總覺得有點玄,但她還是抱著希望來到牧使身前,“仙長好,我是曆練弟子,請問還有馬匹嗎?”
牧使搖搖頭:“你來晚了,成年飛馬都已被領走,剩下的都是正門弟子的,你們用不得。”
歸墟宮對這方麵很嚴格。
就算桑離說破天,人家也不可能把正門弟子用的坐騎給她。
可是……
從這裡到花山城跨越三山,光用飛的少說要走一月之久。
她皺了皺眉,懇求道:“除了馬,就沒彆的坐騎了嗎?”
“彆的?”牧使摸了摸下巴,一拍掌心,“還真有,不過……”
桑離追問:“不過什麼?”
牧使嘿嘿笑了兩聲,“一頭驢,和飛馬差不多快,日行萬裡,就是脾氣不大好,你看你要啵?”
這個時候有騎的就不錯了,哪還顧得上挑。
她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要要要,麻煩您提我拉來。”
“得!您稍定!”
牧使前去牽驢。
不多會兒,驢就被拉出來了。
和凡間的驢子相差無異,若說哪裡不同,也就是圓潤許多,看著很是……心寬體胖,不太聰明。
驢子慢悠悠嚼著蘿卜,給桑離睥睨一眼,毛驢耳朵跟著抖了抖。
“姑娘,拉好。”牧使把韁繩遞過來,好心提醒,“它若不好好走,你就用蘿卜引它。”
說著,牧使又遞過來一大袋子紅蘿卜。
她看了看蘿卜又看了看不正眼瞧她的小毛驢,總覺得不大靠譜。
不管靠不靠譜,桑離都把它拉出來了。
到了大門前,她跨坐上毛驢,拍拍它的毛驢屁股:“駕——!”
毛驢一根胡蘿卜吃完,懶得走,慢悠悠打了個哈欠,竟四肢彎曲直接趴在了地上,眯起眼睛看似要睡。
坐在毛驢背上的桑離急了,拍了它好幾下,也沒見它動彈一下的。
恰巧有幾個身騎飛馬的弟子從身前飛過,威風凜凜,好不氣派。
看到這一幕,紛紛投過來看好戲的眼神。
桑離臉都丟光了。
她用儲物袋裡翻找出一根長繩,纏住胡蘿卜,吊在它前麵引誘著。
這招果然有效。
毛驢想吃麵前的胡蘿卜,便慢悠悠地站起來去吃,她小心控製著距離,勾引著它向前走。
“對對對,繼續走。”
“好驢好驢。”
桑離拍拍它的背,等它慢悠悠走上陣橋,覺得計劃可行。
就是……
走的也太慢了!!
天界的毛驢更不是個傻的,一直吃不到胡蘿卜,也該反應過來是桑離動的手腳。
毛驢大怒,嗷嗷叫著要把她從驢背上甩下去。
一時間,一驢一人在陣橋上鬨得不停。
恰巧寂珩玉的轎攆從頭頂掠過,喧鬨聲引起了岐的主意。
他撩開簾子看了眼,辨清毛驢上的人後,麵露訝異:“好像是桑離姑娘,她怎麼把牧使養的那頭小霸王騎出來了?”
小霸王是弟子們給毛驢取的外號。
這玩意養了三百年,毛驢沒有毛驢樣,又懶又能吃,還很高傲,平日裡誰也不服,更不願意讓人騎,久而久之,就成了馬廄的門麵。
看著桑離和毛驢大戰的樣子,岐忍不住笑出聲:“許是馬匹不夠用了,依這速度,一年也到不了花山城。”
寂珩玉隨意地往外掃了眼。
剛好看到桑離被毛驢趕下驢背,摔了個四仰八叉。
他重新斂目:“岐。”
“哎。”
“把禦雪拉出來給她。”
岐不禁詫異。
禦雪是寂珩玉的專屬天馬,更是千年來唯一一匹血統純正的賽雪梅。
凡是它飛過之地,均會繁花落地,飛霜漫天,十分招搖。
寂珩玉很寶貝它。
這種靈馬唯一的壞處就是精貴難養,喝要靈泉露;吃要鳳凰花,性格也傲慢得很,每騎一次回來,都要引天泉水沐浴。
由於出行一次的成本過高,就連寂珩玉都很少騎它,放在那兒純供著好看。
岐憨厚地笑了聲,忍不住為桑離高興起來:“君上,您對桑離姑娘還怪好的。我覺得也是,您都快六千歲了,是該成家了。我們鬿鬼在您這個年紀,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哪像您……”
他越說,越感覺周邊冷。
岐看過去,發現寂珩玉的目光涼涼的,頓時激起一脖頸的雞皮疙瘩。
寂珩玉語調平靜:“說,怎麼不說了?”
岐臨危正坐:“是弟子胡言亂語,君上切莫怪罪。”他火速起身,“我這就去給桑離姑娘牽馬。”
岐跑得飛快,等他走後,寂珩玉又抬起簾子朝外看了眼。
桑離正拿著根胡蘿卜哄著毛驢。
她姿態低微,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哀求著什麼,眼神光看著就覺得卑微可憐。
寂珩玉心血來潮地用了引音術,然後聽清了她念念有詞的內容——
“驢哥,求您帶我一程。”
她信誓旦旦承諾著,“您要是願意帶我走,我讓寂珩玉給你當爹。”
寂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