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似乎,這戚氏就隻單是懼他。……(1 / 2)

反派之妻 木妖嬈 10926 字 10個月前

戚瀅雪盼著那人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永遠不要走來的才好。

可事與願違,那人終還是走近了。

為避免自己驚惶中出差錯,她低垂下視線。

不多時,利落的玄色袍腳和烏色長靴出現便落入了視野之中,隨之而來的是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她原以為嵇堰會出聲詢問她為何在此,可並沒有。

她隻覺得那人瞧了她一眼,然後從旁走過。

一縷風挾著冷冽氣息而過,那雙烏色長靴也消失在視野之中。

就這麼……走了?

嵇堰的冷淡,讓瀅雪有幾分措手不及。

瞧著人就要離開了,瀅雪不禁自問還要繼續軟弱逃跑嗎?

還要等到明日再向嵇堰誠心談和嗎?

明日複明日,不知又要拖到哪一日,可夢魘之事就擺在眼前,她不敢再耽擱。

思及此,瀅雪霍然轉身,朝著那高大背影開口喊道:“等等。”

兩息後,她才看清了數步之外的男人有多高,她與之相比起來,格外嬌小。

眼前的男人腳步一頓,還是轉了身。

她對上了一雙漆黑銳利的眸子。

也不知是不是記憶出錯了,眼前的男人,與記憶中的那個嵇堰似乎不同。

她記憶裡的嵇堰是又醜又可怖。

可眼前的嵇堰挺鼻薄唇,英明冷目,冠發利落收束,沉穩內斂卻又給人不動聲色的壓迫感。

大概是昨晚一宿未眠,早間儀容未來得整理,下頜隱約可見黑青色的茬子。

有些糙,但絲毫不影響俊顏。

他下值時換下了薄甲,身著黑色翻領胡服,腰間革帶收束配長刀,這般打扮更顯他身形利落高大。

應是做了幾年捕頭,又在禁衛軍當值小半年,威壓極強,一雙漆黑的眼眸尤為銳利,更讓人不寒而栗。

那道帶著審視的淩厲視線落在瀅雪的身上,她頓時一僵,汗毛直豎。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就在一瞬間潰敗,她不由地後退了半步,雙肩一顫。

她怕嵇堰。

不是因為夢魘,也不是因為他搖身一變成了朝中新貴,而是在那晚後就怕了。

那一晚荒唐,她被他弄幾番死去活來。

腰上被掐得極狠,連著胸口、肩膀和脖子,腿上都是淤痕,咬痕。她皮膚嫩,有好多處都被咬破了皮,肩膀上更是有一個牙印,至今未消。

她隻是養在閨閣中未經過風浪的女子,縱使身不由己迎合他的索歡,但還是被外物所迫。

事實並非她所願,她遇上這種事,更被折騰得淒慘,如何叫她不恨他,不懼他?

在那淩厲的目光襲來,想起曾經被欺負的模樣,驚懼襲來臉色慘白。

開了口,聲音帶著輕顫:“夫君……”

瀅雪生得極好,膚白貌美,此時眼眸盈潤,好似要哭出來一樣,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但於嵇堰來說,這般美貌與尋常女無異。

隻是第一次聽到“夫君”二字,嵇堰眉心皺了一下。須臾,聲音沉冽:“何事?”

若不是今日在這見到戚家女,嵇堰也已然忘了自己已娶妻。

瀅雪隻著急尋嵇堰,可到了跟前,卻忽然不知要開口說什麼。

總該不能開門見山提出讓他放過戚家吧?

她垂眸思索了一息,覺得自己要做的,是讓他消恨。

如何讓他消恨,顯然隻能是伏低做小。

隱約間感覺嵇堰不耐之際,瀅雪驀然抬頭,一雙霧霾霾的眸子抬起望向他,佯裝鎮定:“妾身想見夫君,也就來了。”

……

嵇堰沉默地掃了眼她蒼白的臉,目光下移,是發顫的肩膀。

如此驚懼的模樣,怎敢提出想見他的話?

“若無事,便罷。”

嵇堰全然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而去。

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背影,戚瀅雪很挫敗,挽留的話在齒間纏繞了半晌,愣是沒喊出來。

身後的郭媼一臉的怒其不爭,這戚氏長了一副勾人的樣貌,怎就是個慫包?!

“夫人,不是奴婢說你,你如此露怯,怎能吸引到郎主?”

人走了,壓迫感頓時消弭,瀅雪聽到仆婦訓斥一般的語氣,眉頭一蹙。

稍稍平緩嵇堰帶來心悸後,她略略定神,轉身看向身後的仆婦。

她緩聲開口:“你若再語出不遜,我便去管事那處說換了你。我總歸還是嵇府名頭主母,管事多少給兩分薄麵,屆時你去何處,與我無關。”

她雖勢微,可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未嫁嵇堰前,她是要嫁入郡王府,父親便托了關係尋宮中的嬤嬤來教導她禮儀。

關於怎麼處理後宅仆從,自然也教過。

其中便有恩威並施這一策,無外乎—打一棍棒給一顆甜棗。

數月下來,郭媼已然習慣對戚氏不敬,這忽然間對上那雙沉靜的眸子,不知怎的忽生出了幾分心虛來。

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想到今早的金豆子,氣焰便消了下去。

而且戚氏所言沒錯。她總歸還是有正妻的名頭,若真找到管事那處,為了嵇府顏麵,也會給戚氏幾分薄麵。

對上那目光,順從的低下了頭,隻低聲道:“奴婢這是為娘子著急。”

瀅雪道:“急又不急於一時。”

實則,隻有她自己清楚,此事已然迫在眉睫。

說罷,轉身便走。

郭媼隨在其後,走了一小段路後才忽然反應過來。

這戚氏在郎主麵前像是戰戰兢兢的,怎不到片刻,在她這就硬氣了起來?

這不就是欺軟怕硬麼!

正在琢磨之際,前方的人停了下來,忽然問起:“老夫人的院落在何處?”

瀅雪記得話本裡邊說嵇堰這人冷硬,但對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卻是溫和的。

親人是他的軟肋。

*

嵇堰走遠了,身後跟著的胡邑開了口:“這戚氏女是怎麼回事?此前聽管事說,自她進府就未曾出過青芷院,前不久大病了一場,現在病愈後怎主動來尋二哥了?”

嵇堰曾是安州府衙的捕頭,胡邑是他手下當差的捕快。因被嵇堰救過命,一直為其馬首是瞻。

嵇堰被戚銘鴻囚禁之時,寡母幼妹多得胡邑照拂,後來他升遷洛陽,也就把帶胡邑一同帶走了。

胡邑又認了嵇母做了乾娘,而嵇堰在家中排行老二,胡邑又小他幾歲,便以二哥稱之。

畢竟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嵇堰險被戚氏父親弄死一事,胡邑也是清楚的,自然對這戚氏沒半分好感。

府中人覺著子成婚後,郎主從不尋戚氏,想是不喜的,是以從未在嵇堰麵前提起過戚氏的名號,是以戚氏患病也無人與他提起過。

聽到戚氏大病,嵇堰開了口:“戚氏大病?”

胡邑應道:“可不,說來也好笑,管事道那大夫診過後,說是憂思過濾,驚嚇過度才得病的。她如此怕二哥,怎會忽然尋來,還說想見二哥,著實怪哉。”

嵇堰對戚氏女的印象,隻停留在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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