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得很好,看著像新的一樣,且一瞧便知價值不菲。
這禮,送尋常小輩算是貴重的了。
瀅雪輕輕掃了眼餘夫人,她的臉色頗為僵硬。
也是,這侯府夫人都帶著嫡次子來赴宴了,也是有兩分結親的意思在的。
便隻是嫡次子,侯府的門檻也是餘家比不了的。
瀅雪陪著眾賓客在頤年院說話,不一會,嵇堰便過來問候了。
嵇堰今日不再是一身烏色衣裳,而是藍錆色的翻領胡袍,許是顏色沒有那般暗沉,是以讓人覺著也沒有以往那般冷冽了。
嵇堰本就有一副好皮囊,又有男人的陽剛氣息,不喜溫潤如玉的世家郎君,偏愛這樣的,視線都忍不住往他身上落去。
瀅雪見到嵇堰,心下有幾分慌,再看他那下唇似乎紅了一塊,更是心虛地收回了目光。
嵇堰與眾賓客簡單的問了好,視線掃過那鵪鶉一樣的戚氏。
嘖,真慫。
再瞧了眼,卻是望向那抿了口脂的唇上,嫩紅水潤潤的。
方才殘留在他唇上的花香,應當是她那口脂的香。
瀅雪覺得有一道炙熱得好似要把她烤化的視線投來,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用多做他想,也知是嵇堰。
他對她是有欲的,這點是他自個承認的。
想到這,便覺得他那視線好似都是帶著幾分色/氣。
嵇老夫人到底是過來人,瞧向兒子的下唇,又懷疑的瞧了眼戚氏,隻琢磨了一下,便收了目光。
罷了,她也不管了。
好一會後,開席的時辰到了,大家都往前院去。
嵇老夫人與侯夫人有說有笑,並肩而行。
嵇堰走到戚瀅雪身旁,伸手徑直握起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縮了縮手,便壓低了聲音道:“方才不是大膽得很嗎,怎現在這般膽小了?”
瀅雪麵色一紅,抬眼嬌瞪了他一眼:“不許提方才的事!”
她抬起視線,才發現嵇堰那黑沉沉的雙目緊盯著她的雙唇,心下一慌。
她把聲音壓得極低:“這麼多人,郎主莫要如此。”
說完後,緊張地抿了抿唇,往四周瞧去。
是有人在打量他們夫妻的,她隻得表現得從容來。
嵇堰收回了目光,往前望去,聲色低低沉沉的警告:“沒有心理準備,便彆亂來招惹我,你扛不住。”
瀅雪不再說話。
夫妻敦倫是夫妻間遲早都要經曆的,她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便是扛不住也要扛!
嵇堰見她沉默不語,也沒有羞赧之色,微微蹙眉,也不知她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往前院而去,一路無話。
到了前院,嵇老夫人得了一會空,把伺候閨女的小婢女喊了來,仔細問了一嘴閨女今日的變化。
“大娘子昨晚忙得差不多的時候,便讓姑娘頂著書站著走路行禮。行禮間,還得維持笑意,一直重複了好多回呢。”
嵇老夫人納悶道:“不該呀,先前教導禮儀的也是這麼教的,怎的阿沅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子?”
婢女道:“聽大娘子說,這隻是短時間內讓姑娘身體生出了反應習慣,再過一日,便不會這般了。”
嵇老夫人又瞧了眼戚氏,輕一歎。
戚氏確實比她會管家多了。
吃了生辰宴後,年輕的都去逛園子去了。
瀅雪見著嵇沅離開的時候,那餘家兄妹也去了,微微蹙眉,但她也不好離開,便隻喚了青芽去跟著。
許久後,瀅雪正維持著婆媳表麵上的融洽,陪著老夫人和其他府中的夫人說話時,青芽回來了,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瀅雪起了身,道了聲有些事要處理,便先失陪了。
看著人走了,便有一家夫人忽然開口問嵇老夫人:“這嵇大人成婚也有大半年了吧,這嵇娘子怎不見遇喜?”
嵇老夫人心有不喜,暗道他們倆人最近才住到一個院子裡去,要是戚氏遇喜了,那才是留不得戚氏在嵇家呢。
她麵上笑道:“成親都沒還一年,不著急。”
“可不能不著急,旁的人家成親,不過兩三個月便遇喜了,這大半年還不遇喜得要重視呀。”
嵇老夫人的臉色微僵。
侯夫人瞧了眼說話的人,可半點也不慣著,麵色冷淡道:“生辰宴的美味佳肴都堵不住你的嘴,下回永寧侯府有筵席你可彆來了,我怕被你這張嘴堵心。”
侯夫人的話沒留半分情麵,讓說話的人變了臉色,原本鋪墊這些,是想要自薦自家庶女的,但被這麼一斥,隻能期期艾艾地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
見侯夫人都說了這樣的重話,旁人更是不敢再開話頭。
嵇老夫人麵色稍緩,感激地往侯夫人望去。
侯夫人等著人少了一些,才與侯夫人道:“遇喜一事不能操之過急,我嫁入侯府的時候,也還不是一年後才懷上的。”
嵇老夫人也不能直言說,說她那兒子兒媳前幾日才確定夫妻關係,先前都是分院彆住的,哪裡可能懷得上。
不能直說,隻能點頭:“我明白的,也不催他們,免得他們有壓力。”
侯夫人聞言,這才由衷規勸:“高門大戶娶妻就好似一場博弈,妻賢夫禍少,妻惡夫禍多。”
“我看人看得準,你家這兒媳是好的,豁達通明,不驕不躁,辦事也有度,如此娘子,在這洛陽城中,也難尋得到,你得好好珍惜了。”
嵇老夫人知曉侯夫人在勸她莫要太在意過往之事,略一頷首,輕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如何,我這個做母親的是不摻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