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錨點之死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二合一加……(2 / 2)

兄弟模擬器 一江酒來 13644 字 10個月前

伏黑甚爾往前跑的勢頭並沒有停止,他隻是橫起了自己的咒具,灌注了自己作為天與咒縛所能爆發而出的非人力量。

兩人的刀具摩擦出了劇烈的火花,令人牙酸的聲音在此刻驟然響徹了整個地下空間。

在他們目光相接的時候,伏黑甚爾卻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輕抖了一下手腕,令刀鋒微微變向。

五條曉頓時暗道不好。

然而,他的後撤還是太晚了,已經陪伴了他一年多的一級咒具長刀在他的目光之中寸寸碎裂,崩碎在半空之中。

而伏黑甚爾根本不曾收勢,他另一隻手中的匕首直直捅入了少年的腰腹部,之後他便以相當快地速度將刀拔了出來。

“我比你還是要幸運一些的。”伏黑甚爾低頭,看著倒下的少年,“普通人再怎麼拚儘全力地去努力,依然無法抗衡天與咒縛在出生就會擁有的強大體格。”他這麼說道。

將這句話說出來的男人,並不知道自己臉上流露出了與自己本族的那些咒術師相似的傲慢。

“你怎麼敢?!”望著曉受傷的場景,夏油傑又驚又怒。在他的身前,隱約浮現出了更加不祥的氣息,強大的咒靈出現在了空氣之中,仿佛將這裡的氧氣也變得稀薄。

然而,作為被攻擊對象的伏黑甚爾卻隻是隨意活動了一下自己肩膀的骨骼,說道:“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吧?”

他的臉上是令人惱火的那種滿不在乎的表情,像是場上所有人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

夏油傑臉色冷肅,氣質陰冷的女性和體型龐大的虹龍在空間之中浮現出來,向著伏黑甚爾發動了襲擊。

地麵上。

五條曉攥緊了手指,卻沒能從地麵上爬起來。因為失血,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勉強掃了一眼係統界麵,對於錨點瀕臨死亡的警告依然懸掛著,也許五分鐘、又或者是下一秒,他就會因為自己兄長的死亡而被彈出這個世界。

可惡!

他的手背因為用力而浮起了青筋。無論怎樣,哪怕是這一局遊戲的任務失敗,五條曉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兄長死去。即使思維已經搖搖欲墜,他依然不肯去思考五條悟死去的這種可能性。

五條曉也不能在這個時刻離開。

他明確地知道,體術無法贏過自己的夏油傑,同樣不是伏黑甚爾的對手。如果他在這種時刻暈過去了,作為同伴的夏油傑還有天內理子可能都會死於伏黑甚爾之手。

動起來,快動起來啊!

大腦在拚命催動著已經遲鈍的身體,失去痛覺隻是讓他不會被傷口的疼痛而被影響,但是失血的頭暈卻無法避免。

五條曉用一隻手壓在自己的傷口上,試圖減緩血液的流失。

在艱難地掙紮之後,他終於從地麵上慢慢地坐了起來。

此時,伏黑甚爾已經將夏油傑身邊最強大的咒靈虹龍祓除,而另一個女鬼也在對方幾乎甩出殘影的攻擊之中連連倒退,在短暫的一個呼吸之內落敗。

就在這時,夏油傑直接衝上前去,他強伸出手,試圖直接控製被伏黑甚爾掛在脖子上充當武器庫的存儲用咒靈。

然而,那隻咒靈卻分外反常地拒絕了他的調度。

伏黑甚爾扯開了嘴角,露出一個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嘲諷表情。他手中的刀鋒一轉,便同樣捅入了夏油傑的腹部。

——如果不是咒靈操使儘力躲避,它會破開他的胸膛。

夏油傑也倒下了。

不過,男人並沒有向沒有反抗能力的人補刀。他看向了站在原地,還在輕輕顫抖的天內理子。

女孩望著已經倒下的同伴們,在短暫的三天之中,她已經與他們建立的深厚的友誼,但是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為了保護她而生死未卜。

“為什麼……”天內理子的眼裡湧出了眼淚。為什麼她從小要作為星漿體犧牲,為什麼即使可以不去同化卻依然要被這個殺手殺死?

無論她選左邊還是右邊,全部都是死路。在這樣慘淡的人生之中,她甚至還連累了其他的人。

“要怪,就去怪那些盤星教的信徒吧。”伏黑甚爾無所謂地回答道。他手中的天逆鉾已經現出了寒光。

男人微微抬起了手,刀鋒劃破了空氣。

天內理子下意識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降臨。反而是耳邊傳來不遠處發生的巨響。

天內理子睜開了眼睛,震驚地發現,在五條曉的身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名留著深藍到近乎全黑長發的男子。

他的麵孔瘦削,兩眼無神,黑色挺括長西裝的下擺被撕裂成條狀,一直垂到了小腿。

男人的雙腳部分已然變異,蔓延出了數十米長的觸手,還維持著出招時候的用力姿態。

遠處,伏黑甚爾被砸落在建築物之中,造成了兩層的木質樓台的塌陷。

天內理子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難道這也是夏油傑的咒靈嗎?她的想法動搖,對方即使是發動攻擊,卻依舊沒有留下任何屬於咒力的殘穢。

五條曉勉強支撐著自己,他將自己的襯衣撕碎,勉強在腰上繞了一圈,阻止著血液的流逝。原本掛在他手腕上的那條綠色的手鏈已經斷裂,落在了地麵上。

這是他從上一個世界順延下來的道具,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將洛夫克拉夫特召喚到了他的麵前。

這個男人的感官有些遲鈍,他垂下頭,望著正狼狽倒在地麵上的五條曉。

“你的身上,怎麼會有我的饋贈……”他磕磕絆絆地說話,在說話之間,臉上帶著難以消散的倦怠。

他看清了白發的少年,以及地麵上的一灘血跡。

“幼崽,你受傷了。”洛夫克拉夫特俯下身,支撐住了五條曉的身體。

他的衣袍之下,無法令人直視的黑暗湧動,瞬間吞噬了少年的大半邊身體。

異能力【舊日支配者】本身並沒有治療的作用,但是,從他身上脫落的吸盤般的觸手,卻可以瞬間止住對方傷口中的血液流出。

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天內理子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伏黑甚爾從損毀的建築物之中爬了出來,他的臉色陰沉,目光直直地落在中間那不明人形生物的身上。

“計劃之外的敵人。”他說道,“你是誰?”

以伏黑甚爾的能力,他清楚地察覺到,對麵的人既不是術師,也不是咒靈。對方身上並沒有屬於咒靈的氣息,但是卻違背常理地擁有著這樣異於常人的攻擊方法。

這是他進入到高專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了近乎要波及到生命的威脅。

棘手。

出人意料的是,對方竟然相當配合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男人這樣答道。

伏黑甚爾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術師們的姓名信息,但其中都沒有眼前的男人。

對方在回答完之後,便發動了攻擊,遮天蔽日的、令人眼暈的東西從他的身下蔓延而出,顯出比方才都要強大許多的威脅感。

伏黑甚爾的雙臂甩出了殘影,將所有擋在自己麵前的東西砍斷。然而,對方被切斷的觸手卻都依稀顯現出了能夠再生的特性。

在場的天內理子也被那些東西納入了保護範圍,他根本沒有條件再得手了。

伏黑甚爾的臉色很難看。他當機立斷地從自己身上掛著的咒靈口中掏出了一枚小型的炸.彈。

“真沒想到,會需要動用這種東西。”他將它甩了出去,在密不透風的觸手之中炸開了一條通路。

伏黑甚爾衝向了來時的隧道,逃竄而走。

洛夫克拉夫特注視著他的背影,沒有再追。

湧動著的陰影逐漸縮回了他的身體之中,男人又恢複了正常人類的模樣,他的身形逐漸變淡。那枚手鏈的饋贈效果即將要消失了。

他垂下眼睛,伸手摸了摸白發少年的頭發,最後說道:“再會。”

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五條曉頓時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你留在這裡,看顧著傑。”五條曉對天內理子說道,“我去找悟。”

“可是,你的傷也……”天內理子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不算嚴重。”五條曉說道。

他走進了隧道裡,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執著的念頭支撐著他去找自己的兄長。眼角,係統的紅色警告依然分外顯眼。

沒有痛覺,而洛夫克拉夫特又在臨走之前封住了他的傷口,忍住最初的頭暈目眩之後,五條曉越跑越快。他的心臟在不正常地飛速跳動。

原本在來時並不算太長的路,此刻他卻覺得怎麼也走不完似的。

五條曉終於跑到了高專的門口。

這裡顯然已經經過了一場大戰,無論是地麵還是周圍的樹木都仿佛經曆了一次颶風的摧殘。

肺部因為劇烈的活動仿佛要爆炸一樣,他的耳邊隻有自己分外劇烈而急促的呼吸聲。當初在操場上跑十圈都不曾亂過氣息,此時的五條曉卻狼狽到幾乎抬不起自己的膝蓋,小腿的肌肉僵硬到幾乎變成一塊石頭。

他看到了。

白發少年的身體正孤零零地躺在亂石之間,頭上和胸膛都有著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灑了一地。

五條曉的腿軟了一瞬。

他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還被地麵上的石頭絆了一跤,直接跌在自己兄長的身旁。

對方的胸口沒有起伏,那雙漂亮的藍色雙眼也緊閉著,額頭上粘稠的血蔓延到了他的左眼,順著太陽穴一路滴落在地麵上。

五條曉顫抖地用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對方的鼻尖下,同樣沒有感覺到任何呼出的氣流。

他看到有晶瑩的水珠落在對方毫無生氣的蒼白麵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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