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情報的魏爾倫從這裡離開,而太宰治也霍然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雖然知道魏爾倫完全沒有欺騙他的意義,太宰治依然撥打了自己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
在他自己都未曾注意的時刻,此刻他近乎於緊張地微微握緊了拳頭。
每一秒的等待在此刻都顯得無比漫長。
短暫的忙音之後,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你現在在哪裡?”太宰治開口問道。
“您好,請問您是這個號碼機主的朋友嗎?”陌生男人的聲音自電話另一端響起。
太宰治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你是哪位?”
“雖然現在情況危急,本機並沒有解釋自身身份的義務,但是出於人類社會的禮儀,本機可以告知您,本機隸屬於歐洲刑事警察機構的刑警,人形超高速計算機,您可以稱呼本機的代碼名為亞當·弗蘭肯斯坦。”對麵傳來了一長串的話語,語氣相當穩定。
太宰治微微眯起了眼睛:“晃呢?”
“如果您口中所說的人是有著青色頭發的人類少年,本機已經為他緊急止血,並撥打了急救電話。”亞當說道。
“我知道了。”太宰治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掛斷了電話、穿著藍色西服的男人垂眸看向了正倒在地麵上的那名在人類審美之中分外漂亮的少年。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焦糊,正是與魏爾倫交戰之後留下的痕跡。而下方,中原中也的衣裝同樣狼狽,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對方的腦袋,就像是捧起散落在地麵上的碎裂瓷器。
——在他發現天穀晃的時候,對方整個都被埋在磚石之下,腹部似乎曾經被一條胳膊洞穿,汩汩地往外流血,而左腿膝蓋下方的肢體已經完全消失了。
魏爾倫的能力可以自由操控重力,所以,那部分的肢體應當是被他碾壓成了齏粉。
中原中也不久前參加完青年會給予他的“驚喜”集會,慶祝他加入到黑.手黨之中一周年。然而,在他匆匆忙忙折返回去的時候,卻隻發現了他們五個人尚帶餘溫的屍體。
隻有天穀晃活了下來,然而對方現在的狀況卻與已經死亡沒有什麼兩樣。
而隻要不繼續阻止魏爾倫,對方還會繼續一個接一個地殺死他所在意的人,直到中原中也成為徹底的孤家寡人,隻能跟他一起回到歐洲為止。
“請節哀。”旁邊,亞當·弗蘭肯斯坦說道。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被燒焦的也隻是部分機體,等過段時間便能夠自行修複。他從歐洲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捕“暗殺王”魏爾倫,防止對方造成過於巨大的破壞。此刻,他也是根據運算對中原中也說出了安慰的話語。
救護車急促的警報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到了他們的身前。
天穀晃被醫生們匆匆忙忙地抬了上去,鮮紅的血色順著擔架灑落在地麵上,幾乎令人感覺到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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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威嚴的教會之中,有聖歌的樂聲在高高的穹頂和空曠的空間之中回響。這裡正在舉辦著一場葬禮,而數百名參加者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
這廣闊的空地正中間,擺放著五口棺材。站在附近的家屬在低低地哭泣。而作為相關者的中原中也則是站在不遠處,在他的身邊,是坐著輪椅的天穀晃。
青色頭發的少年臉上同樣失去了慣有的笑容,他的神色肅穆,臉色蒼白得驚人,碧色的眼睛裡倒映著那冰冷的棺材。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幾乎都包滿了繃帶,在這一點上反而開始像他的兄長。這一天的清早他才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本來應該在重症監護室繼續休息,然而天穀晃卻執意坐輪椅來到了這裡,隻為參加這場葬禮。
麵對魏爾倫這一個棘手的敵人,港口黑.手黨近乎風雨飄搖。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類能夠憑借肢體力量和技巧勝過魏爾倫。
“中也。”天穀晃微微偏過頭,叫了一聲紅發少年的名字。
原本正專注地望著葬禮儀式的中原中也回過神來,他與天穀晃對視,一時間抿住了自己的嘴唇。
在那雙眼睛裡,他沒有看到任何對方因為被他連累而受到攻擊產生的怨懟,反而是一片澄澈的平靜。
“你的傷口還疼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中原中也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