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市集,
“前兩日我一直來這裡瞧,你們都沒來,今日總算來了!”
“快快快,來十文錢的米花糖,我家那小子這兩天吵著鬨著要吃,頭都被他吵疼了!”
“姑娘,我要五文錢的。”
“姐姐,嬸兒,我要兩塊米花糖!”
賣完米花糖,才剛過午時不久。
林為珍摸摸自己臉上的凍瘡,又摸摸手上發癢的凍瘡。
“娘,我們去藥鋪買些凍瘡膏。”
“買那乾什麼,等冬天過了,凍瘡自然會好。”
“癢,難受。”林為珍二話不說,徑直奔向藥鋪。
買了藥,林為珍又多買了幾樣食材。
賣了五天小米做的米花糖,攢了一些本錢,該做點新花樣了。
張氏驚訝:“用糯米和大米做米花糖?”
“對,糯米和大米,再加些花生碎和芝麻,可香了。”
“那得賣多少錢一塊?”
“三文。”
畢竟用糯米大米,還有芝麻花生,成本又增加了。
小米做的米花糖是黃燦燦的,糯米大米加上芝麻和花生做的米花糖,多了些顏色,瞧著更漂亮了些。不僅漂亮了些,還好吃了許多。
嘗過糯米大米做的米花糖之後,張氏道:“肯定好賣!隻是……三文錢是不是貴了些?”
“按照成本來說不貴了。”
林為珍隻準備了一板糯米和大米做的米花糖。她得先瞧瞧銷量如何。畢竟再好吃,三文錢的價格也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做好了明日要賣的米花糖,林為珍拿出凍瘡膏。讓毛蛋他們洗漱乾淨後,都擦上凍瘡膏。
沒有鏡子,她便對著盆裡的水,給臉上的凍瘡抹藥。
膏止癢效果很不錯,擦了沒多久,凍瘡癢得沒那麼厲害了。林為珍舒服了,滿意地睡去。
隔間房屋裡,林老漢給李氏蛋抹完凍瘡膏,才給自己抹凍瘡膏。
看著手裡的凍瘡膏,林老漢低喃:“活了大半輩子了,這還是第一次用凍瘡膏。”
李氏也感慨,“是啊。”
對窮苦人家來說,用藥是很奢侈的事。冬日裡長了凍瘡,隻有忍著,忍到冬天過去,便好了,哪裡能浪費錢去買藥?
而今他們竟也用得上凍瘡膏了。
這一切都多虧了珍珍。若不是珍珍,家裡哪裡有錢買藥,若不是珍珍,他們現在哪裡能一日吃兩頓飽飯,若不是珍珍,他們現在哪裡能時不時吃上蛋肉。
如今這日子,或許對彆家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他們家來說,天天都似在過年一般。
林老漢夫妻倆頗為感慨。
凍瘡在慢慢消癢,林老漢和李氏想,今夜大抵不會再被癢醒了。
另一間屋子裡,林富貴和張氏亦頗為感慨。林富貴抱著擦完凍瘡膏的毛蛋,“這啊,都多虧了珍珍。”
張氏頷首,見毛蛋睡熟了,她噓了聲,“早些睡了吧。”
睡下後,張氏撫摸手背上的藥膏,心頭想著明天要賣的新款米花糖,又想著若是賣完了能賺多少錢,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
夢裡無數米花糖化成了無數銅板,向她飛來。
夢醒時,天已大亮。
糯米和大米做的米花糖,賣得還不錯,但最暢銷的還是便宜些的小米米花糖,畢竟價格在那裡,受眾總是要多些。
賣完棉花糖回去時,林為珍直接拉著張氏去坐牛車。
“一直來來回回都是走路,又費時間又磨腿,背簍背著還重,娘,我們還是花個兩文錢坐牛車吧。”
“你坐吧,我就不坐了。”
“要坐一起坐,快上來。”林為珍把她拉上牛車。
不用徒步走回家,林為珍全身鬆弛下來。她背靠車板子,閉目休息。
回村時遇到村裡人,那人問:“翠英嬸兒,聽說你們在鎮上做買賣,是在做什麼買賣?”
張氏:“就賣些吃的,點心什麼的。”
“那生意如何?”
“也就能湊活。”
村民點頭,“買賣不好做啊,輕易就能虧本,還是種田穩當。”
張氏垂目。她家田地都給賣了,哪裡還有田種。待村民離去,張氏說:“珍珍,咱們得攢錢買地。”
祖祖輩輩,世世代代都是農民的張氏,在她心裡,有田地就不慌。若不是之前實在窮途末路,又怎會將安身立命的田地都給賣了。
聽了張氏的話,林為珍道:“是要買地。”
她笑起來,“娘,咱努力賺錢,以後也像王老爺那樣,做個地主老爺!”
聞言張氏瞪瞪雙目,“做地主老爺?那可不敢想!”
地主老爺可是有幾十畝上百畝地的,一畝地都得七八兩銀子,那得多有錢啊。
“怎麼不敢想?”
“我、我們哪裡能賺這麼多銀子?”
“怎麼不能?”林為珍笑了笑。
她哼著歌前行,“有夢想誰都了不起,有勇氣才會有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