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078(1 / 2)

細腰藏春 韞枝 11909 字 5個月前

無邊的眷戀忽爾在這一刻,與心潮齊齊湧動,到達了極點。

春風拂至女郎窈窕誘人的身體上。

薑泠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蒙蒙的霧氣,將周遭的一切掩蓋得不甚真切。恍恍惚惚之間,似乎有人用手輕輕撥開白霧,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那是一襲幽深的玄黑色。

迎麵吹拂來一陣緩淡的旃檀香。

嗅見那香氣,薑泠仿若覺得周遭燥熱消緩了些,取而代之的,她竟能感受到自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垂簾被人輕輕抬起,素白的白紗垂搭在那一襲墨衣之後,男人低下頭,與她對視。

四目相觸。

呼吸交纏。

他的聲息,似有一種魔力,分外誘人,令她不由得伸出雙臂,將男人的身形拉得更近了些。

步瞻眸光垂落,凝在她顫抖的聲息上,一寸寸往下移。

那藥勁極烈。

女子鼻翼兩側儘是薄薄一層細汗。

忽然,趁著他微怔,眼前的女子快速支起上半身,環住他的脖頸,於他嘴唇處飛快一吻。

蜻蜓點水,電光火石。

顫意直從嘴唇,一路蔓延至人的心尖處,不過頃刻之間,仿若有野火燎原,燒得人四肢百骸一片燥熱,整個身子也變得無比僵硬。

她雙眼迷蒙,像是上了癮。

更像是一條漂亮又黏膩的蛇,寸寸攀附上他的腰身。

千鈞一發之際。

窗牖外一道極冷的風,吹得人眼底混沌消散,男人原本沾滿了情.欲的鳳眸,在這刻忽爾變得清明。

借著昏黃的燈火,步瞻凝望向她。

口齒生燙,喉間澀意不止,就連那唇角也變得極為乾裂、極為渴望得到春雨的滋養。

他凝望向女子微蹙的眉心,忍住心底情緒,終於伸出手掌,輕輕按住她的手。

“不可。”

他哄道,“我去給你拿解藥。”

帳子之中的女郎嚶嚀了陣,將近後半夜時,終於無聲。

月色輕幽幽落下,他後背濕透,整個人滾燙得不成樣子。

……

薑泠是第二日晌午轉醒的。

一抬眼,入目的便是素淨的紗帳,她頭腦間昏昏沉沉,渾身亦鬆軟得不成樣子。

她這是……

猛地,腦海中竄上些零碎的片段。

平安符、奇怪的香氣、還有……

昨夜。

她勾住了柳恕行的手指。

想到這裡,薑泠腦子裡“唰”地一片空白,緊接著,又回想起昨夜雙唇上那冰涼又溫柔的觸感。

輕輕三道叩門聲,有人端著熱湯推門而入。

一見到那人,薑泠的麵色又是一紅。

“我與你……”

不等她詢問出聲,柳恕行已將熱湯放至床邊的桌案上,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

“在想什麼?”

明知故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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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平穩,目光看上去更是十分沉靜。

聞言,薑泠鬆開正護著自己的被褥,放下心來。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是費解。中藥,自己昨夜為何會中藥?這春.藥是沾在平安符上的,而給她送過平安符的隻有兩個人。

——季老師和十七娘。

她越想越出神,越想越覺得頭痛。

見她呆愣著,男人於她麵前坐下來,用勺子輕輕敲了敲白瓷碗,“喝藥。”

薑泠低下頭,彆了彆耳邊的碎發,低低“噢”了聲。

時光一晃而過,轉眼已到了百畫展推遲的日子。

薑泠帶著柳恕行走下山。

此次下山,她不光要去圍觀季老師的比賽,更重要的是,她想弄清楚這平安符上的迷情香究竟是何人所下,那個人為何要給她下藥。

金善寺離鬨市並不算近,況且她還要走下山,方一步入街市,百畫展已開始了將近半個時辰。薑泠帶著柳恕行坐至一邊,看著一幅幅畫卷在眼前鋪展開來,忽爾,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薑泠眉心微蹙。

此人的麵容極為熟悉,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此時此刻,她卻想不起來對方的姓名。

就在此時,有人拖著長長的尾音,介紹道:“紀家二公子紀旻,獻上畫作一幅——”

紀旻。

紀家畫館的大當家。

江南頗有些名氣的紀二公子。

聽著聲音,立馬有小廝走上台,將長軸徐徐鋪展開。

此畫方一鋪展,台下立馬便響起一道道喝彩之聲,不少圍觀之人齊齊拍手稱好。

唯有薑泠顰眉——這幅畫作……看上去怎麼有些熟悉呢?

不等她反應,台上立馬又有人高昂地揚聲,道:“丹青樓季公子季徵,獻上《山居圖》——”

一聽到季徵的名字,台下百姓更為興奮雀躍了。

周遭一時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望著台上那幅《山居圖》,不為旁的,隻因為季徵的這幅畫與紀旻方才所展示的那幅畫,簡直一模一樣。

無論是從畫麵的內容、構圖,甚至是其中的筆觸……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是誰在模仿誰的?”

“什麼模仿,依我看啊,這分明就是抄襲,這世上哪有兩幅完全相同的畫,就連這筆觸竟也十分相似。”

“一位是名動京都的季公子,另一位又是紀家二公子,這無論是誰,傳出去都不好聽罷。何故為了這樣一個百畫展,搭進去自己的名聲。”

“就是,就是。”

……

台下一時議

論紛紛。

見狀,

薑泠也有些急切。以她對季老師的了解,

深知對方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不等她上前去為季扶聲正名,紀旻已緩聲道:“諸位莫慌,至於我與季公子究竟是何人在舞弊,相信張大人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也望張大人莫要看在我們紀、季任何一家的麵子上,還請大人您明察。”

這名張大人,正是掌管此次百畫展之人。聞言,那一身官袍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將兩幅畫看了又看。

“確實有抄襲的成分。”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陣交頭接耳之聲。

張氏道:“至於這兩幅畫是何人抄了何人,還得查明清楚二位畫師作畫的時間。按著落款時間來看,紀二公子是先於季徵季公子。不過這落款皆是人為,可以從中作梗,如若需要查清楚此畫作落筆及完成的具體時間,還需要相應的人證。”

“人證?”紀旻沉吟片刻,忽爾將手中折扇一收,“我倒是真有一位人證。”

張氏:“何人?”

紀旻目光緩緩移至一側的季扶聲身上。

“季徵公子身側的那名十七娘子。”

聞言,就連站在人群中的薑泠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莫名感到緊張起來。

紀旻讓十七娘為其作證?

要知曉,在江南,紀家畫館與四寶坊可以稱得上是死對頭,在這樣的情形下,十七娘如何與紀旻結交,甚至還可以為其出麵、與季徵作對?

薑泠看得出來,十七娘明顯心悅於季扶聲,又怎會為了紀旻,公然站在季老師的對立麵上?

她不由得轉過頭,望向身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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