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太接觸高專的這段日子裡,伏黑甚爾的經曆總體可以分成兩半。
前半段——撬門。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風風火火打蚓厄時,伏黑甚爾就隱匿氣息潛伏在[帳]的邊緣。
他親眼看見最後一瞬間,屬於亡妻的那朵靈魂之花化為光流,融入到了被關起來的門中。
來曆不明的小白臉之後就一直和高專的兩個咒術師呆在一起,不太好接近。
甚爾對二人中白發的那位很熟悉。
他以前在本家暗中觀察過一次幼年期的五條悟,對方輕易地就察覺到了身後的人,敏銳到難以想象,簡直就是個小怪物。
現在小怪物長大了,甚爾更是忌憚。
輔助監督一解除[帳],男人便放棄跟蹤,先回了趟家。正盤算著之後去哪裡堵人,就從天而降一個大驚喜。
那扇詭異的門竟然跟著他轉移了!
它和兒童房的衣櫃門融為了一體,伏黑甚爾貼在門上,能隱約感知到另一側美惠子的氣息。
天與暴君內心狂喜。
他開始撬門。
憑著強大的□□力量和咒具的幫助,甚爾撬了兩整天,硬生生將堅硬的封印鑿開了一條大縫。
緊接著,懷有僥幸心理的他被蚓厄徹底教做人了。
這醜得掉san的泥鰍是真的煩,無孔不入,甚爾為了家裡崽子不得不守在門前,開啟了他焦頭爛額的後半段經曆——堵門。
期間他用了無數辦法,想轉移妻子紮根在門框上的靈魂之花,但全部都失敗了。
到如今,草太推門而入,就看見麵前這一幕……
嘴角帶疤的健碩男人暴躁又狼狽地抵在衣櫃外側,胡子拉碴,不遠處的煙灰缸裡落滿煙頭。
而對方兩歲不到的兒子頂著一頭亂翹的黑發,靠在冷落他的父親身旁,聽見開門的動靜後麵無表情看過來,眼神警惕,像一隻被遺忘在角落的流浪小貓。
草太:“……”
壓力大抽煙可以理解,但是在兒童房內抽煙,直接讓人血壓拉滿。
草太在之前關門的幻境中見過這孩子一麵,孱弱又孤獨的模樣讓他心生惻隱,有這樣一個渣爹,日子過成什麼樣不是很難想象。
草太走到男人麵前,臉色難得冷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我把門撬開了。”伏黑甚爾語氣平淡,毫無悔意,隨手錘爛了探出門的細長肉觸。
這毫不掩飾的一幕被身旁的幼童儘收眼底,對方神情麻木,不害怕也不驚訝,明顯早就習慣了。
草太感覺到額頭青筋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放鬆表情,蹲下身輕聲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黑發幼童聞言,望向身旁的大一號爹。
甚爾暴躁地扒拉了一下頭發,指了指兒子:“伏黑惠。”
又指了指自己,在微妙的停頓後,省去了姓氏:“甚爾。”
接著他加重語氣道:“現在我們好好談談?”
草太沒理他,繼續溫柔哄孩子。
“小惠你好,我叫宗像草太,是你爸爸的朋友。現在我們要談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小惠能不能先去津美紀姐姐那裡玩一會呢?”
草太做出了貓咪揮爪子的動作:“姐姐那裡還有可愛的小貓咪哦~”
像是為了佐證他的話,津美紀抱著大臣從門縫裡探了進來。
“惠?”津美紀擔憂地呼喚弟弟。
甚爾的大掌落在孩子頭頂,隨意呼嚕了兩下,又趕蒼蠅似地揮了兩下,隨意道:“自己玩去。”
伏黑惠看著草太,家人的態度讓他產生了些許信任感。
“好的,宗像…哥哥。”
幼童慢吞吞站了起來,拒絕了草太的幫忙,自己走到津美紀身邊,依戀地拉住了姐姐的袖口。
明明很小,卻懂事得讓人心疼。
有大臣幫忙帶孩子,草太放心不少,房門一關,兩個成年人之間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草太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門後麵關著什麼。”
甚爾目光沉沉:“那個我不關心,我隻想知道,為什麼美惠子的靈魂會出現在領域裡。”
到底是咒靈作祟還是人在搞鬼,伏黑甚爾勢必要弄個清楚。
“門後不是某個咒靈或者咒術師的領域,而是一片遊離世外的異空間。”
草太慢慢組織語言,麵對與亡魂天人兩隔的男人,他需要更謹慎對待這次談話。
“這個世界分為兩層,表層被稱為[常世],用世俗的觀念解釋,大概是人類靈魂轉生前停留的地方,”草太點了點食指旁翹起的中指,“第二層就是伏黑先生見到的焦土,它沒有特彆的名字,裡麵鎮壓著由人類的恐懼和絕望彙聚而成的怪物——蚓厄。”
“那你又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