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太拿起手機,當即立斷撥通了夏油傑的電話。
他清楚對方為何隱瞞。
但知道全部真相的宗像草太,絕對絕對不會選擇獨自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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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曆史名都,就算是在草太原來的世界中,京都也被賦予了古老的傳承意義。
總監部。
按照草太的理解,應該是咒術界中擁有最多話語權的官方。
給他的第一印象,是“陳腐”。
高大沉悶的宅邸,嚴肅刻板的廊道,陰森幽寂的殿廳……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連引路的侍從都穿著規整的和服,從頭到尾步履輕輕,不發一言。
會麵的廳堂內,數十扇屏風環立四周,模模糊糊投著高矮不一的人影。
宗像草太走到中央站定。
“宗像草太。”
第一個威嚴的聲音十分不善。
“你明明昨日已到京都,為何今日才來?”
草太垂眸,不卑不亢解釋道:“因為身體不適,硝子先讓我休息了一夜。”
第二次體會「反轉術式」作用下的深度睡眠,那感覺簡直讓人上癮。
這幾日他接連處理甚爾的事和門後的異狀,耗費了太多心神。
剛到達京都時,草太整個人狀態其實更糟糕,硝子可沒客客氣氣“讓”他休息,而是直接臭著臉把人強製“摁”到床上。
就算睡飽了來,草太整個人看上去也依舊憔悴。
第二個發言的高層直入主題,開始質問:“據我們調查,夜蛾正道在測試中刻意降低你的評級,導致你接不到任務,也拿不到特級應有的酬勞,此事是否屬實?”
“不存在什麼特級任務和酬勞,”草太平靜地否認,“夜蛾老師出於對我的鼓勵,才讓我勉強評上四級,實際上我的水平遠遠不夠。”
“那你怎麼解釋,你作為一個四級咒術師,卻端掉了一群詛咒師這件事?!”
“我無法解釋,因為我本人也很不理解。”
草太不鹹不淡懟了回去:“能打倒這麼多人,說明我的實力也很強,但根據貴方的評定標準,因為打不死蠅頭,隻能被定在四級。這種結果,請問您這裡該如何解釋?”
這一番話完美地把問題拋了回去。
規則是你們定的,夜蛾老師也是按照規則執行的。
我解釋什麼東西?
定下這歧視嚴重的破爛標準,該解釋的應該是你們!
被回懟高層感覺血壓上漲:“宗像草太!你怎能如此不敬……!”
“好了,彆激動。”另一人看苗頭不對,立刻慢悠悠出來打圓場,“這孩子說的也有點道理。評級標準用太久,也確實該改改了。”
“可是他……!”
“有能力的術師,自然也有點傲氣在身上的,”新發言的人唱著紅臉,轉向所有人更關注的話題,“宗像草太,聽說你的術式名「淨土」,具體有何作用?”
草太簡短吐出兩個字:“鎮壓。”
然後沒了。
“最高能鎮壓幾級咒靈?用起來有什麼限製呢?”這位說話的倒是有耐心,不急不躁,聲音竟還帶了點笑,“原諒我們老人家問得多,夜蛾正道什麼也沒對我們說,唉,不像你們年輕人,還懂點配合。”
聽見夜蛾老師的名字,草太麵無表情咬緊牙根,旋即鬆開。
“我在門後待了很久,最高能鎮壓幾級,我不太清楚。”這回他說得稍微詳細了些,“能力用多了會非常疲憊,超量則會陷入昏迷。”
準確來說,是直接回歸本體陷入沉溺。
和昏迷沒什麼兩樣。
“宗像草太,你所鎮壓的蚓厄,是特級咒靈嗎?”
“我不清楚。”
“它的真身有多大?”
多大?這惡心玩意整個拿出來,估計能將國土占個半滿。
草太用了更保守的說法:“放任的話,能鋪滿整個東京上空。”
全場靜默。
高層們互相對視,爆發出激烈的討論。
“一整個東京!”“有記錄在案的特級能做到嗎?”“聽上去不像假的。”“這都能鎮壓,那,那個呢?”“讓他試一試吧,失敗了也沒損失。”
長發青年沉默地等待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最後,有人清了清嗓子:“肅靜!”
“宗像草太,”那個聲音嚴肅道:“祓除所有咒靈,是全體咒術師的天命,這點你可知曉?”
草太:“知道。”
“有這個覺悟就好。那麼,你先來嘗試一次。”
屏風後的身影招招手,身旁侍從躬身上前,捧來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嘗試用「淨土」,來「鎮壓」這盒子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