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侍從輕輕為草太拉開木盒的滑蓋。
陳舊的盒子裡放著未知的長條狀物品,周身裹滿神秘的符咒。
“這是什麼?”草太問道。
“你馬上就知道了。”為首的老人低語。
草太一動不動。
他的腦海裡回現五條悟的囑咐。
「聽好了,那群老橘子的話呢,你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什麼條件都彆答應,」白發少年插兜囑咐道:「他們就是吃飽了撐的,你越聽話他們就越過分。」
草太有些猶豫:「夜蛾老師怎麼辦?」
「彆管他,保護好自己就行——這是夜蛾老師的原話,」夏油傑道:「總監部和高專關係不太融洽,使點絆子是正常的,老師完全能應付得來。他更擔心的是草太君,萬一你出事,老師會很愧疚。」
「沒多大問題啦,老子和傑就在外麵等著,」五條悟輕鬆擺了個電話手勢,「有問題就call,我們幫你揍人。」
“抱歉,我無法進行嘗試,”草太低聲拒絕,“這件物品給我十分不詳的感覺。”
“放肆!”首座右側那人厲聲嗬斥,正是剛剛發火的聲音,“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敢這麼說話!”
“草太同學,你可能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左側唱紅臉的家夥又開口了,語氣依舊輕緩,“先彆急,打開讓他看看。”
侍從一愣,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他低聲應是,將木盒置於地上,伸手去撕扯那厚厚一層神秘符紙。
草太發現對方的手竟然在微微發抖。
隨著黑白相間的長符被剝離,盒子中的煞物終於露出真麵目。
那是一截極其詭異的斷指。
漆黑的利甲,褶皺的紫皮,僵硬的關節……光是看上去就令人心生恐懼。
“如你所見,這是一枚斷指,同樣的在全國一共有20根,是非常棘手的特級咒物。”
左側那人慢條斯理講述道:“手指的主人——兩麵宿儺,是平安時代以來最強的特級咒靈。死前為了追求永生,他將自己的力量分散為20根手指,與天定下束縛,通過犧牲攻擊性,來換取手指不死不滅的特質。”
為首的人揮揮手,召來第二位侍從。
對方提著一隻最低等的蠅頭,來到草太麵前。
在接近那根手指後,蠅頭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物,拚命掙紮起來,最後抵抗不能,在侍從的手中突兀地炸成一團深紫色的血泥。
“這一枚特級咒物,對弱小的咒靈會產生壓製效果,所以我們會將它放在容易產生咒靈的地方,譬如學校、醫院等地,來控製低等咒靈的數量。”
說著,高層話鋒一轉:“但是,對於中高等級咒靈而言,手指是大補之物,能增長它們的等級,這也是二級以上咒術師任務繁重的原因,有時候甚至會產生棘手的準特級、甚至特級咒胎。
草太同學的術式很強,或許可以從概念上嘗試鎮壓它不可消滅的特性,配合攻擊性術式,說不定能將手指徹底抹除。”
對方的語氣有種假惺惺的惋惜,和恐懼中催生的貪婪。
“如果能祓除這樣的特級咒物,草太君絕對會成為咒術界仰仗的風雲人物。”
老人的言語充滿誘惑,“屆時,夜蛾老師也算掘得良才,大功一件;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不必為眾多準特級和特級咒靈四處奔波了……”
草太陷入沉思。
高層對他思索動搖的模樣很是滿意。
草太舉起右手:“那個,請問——”
高層們紛紛期待著,身體微微前傾。
“——咒靈究竟是怎麼產生的呢?”
老頭子們:“……???”
不是,你思考半天問出來這麼個玩意兒?
咒靈怎麼產生?
三歲小咒術師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吧!!!
“宗像草太,請端正你的態度!”“小小年紀,如此不懂規矩。”“夜蛾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包括最有涵養在內的高層都怒了。
草太覺得莫名其妙。
“這種問題不可以問嗎?”
為首的老人肅然道:“這是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常識!”
草太:“……”
怪不得。
仔細想想,他還真沒問過夜蛾老師這個問題,對方可能當他本就知道,沒特意提點過。
“夜蛾老師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件事,”草太開始擺爛,“我在門後待了十年,我沒有常識。”
高層:“……”
前有五條悟那種“老子最強”拽上天式杠精,現有宗像草太這種“愛咋咋”擺爛式躺平,無論哪個都噎得他們講不出話來。
麵對一個自認沒常識的鹹魚,他們還能計較什麼?指責他不求上進嗎?
人家也是為了鎮壓咒靈才脫節的,高層沒立場指指點點。
為首老人沒好氣道:“咒靈是從普通人的負麵情緒中誕生的。”
草太得到了預料中的答案。
負麵情緒。
這四個字鑽進他腦海裡,引得他心神撼動。
之前草太一直堅持[蚓厄]≠咒靈的觀點。
他邏輯的出發點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