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教主(19-20) 臨時加更,簡介想……(2 / 2)

“草太哥哥不需要你們幫忙,”白發少年說著,又順手擼了擼倆小孩軟軟的頭毛,“快點跟乖乖跟織田作回去!”

“織田作?”敦還在迷惑,從悟手下掙紮著躲開的夢野一扭頭,躲進來人的身後。

“織田作哥哥。”小夢野甜絲絲道。

紅發男人明顯是匆匆趕來,神情凝重地望了眼遠方爆發的怪物,攬住兩個孩子,朝悟點點頭,“謝謝,我先帶孩子離開…”

敦突然發出驚呼。

“貓!那個壞人把貓吃下去了!”

真的是字麵意義上的“吃”。

不遠處,宿儺·草太從地上撿起奄奄一息的那隻黑貓,張開血盆大口,咕嘟一下把貓囫圇吞了下去!

所有人:“……”

悟摸摸下巴,“6+1=7?”

“太過分了!”小夢野瞳孔地震,“社長大人失去了他唯一的貓!”

敦也哽住,“我們、我們要替左大臣報仇!”

織田作之助:“……”

小孩,彆耽誤了,沒看見你們的五條哥哥雖然很焦躁,但守著你們寸步不離嗎?

現在能早走一秒是一秒!

紅發男人一左一右攬起兩個孩子,正打算退回門後,但沒走出幾步,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五條君!”織田迅速扭頭,麵色難看,“小心範圍性攻擊!斬擊!”

白發少年定定地看了紅發男人幾秒。

草太好像提過,織田作的異能力什麼來著?

呃,對了,好像是是5秒預知來著。

“七根,勉強夠用吧?”假草太活動了一下脖頸,獰笑著在身前擺出一個手勢,“就讓乳臭未乾的小子好好見識一下吧——到底什麼,才能稱得上[特級]!”

悟:“……嘖。”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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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牽掛的草太哥哥和左大臣,正在蚓厄本體周圍陷入鏖戰。

他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草太邊猛捶那些亂七八糟的咒靈,邊在內心苦笑。

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再來這麼一次,他和硝子也依舊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這樣一想,傑所走的每一步,從舊xx村開始,就微妙又謹慎地踩在了所有人的底線之上。

這絕對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精心布置的結果。

蚓厄已經冒出了一小半身軀,但僅僅是冰山一角,也是草太從來、從來沒有見過的規模!

麵對頭頂混沌盤旋的怪物,青年仿若又一次回到昔日的東京上空,那種空茫的無助感突兀襲來。

到底怎麼辦……到底做什麼……才能阻止這一切?!

煙墨色咒力在半空中洶湧翻滾,黑發教祖見狀,輕聲感慨道:“真不愧是草太,到現在還沒有放棄。”

一旁的七海拽鬆了領帶,冷淡道:“差不多了,直接開始吧。”

在所有人心思各異的注視下,龐大的猩紅色怪物的外形發生了前所未有的異變——

中間某一部分的觸體略呈萎縮之態,顏色也逐漸變得淺淡透明。

那大概就是七海通過術式,人為造出的弱點。

金發少年拎著短砍刀,絲毫沒有攬活乾的意思,他看向始終保持微笑的夏油,冷靜道:“太大了,我最多隻能維持三十秒…”

“足夠了。”教主自信抬手。

他要調集所有現存的咒靈,竭力攻擊那一處!

而這期間草太很可能突破包圍,不過沒事,對方牽製太多,隻留一個玉藻前在身旁,就能爭取到不少時間。

這麼有用的特級,草太和悟剛剛都沒有第一時間祓除……真的是,太心軟了啊。

“傑!住手!”

不出夏油傑所料,青年和黑貓少了牽製,很快飛至近前!

黑霧中的女鬼剛剛露出半邊發絲,場上情況突變——!

“——「伏魔禦廚子」。”

另一邊戰場的敵人,從口中發出低沉的吟唱。

不是所有人都聽見了這一招的名稱,但在常世混戰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來自千年詛咒的威壓!

巨大的神龕重重落於廢墟之頂,其下方堆積著血海骨山,光論畫風,幾乎能與盤旋的蚓厄融為一體。

——「領域」!

這是草太在實戰中,第一次直麵這種金字塔頂端的咒力運用模式!

兩麵宿儺的領域是開放型,但即便處在邊緣,蚓厄附近僵持不下的局勢也被通通攪亂。

草太感受到了迎麵而來的鋒銳之意!

他汗毛直豎,咒力幾乎是反射性鋪展開來,將自己和左大臣團團包裹。

本源力量完美抵禦住了這一波攻擊!

其餘咒術師和[要石]各自動用力量,防禦這鋒銳無比的切割之力!

魏爾倫蓋住白禮帽,聚出重力黑洞相抵。

七海直接捏著紐扣退入門後。

萬裡鎖·甚爾則正麵硬剛,生生抗下這無數道斬擊!

夏油教祖用來抵擋的咒靈被切得粉碎,但他本人沒有縮入咒靈內,而是頂著被割出的血痕,遙遙望向另一側。

“悟,不愧是最強…這樣就放心了,不論是沉睡還是死亡,我都可以安然麵對。”

教主嘴裡喃喃,確認了什麼之後,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眼前龐大的蚓厄之上。

“這可真算是幫了大忙。”

受到無差彆攻擊的不止是人,還有不知防禦為何物的活靶子蚓厄!其薄弱之處被生生割裂,配合蝗蟲般啃噬的咒靈軍團,讓一向無知無覺擴張的猩紅怪物首次發出痛苦的尖嘯!

夏油教祖抬手,貼近那三七分弱處,迅速啟動「咒靈操術」。

蚓厄龐大的軀體在慢慢消減,但僅凝出一小部分,那中央暗紅的咒靈玉就已聚成人頭大小!

草太震驚了。

平常的咒靈玉隻有巴掌大,蚓厄的這個size實在離譜得超出想象。

但是看夏油傑的表情,對方對這種情況明顯早有預料!

“咳咳……”

黑發教主捂住雙唇,發出難以抑製的嗆咳聲,指縫中溢出大量鮮血,但即便承受重壓,他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看著那神情,草太倏然間明白了什麼。

——「咒靈操術」。

這樣的天賦萬年難遇,還是在遙遠的異世界,估計就算是門後的神明意誌也沒想到,祂能有幸遇到如此特殊的孩子。

鎮壓是宗像草太能走的唯一一條路。

但在咒術師的世界裡,有新的解決方案。

——通過「咒靈操術」收服邪神。

與其極高的操作難度相對應的,是其極高的成功率與可行性。

傑一定是提前知道了什麼,但並沒有選擇與他們溝通。

那答案就太明顯了。

因為夏油傑清楚,宗像草太和五條悟絕對、絕對不會允許友人走上那道路的儘頭!

“神明、神明和你說了什麼!”草太頂著領域的餘壓,步步逼近,大吼道:“我不管你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現在!立刻!給我停手!傑!!!”

愈來愈多的鮮血湧出,但夏油傑本人卻保持了沉默。

這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在氣血翻湧、頭暈目眩的刹那,草太陡然感知到了一道注視。

這道視線沒有任何來處,也不存在任何去向,像一團毫無形態的空氣,落在草太身上卻又詭異地帶著點溫暖與慈愛。

高位的意誌默默地旁觀著,祂注視著所有人,注視著跌跌撞撞的草太,也注視著搖搖欲墜的傑——像在旁觀一個不走尋常路的、努力的孩童。

神明終歸是神明,為鎮壓而生,在人類的取舍上不會提供幫助,不會製造阻礙,亦不會產生任何憐憫。

“你…你進門後說的全是廢話,”草太頂著領域的壓製,艱難靠近,他感覺臉頰發癢,卻分不清那是什麼,“你的盤星教…你的狗屁大義…如果你人都不在了,沒有任何人會乾出和你一樣的蠢事!”

“咳咳…所以我會努力的,”教主前襟的白色內襯已經染滿鏽紅,“努力讓你和悟有機會來阻止我…”

“瘋子!你這個瘋子!”草太竭力伸出手想扯住近在咫尺的寬袖,一隻熟悉的咒靈卻隔斷在二者中間。

玉藻前的長發順滑垂下,縫隙間那張臉有如麵具雕鑿般無情。

咒靈伸出冰涼的五指,摁住草太的前額——

“咳咳咳!”

黑發教主咳得更劇烈了,他從雙目中流出血淚,眼中笑意卻絲毫未減。

草太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徹底陷入混沌,經曆第三次操控的他開始竭力抵抗,眼神在混亂與清醒之中反複拉扯。

“草太,放棄抵抗,暫時睡吧,”夏油傑也瀕臨極限,但仍強撐道:“如果我失敗,也隻是大概率陷入沉睡…神明會接手的,醒來就能回家了,這不好嗎?”

草太眼神混沌,但眼眶卻紅了。

不好……當然不好!一點都不好!

夏油傑是天下最固執最愚蠢最不珍惜自己的混蛋!!!

一柄驟然入眼的咒具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金發少年揮舞著纏滿符咒的短砍刀,重重擊在化身玉藻前偏下的小腿之上!

——那裡是7:3的弱點!

二級咒術師的一擊並不足以將這一隻特級徹底祓除,但對草太而言足夠了!抓住一息鬆動,煙墨咒力重新恢複活力,幫助其主人將礙事的咒靈猛然彈開!

七海的跳反實屬意料之外,但夏油傑的反應同樣利落。

黑發教主一個後仰,直接將自己埋入了不斷擴張的“蚓厄玉”之內!

“傑!傑!!!”

草太睜大眼,飛撲至已有一人高的巨大玉球前,凝聚力量使勁拍打著堅硬的外殼。

他看不清沉入的人影,觸目可及的隻有無臨頭臨猩紅。

不行……不行!!

單單是觸碰,草太就能判斷出,麵前的“蚓厄玉”凝聚著漩渦般恐怖的意識洪流,光是觸碰,源源不斷的負麵情緒就幾乎要將他淹沒!

而這玉仍舊在無情又凶猛地擴張。

不可以……眼睜睜就這麼看著……

——力量。

草太心想。

我需要暫時放下職責的重擔,獲得更多、更多、更多的、足以打破樊籠的力量!

“喵~”

一聲貓叫在半空中響起。

小白貓踩上左大臣絨尾末端,一路向前,高高躍起,輕盈地落在青年肩頭。

大臣舔舔下唇,睜大金綠色的貓瞳,與草太靜靜對視。

“大臣?”青年顫抖著嗓子,低聲喚了一句。

他都沒來得及說出幫幫我那三個字。

“咪!”白貓簡短地回應。

兩位共事許久的[要石]在簡短的交流中,完成了一次重要的遞交。

這大概是大臣唯一一次,主動地將往常避之不及的職責攬進懷裡。

草太感受到了體內洶湧而起的源力。

這回不再是簡單的借用,而是以他的自我為容器,敞開著納入神明賜予的、浩瀚磅礴的鎮壓之力!

那個視線顫了顫,變得愈發明晰了。

祂在草太耳邊詢問。

——確定接受嗎?在近在咫尺的自由前,你卻選擇永留於此的結局?

草太無聲笑了。

他點點胸口。

——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熱意熾漲,視野漂懸,而在一步步堆砌的高台上,草太似乎摸到了什麼神奇的邊緣。

周遭一切都變緩、變慢了。

在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常世的眾人紛紛抬首,感到麵龐微潤。

——一場細雨,無聲無息籠罩了整個燃燒的焦土。

蚓厄在哀鳴,熱焰在式微,硝煙在散場。

而在未知的領域中央,長發青年抬手,堅定摁住麵前的混沌紅玉,輕聲開口:

“——請,將我的朋友,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