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微笑著用指尖點點麵前的桌沿,“幫助?我們可沒有這麼打算過。注視全局的天眼,有一雙就足夠了。”
和[窗]的後備部門合並?開什麼玩笑。這種為總監部做慈善的行為誰愛做誰做去。
這句話說得又輕又緩,卻毋庸置疑、透出說話者毫不掩飾的傲慢與野心。
眾人一時陷入沉默。
大家都在消化。
他們意識到了什麼——情報網隻是一個開始,而持續挑戰這陳腐咒術界的那股力量,終於找到了撬動全局的支點。
蘭堂笑容不變,像是早有預料。
草太的解釋更柔軟也更有力量。
“我們要幫助的,是所有被情報耽誤的咒術師們。
這雖然隻是一次嘗試,但也希望大家打開思路,儘己所能,為自己和親近的人爭取一個更好的世界,為後輩們帶來更好的的未來。”
掛在窗沿邊的萬裡鎖聽見此話,輕顫著默默延長一截,纏住了美惠子溫軟的手腕。
“呀,差不多聽懂了,”萩原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正式的場合見到這麼多咒術師,但他本人一點也不怯場,笑道:“雖然我算不上咒術師,但是聽上去是一個大工程呢!我很樂意幫助大家!”
“嘛~之後橫濱那裡還有不少事呢,草太的世界裡也是不是會有小麻煩。”太宰托腮,“總不能讓一些討厭的家夥在頭上蹦太久,對吧?”
“啊,確實太久了。”
悟笑了。
他雖然蒙著雙眼,但語氣裡的殺意毫不收斂。
“後續的計劃還有哪幾步?都說出來聽聽。”
整個會客室的氣氛也隨著這直白的宣戰,陡然端肅起來。
大家的眼神都變了。
悟緩聲道出所有術師們的共鳴。
“畢竟,在朽木的壓迫之下——大家真的已經忍太久了啊。”
+
咒術師是毋庸置疑的高危職業。
在這一行,沒有人沒經曆過生死危機。幸運的人都活了下來,而不幸的人再沒有機會講述他們的不幸。
就算是暫時脫離了繁重的工作,咒術師的特殊性也使他們注定無法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擁有咒力,就代表著他們無時無刻都能看見咒靈。有時候逛個街約個會,一抬眼,直接來一手轉角送命。
咒術界熱知識:一旦與咒靈對視,那麼後者大概率會暴起進攻。
如果是遇到弱一些的還好,遇到比自己級彆高的……那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所以,當高專某一位難得休假的咒術師,跑到衝繩附近美美欣賞海景,結果欣賞到一隻漂浮而過的龐然大物對上視線時……
他整個人幾乎是字麵意義上地被嚇傻了。
太陽傘下的酒杯歪斜,豔紅色的氣泡水沿著無知無覺的手背,淅淅瀝瀝落在沙灘上。
在可視的巨大陰翳下,周圍的普通人隨口抱怨不作美的烏雲,咒術師後背的淋漓冷汗卻幾乎將整個躺椅浸濕。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
這隻是二級往上……不!絕對是穩穩的一級咒靈!
但他隻是個能力有限的三級術師啊!!!
為什麼這麼強悍的咒靈,會被放任著旁若無人地入侵人口稠密的觀景區?!
[窗]的偵查和預警去了哪裡?五條悟又在哪裡?
在巨大的恐懼之下,這位咒術師雙目發黑,絲毫沒注意到這隻咒靈的肢體上都懸掛著奇特的金色鐵索,延伸至未知的虛空。
怪物滾了滾肢觸上的眼球,淡淡掃過下方的小蟲子,不感興趣地朝著既定的軌跡悠然飄走。
許久之後,三級術師才在明媚的日光下,顫動著手撿起了落在沙灘上的飲料杯。
剛剛那……是什麼?
差點被咒靈碰瓷的咒術師不止他一位。
這短短的半天內,[窗]的聯絡端口幾乎被撐爆。
往常都等著他們喂情報的咒術師這回一反常態,統統主動聯絡,稱他們在全國各地各種或繁華或冷清的區域都見到了咒靈!
這些咒靈有大有小或強或弱,在地麵和空中大搖大擺招搖過市,似乎在以一定的軌跡和規律不斷逡巡。
“很奇怪,我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對方並沒有發動攻擊。”
“我見到了兩隻,一隻飛的,一隻小小的在地上爬,那隻飛的至少有一級!唔哇!沒死真的命大。”
“都有個共同點呢,身上捆著金色的鎖鏈,很奇特。”
“你們出手了嗎?我看到一個弱的家夥,但是用術式壓根打不到它!很詭異!”
“絕對有陰謀!!請[窗]趕緊調查清楚,一個巨眼怪從我家附近路過兩次,這可是東京地區!高專在做什麼?!”
各方麵情報雜燴,攪得人頭暈腦脹。
[窗]在緊急啟動情報分析,從咒術師東京和京都兩地率先入手分析軌跡規律。
8h後,一副類似於星圖的報告遞交至高層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