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042 肌肉牛蛙(2 / 2)

江鶴既然不願意說,那麼路澄也就沒有多問。

這麼一來,氛圍多多少少都有些僵。

江鶴有些沉默,等到了貝珂帶著狗回來之後,抱著狗就走了。

路澄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他也在猜測,想著江鶴什麼時候會和他說那些事情。

本來吧,他倆大可以纏纏綿綿多糾葛一段時間,搞一些什麼誤會糾纏,什麼你不說我怎麼問,我沒問你怎麼說,你不說是不在乎我嗎,我不問是不信任你嗎等等等等來回很久很多次的心靈博弈。

沒準還能升級到曖昧對峙什麼的。

可惜吧,季淮不讓。

季淮那邊已經要瘋了。

唯一下蛋的金雞讓人拐跑了,季淮能不要蹦高嗎?

路澄在晚上十點半,接到江鶴的電話。

“路澄,救我,季淮要打我!”

電話那邊的江鶴,那叫一個可憐可欺,聲音都是打著顫的。

江鶴好像馬上就要嗚嗚嗚了:“他堵我,他就是要打我的!路澄……路澄……”

然後就開始婉轉千回期期艾艾地叫路澄的名字。

路澄:什麼要打你!

這個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第一次和江鶴見麵的時候。

惡霸欺淩小江鶴,江鶴懵懂無知要被打,路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曾經救過他,路澄也要一而再,再次去救他。

路澄趕緊下了樓。

這時候還騎什麼共享單車啊?打車!果斷打車!

如果有飛機或者是火箭,路澄現在也是要衝一把的!

路澄到了江鶴家樓下之後,一看,謔,是真的。

剛從出租車裡出來,就看見季淮那輛扁扁的跑車了。

季淮真的把江鶴堵在了江鶴家門口。

季淮把江鶴堵在了江鶴家門口??

這件事情對路澄的衝擊,不亞於老鼠揍貓掉了滿地狗毛這麼荒唐。

為什麼?

江鶴確實蠻文弱的,又白又粉的,不像是打架的。

可,嗬,知道江鶴住在哪裡嗎?和誰住嗎?

江鶴住的是一個三居室,和他的保鏢大哥一起住。

是的,路澄後來才知道江鶴還有一個保鏢。

保鏢大哥是特種兵退役的,江鶴花大價錢,把這大哥挖過來保護自己。

不為彆的,他覺得自己很容易挨揍。

可能之前也確實老是挨揍吧,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了。

路澄和保鏢大哥不熟,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可他也見過一次那大哥。

那大哥,真的是大哥,不管他叫大哥,都對不起大哥這兩個字。

大哥一身腱子肉,練得跟牛蛙似的。

哪怕不出手打人,往那裡一站,那個氣場,那個震懾力!

誰都彆想動江鶴一根頭發絲。否則牛蛙大哥分分鐘把你變成牛蛙煲裡的年糕。

……都這樣了,季淮還非要衝上門去打江鶴?

就憑季淮那富家公子哥兒的小身板兒?

哪怕是在大馬路上堵江鶴,也比直接衝到江鶴家裡好吧?季淮會不會計劃啊?

牛蛙一個健美甩尾,季淮都能住院調理三個月好嗎?

路澄趕緊趕過去。

他沒太擔心江鶴,江鶴有牛蛙大哥保護,他擔心季淮死那兒。

季淮靠在跑車旁邊,大半夜的路上也沒有人,不然他那車還真很拉風。

路澄趕到的時候,季淮正在對著江鶴瘋狂輸出,牛蛙大哥好像快忍不了了要打人,還是江鶴攔著他才沒動手。

江鶴攔著牛蛙大哥,還抱著噸噸,噸噸坐在江鶴懷裡,衝著季淮狂吠。

路澄衝過去:“季淮!欺負人啊?”

季淮:……?

誰欺負誰啊?路澄你來晚了,你沒見到你沒來的時候,江鶴是怎麼和我說話的!

那叫一個陰陽怪氣啊!

“你沒辦法管好你自己的人,那這些人還叫你的人嗎?那隻不過是我寄放在你那裡的人罷了。”

“如果吃吃喝喝睡睡小男孩就能開一家公司還能賺錢的話,你幾輩子的功德都虧沒了吧?”

“你還過來問我,好大的臉啊,這麼大的臉,測繪局怎麼不在你臉上畫地圖呢?你這臉能畫的下中國大好河山呀。”

季淮嘴笨。

他那嘴,頂多會啵啵叭叭麼麼噠,啾咪吧唧muamuamua。

吵架?他會嗎?他不會的呀!

季淮隻能站著生氣,正要給江鶴一拳,他旁邊那個健美牛蛙就衝上來了。

狗還狂叫。

江鶴本來掛著冷笑,要看健美牛蛙打他,看狗凶他的。

結果江鶴一看旁邊來車,立馬抱緊狗,無助地攔住牛蛙,可憐又善良的形象立馬立住人設。

季淮正要罵人,路澄就下車衝過來了。

季淮好委屈啊:“你好好的,你彆裝可憐!”

路澄一看江鶴的臉,粉紅到都快漲紅了,蹙著眉都快泫然欲泣了,這叫裝可憐?

再也沒有更真的了,再也沒有比這個真可憐更真的真可憐了!

路澄:“季淮,你目的是什麼?”

季淮一隻手指著江鶴,一隻手捂著自己心口,咬牙切齒:“我本來的目的是讓他把《身份套娃》第二季還我。但我現在的目的,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路澄聞言,眼神銳利起來,擰著眉毛剛要說話。

江鶴就嚶嚶嚶:“他要打我巴掌,打我耳刮子,打我嘴巴子,打我大耳帖子,打我大逼鬥子,打我……”

“你他媽的報菜名啊?啊?!”季淮要往前衝,被路澄一把攔下。

路澄一把箍住他的胳膊,但季淮還在使勁掙紮,被路澄鎮壓。

季淮掙紮著:“江鶴,你要死啊?你裝可憐給誰看?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江鶴眼底冷冷的。

給誰看?反正不是給你看。

路澄本來耐心就少,被季淮一鬨,更沒耐心了,順手把箍著的季淮甩開。

誒,好巧不巧,一把給甩到了牛蛙大哥的懷裡。

季淮正暈頭轉向呢,被大哥扶住。

一個踉蹌,直接埋頭進大哥的懷裡,一嘴就撞上了牛蛙大哥的胸大肌,凸顯的就是一個慌張無措。

牛蛙大哥的胸大肌大到離譜,天氣熱,大哥也沒在裡麵穿個大背心子啥的。

大哥凸著點,肌肉梆硬,季淮一腦袋撞上去,眼淚都快撞出來了。

季淮一抬頭,和大哥對上眼神:“……嗨?”

牛蛙做保鏢的,很是嚴肅:“先生,不要占我便宜。”

季淮一愣,脊背發麻。

看看腱子肉和肱二頭肌,立馬後退七八步。

牛蛙文縐縐的:“知道季先生是玩斷袖分桃之人,但我不是,所以我對季先生沒興趣,您好自為之。”

季淮好自為之?

季淮可太好自為之了,哪個攻看見一米九腱子肉壯碩健美牛蛙,想去占便宜啃胸肌?

他是攻啊!怎麼在路澄麵前做不成攻就算了,怎麼在牛蛙麵前也不行?

季淮狠狠擦嘴:“……斷、斷什麼?直接說gay不行嗎,拽個屁啊?!”

他轉身就走。

不走不行了,這罵人罵不過,打架打不過,他丟了金雞,還被打擊,真的繃不住。

他上車後一個漂移,直接開走。

他一走,江鶴倒是有些沉默,不再那麼鬨了。

牛蛙大哥不愧是做保鏢的,很有眼色,從江鶴手裡接過狗,就去遛狗了,把空間和時間充分留給路澄和江鶴。

路澄湊近他:“還好嗎?”

江鶴點頭。

路澄歎口氣,也就問他:“所以,你把整個《身份套娃》挖過來了?”

“我沒有!是他們要做獨立工作室的。”

挖過來乾嘛?江鶴要人乾嘛?

那不是莫名其妙嗎!

橙子喝喝短期內也沒有要進軍綜藝的想法,把人家製作組挖過來乾嘛?

江鶴說到這裡的時候,其實有在故意粉飾自己,實則內裡他究竟做了多少工作,隻有他自己知道。

但事實就是這樣。

江鶴也很坦誠:“橙子喝喝現在的規模,也做不了項目,所以我挖人做什麼呢?”

他偷偷看路澄幾眼,在確認路澄的神色,而後才開口講話。

“才不是我。”

路澄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好像懂了什麼:“所以你也是那種感覺吧?不想給季淮賺錢。”

目的不是把人挖走,而是給季淮找不痛快。

“所以節目組單飛後季淮連唯一的進項都沒有了,坐等著虧。”

畢竟寬雋現在唯一掙錢的項目就隻剩這個了,難怪江鶴一行動,季淮就瘋癲了。

能不瘋癲嗎?簡直要含笑半步癲了。

路澄向他確認:“你是這個想法?”

江鶴沒說話,垂著頭。

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表情和聲音還是小白花似的純然,但眼神卻透著幾分執拗。

“他上次要親你,我忍不了的。”

“更彆提他這樣對你之後,你去錄製的綜藝還會給他創造效益。這簡直在往我心上紮刀子。”

他低聲呢喃:“你這麼好,你這麼好的人……憑什麼呢?”

憑什麼和那麼汙濁糟糕的人有任何感情糾紛?

路澄啊了一聲。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江鶴還記得那件事情。

路澄:“可是他這樣下去,找你麻煩也沒關係?”

“沒事的。”江鶴說。

沒事的。他不敢的。

他賴以吃飯的侄子,和我那個寶貝哥哥的關係,是多麼纏不清理還亂啊。

他倆一天還曖昧親密著,季淮就一天不敢來真的,不敢真的找他麻煩。

江鶴想著這些,表情有些諷刺。

可這些話沒必要和路澄說,他也不敢和路澄說。

一旦和路澄說這些,他話語裡麵的內容,和話語中隱藏不住的情緒,都會下意識暴露出他本身是什麼樣的人。

嫉恨江澈,卻不妨礙他利用江澈。又暴躁又記仇,這樣的性格是什麼糟糕的人啊。

他怎麼能把真實的自己,展現給路澄看呢。

可他沉默的時候,路澄卻把手按在他的手臂上。

路澄輕輕按了按,像是在鼓勵他、安慰他、給他力量。

“謝謝你,在幫我出氣。”

路澄是那麼真誠,聲音是那麼溫和輕柔。

江鶴懵懂地抬起頭,對上了路澄的眼神。

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江鶴就懂了。

他知道。

他都知道的。

那……那為什麼?

他傻乎乎地問:“……你不怪我?”

“我、我這是使壞。你不怪我?”

你不像其他人那樣罵我卑鄙?或者冷嘲熱諷,眼神不屑?

說我心思多,說我心腸壞,說我惡心,說我卑劣?

……路澄。

江鶴扁著嘴:“路澄……”

路澄低頭,離他很近,好像是在哄他。

“你還是那麼禮貌又謙遜。”

江鶴:??

路澄:“他不仁,你才不義的,這不是禮貌是什麼?你明明也能把人挖過來,但考慮實際,還是助力人家獨立,這不是謙遜是什麼?”

“你明明禮貌又謙遜呀!”

江鶴反應了一會兒,腦子好像僵住了,等反應過來路澄說了什麼之後,期期艾艾看他。

“是嗎?”

路澄:“當然。彆難過了,他報複也是後麵的事情,回頭再操心。現在去吃夜宵?”

江鶴就笑:“好呀!好呀!”

他心底還是不安。

因為路澄,還是在誇他禮貌謙遜,還是未見他本質。

可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路澄現在在他身邊,像是海綿一樣,包容吸納他澎湃卻陰暗的占有欲,仍是那樣清澈動人。

這就夠了。

對於現在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對路澄有這麼多占有欲想法的江鶴來說,這就夠了。

重要的是,他倆並肩站著,看著遠處保鏢遛完狗回來。

然後,一起去吃夜宵。

等保鏢過來的時候,路澄還和人家打招呼。

雖然之前隻是遠遠見過一次,但是這等猛男,見過即永刻心間,怎麼可能忘掉?

路澄和人家招手。

“牛大哥,謝……”這話剛開口,路澄就是一頓。

完了。

天天在心底管人家叫牛蛙大哥牛蛙大哥,這下好了,一開口,直接管人家叫牛大哥。

大腦,你在乾什麼啊?你沒站崗嗎?你不管事兒啊?

給大哥聽得一愣。

大哥方方的臉,發怔的時候配上一身鼓起的腱子肉,媽耶,更嚇人了。

路澄伸手,把江鶴往後攬攬。

來,江鶴,躲好。

不然我們兩個一米九的打起來,你個一米八的混在當中,頂多算個武器。

大哥怔了一下,就笑起來:“哎呀,小路!你知道我姓劉啊?看口音,你四川人?”

從來沒去過四川的路澄麵不改色:“……對的。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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