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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吻輕柔到似乎可以落進夢裡。
在雲端摘下一點白色, 點綴腦海裡,整個人的感知都輕盈起來。
是很美好的事情。
是輕盈,不是空白!腦子還是在的。既然腦子還在, 那怎麼可能不在戀愛中糾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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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蒼是誰?
無論是讀者還是觀眾,對於詢蒼都有純粹的好奇心。
不僅僅是因為《通天塔》和《機械詩篇》圓滿完結,帶著充沛的科學幻想完成了宇宙回環部曲, 在充沛的想象力中遨遊在人類的未來裡。
在雲途中文網連載的《通天塔》《垂死公示》《機械詩篇》自此成為宇宙回環部曲,徹底征服了讀者。
嗚嗚嗚怎麼能好看到這種地步?怎麼能在絕對理性的種子裡綻放出濃縮著愛的花?
在無法得知宇宙真相的時候,隻管向前走去,即便活在純淨水一般的世界中,仍不放棄垂眸看見腳邊的花、仍不氣餒衝破真相的閥。
尤其是在《垂死公示》電視劇播出之後,一下子掀起了一股科幻熱潮。
看見屏幕中浩瀚無垠的宇宙裡, 夕微顫抖著指尖閉上了眼睛。
周遭的黑暗隻閃著微弱的光亮,似乎無限延長, 可以延長直至屏幕之外。
那星空下的善意罪惡終將被時間湮沒隱藏,死亡不過是在時間流逝中回環。
江鶴看著手機, 沉默著, 直到鏡頭緩緩拉遠, 再也看不見夕微的臉與身體。
無數恒星與行星被拉進屏幕範疇, 被看見的同時,夕微的身軀縮成那麼小一點, 無法看見, 無法尋覓。
在他未斷氣前鏡頭就被拉遠,這似乎是一種安撫,也似乎是一種殘忍。連他死去的最後一麵也不肯叫你看到,似乎是將最後的死亡也獻給了宇宙浩渺。
江鶴捧著手機,看到這裡, 深吸一口氣,心裡可難過了。
觀眾也都可難過了。
【看文的時候刀我一次,現在看劇的時候又刀我一次!】
【夕微真的,一直是我心中最喜歡的角色,誰在管他的屍體叫“宇宙垃圾”??我要刀人了!】
【嗚嗚嗚他才不是宇宙垃圾!他是……凝結在宇宙中央的琥珀。】
江鶴看到這條彈幕,更難過了。
宇宙好像真的是一滴巨大的蜜蠟,夕微被凝結其中窒息而亡,渺小而脆弱。
他不再是誰的孩子,也不要說他死在了征途路上。
像放逐宇宙一樣,請將他忘記吧。
江鶴可喜歡夕微了。對著屏幕,超級難過。
回過頭又把這集看了一遍,又難過了一會兒。
但他也難過不了太久,沒那個能力難過太久,知道吧?看劇的難過是真的難過,可最近心情好也是真的心情好。
沉浸在愛情的氛圍裡,難過一會兒就自然會消散掉。
尤其是正看見路澄走過來,心情不自覺地就飛揚起來。
江鶴湊過去,可黏人了,把上半身往路澄胳膊上撞撞,嘀嘀咕咕:“親我一口,親我一口。”
路澄:……
他一把扶住江鶴。
他第一次談戀愛,戀愛是這麼談的嗎?
是,他之前對愛情沒有信任感和安全感,覺得那不是好玩意,覺得那不過是資源整合或者是愚人自欺,浪費時間生命。
可看到黏糊糊湊過來,理直氣壯讓親一口充作過路費,才能從他身邊安全過路的江鶴……
路澄有點不好意思,但表情很嚴肅:“……彆這樣。”
好啊,你拒絕江鶴!
江鶴就瞪著眼睛,胡思亂想:“也是,就我嗎,我不配你喜歡多久,你現在都厭煩了……可你難道想離開我?我不許!你做夢都彆想!”
很好,得不到,就開始發瘋。
誰教他的?路澄就想問誰教他的?!
路澄歎口氣,突然一本正經:“不要鬨了。”
“親一口怎麼是鬨了?親一口就是鬨了嗎!親一口都不讓我親?”
江鶴此時正處於很沒有安全感的階段,覺得路澄的喜歡,不過是還沒有看破他的真麵目,覺得世界上就是不可能會有人喜歡他。
誰見到真實的他都要跑掉!
所以最近也是一點都不隱藏了,在路澄麵前怎麼想怎麼來。
想黏人就黏過去,看見路澄的手很好看,指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以前隻能看著,現在拽過來就摸摸捏捏。
看路澄的小卷毛蓬鬆得像是羊毛,以前都是看著,現在就伸手去摸。
現在就是,又要摸又要親。路澄麵無表情看著他,他就一邊委屈一邊生氣。
江鶴就站在原地蹦躂,拽著路澄的袖口,像是彈簧豬一樣,拿嘴對著路澄的臉一夠一夠的。
路澄站在那裡,頗有點生無可戀的架勢。
任由江鶴一直轉著圈把嘴湊上來。
江鶴沒親到,就又難過了:“我就知道,沒人喜歡我,親一口都嫌棄我。”
路澄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嫌棄你?”
路澄看看江鶴,長得聰明,腦子也聰明。裝了這麼久,一旦暴露了,立馬就聰明地變著法兒地鬨起來。
他就是沒有安全感,他就是理直氣壯要一個最終的結果。
——你能接受我到什麼程度?
這樣暴躁乖張、這樣充滿戾氣、這樣占有欲強的我,你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路澄也清楚意識到,如果他表現出來一點反感,江鶴就會敏銳地摸到他的底線,而後遠離底線佯作溫順。
即便自我內耗痛苦到了極致,也會像之前一樣,善良溫柔清純友好。
做正麵人物,做個好人,要很辛苦很痛苦地喜歡他愛他,要無限讓步退步繼續和他在一起。
“愛不是要委屈誰痛苦的。”路澄輕輕開口。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一輩子那麼長。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在試探我。可我隨意。但凡你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你隨時可以試探我。”
江鶴站在那裡,倔強極了:“……可是愛情不是忍受不了試探的嗎?”
路澄歪了下頭:“管他們呢?讓那些破定義見鬼去吧。”
“你隨時試探我。”他這麼說。
說完,在江鶴泛紅的臉上啵了一口。
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親完了,又側頭彎腰下去,把自己的臉頰湊到江鶴嘴邊。
“給我也搞一個。”他這樣要求。
路澄從江鶴身邊路過幾次,就要得到幾個啵啵作過路費,給路澄無語得受不了江鶴的撩撥,寧可繞路走了。
他正鬨心的時候,卻接到消息說前台有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