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夏天(1 / 2)

玫瑰花帶 Zoody 8855 字 4個月前

假期一晃而過, 元宵節後新學期就要開始了。

送陶迎楠回江北的前一天,楊芳婷給她買了很多零食和水果,讓她帶在路上吃。

陶婷送了她一隻新書包, 和她約定以後放了假再把她接過來玩。

堂妹一走,沒人再陪著陶婷吃飯睡覺, 她一下子還有些不習慣。

開學之後畢業論文就得逐步進入正軌, 陶婷的選題是文學分析, 對於一篇小說的解讀沒有標準答案, 能自圓其說就行, 寫起來也比較輕鬆,在導師的提點下陶婷很快就定稿了。

讓她真正苦惱的是她好像陷入了考研倦怠期。

用半年的時間門去補上彆人四年的基礎本來就是項艱巨的任務, 陶婷越想有進步,結果就越不儘如人意,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她現在做的這一切有意義嗎?

腦子裡堆積的想法太多就容易分神, 陶婷的專注力開始下滑,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可越靜不下心她就越學不好, 她好像跌進了惡循環裡。

累了的時候陶婷會抱住雙腿窩在椅子,盯著貼在牆壁上的打分表發呆。

那些字母意味著審視和評判,依舊讓陶婷感到呼吸不暢。

之前貼在牆上是想激勵自己,提醒她還有哪些差距要彌補, 但現在好像變了味道,動力變成了壓力,壓力又成了阻力。

陶婷看著那張紙,突然伸手把它扯下,折疊後塞進抽屜裡。

她放下雙腿重新坐直, 拿起手邊的筆,重新投入到練習題中。

你不是為了向誰證明,做這一切也不是想給誰看,陶婷在心裡告訴自己。

失敗了也沒關係,這隻是一次嘗試,你還有很多路可以走。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陶婷最討厭的季節到了。

春困折磨意誌,普通的咖啡對她來說已經無效,陶婷開始嘗試喝冰美式。

不加糖不加奶,濃縮被水稀釋後又苦又澀,但一口喝下去確實讓人神清氣爽不少。

五月底論文答辯完,大學四年的進度就完成了99%。

分彆在即,室友提出大家一起去杭城旅遊。

考研的事陶婷隻告訴了父母,三天兩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她刷完一本練習冊了。

在心裡反複糾結了一晚,陶婷還是答應了和室友們一起出去玩。

在某一聲再見後有些人可能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所以在能見麵的日子裡要抓緊時間門見麵。

一場暴雨過後,申城氣溫直線飆升,綠樹枝頭麻雀啁啾,夏天的風溫熱潮濕,像天地萬物的呼吸。

比窗外蟬鳴更煩人的是樓下新住戶的裝修聲,每天叮鈴當啷,吵得陶婷頭痛。

她隻能戴上耳機看書做題,企圖用音樂屏蔽掉噪音,但一段時間門過後右耳開始持續性地耳鳴。

去醫院掛了號,醫生說她是耳機戴太久,耳朵裡滋生細菌,發炎了。

轉眼半年就過去了,越學習越發現自己不會的東西還有很多。

生病讓陶婷的情緒也低落了下去,回家的路上她腦袋靠著車窗,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耳機先彆戴了啊。”楊芳婷對陶婷說,“家裡吵,你去市圖書館呢?”

“我去過一次,放了暑假都是做作業的小學生。”

“那咖啡店呢?”

陶婷搖搖頭:“人家十點多才開始營業,我早上還是得待在家裡。”

“誒。”楊芳婷歎氣,“我明天去問問,樓下還要裝修多久。”

“要不去我那兒複習?”陶澤均提議說。

楊芳婷問:“你那兒怎麼複習啊?”

“我那有空房間門啊,我讓小吳放張桌子進去就行了,安安靜靜的,也沒人打擾你,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楊芳婷看向陶婷,覺得是個可行的辦法:“你說呢?要不就去爸爸公司吧。”

陶婷點點頭:“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回去吃了消炎藥好好睡一覺,醫生說跟你沒休息好也有關係。”楊芳婷忍不住嘮叨。

陶婷沒吱聲,陶澤均幫女兒說話道:“你彆吵她了,我看跟你整天囉嗦也有關係,我聽著耳朵都疼。”

“嘖。”楊芳婷上手打他。

陶澤均趕忙道:“開車呢開車呢。”

陶婷坐在後排,偷偷笑起來。

陶澤均出身農村,二十多前隻身來到申城打工,最開始在電影廠做後期工作,偶爾幫著錄些群雜,後來有導演覺得他聲線條件不錯,普通話說得也標準,讓他開始嘗試有台詞的角色。

在某些方麵上陶婷和他很像,那個時候陶澤均有了走配音這條路的念頭,立馬開始存錢,準備報考電影學院的進修班。

繪聲工作室成立於三年前,陶澤均覺得自己配了半輩子音,年紀也大了,是時候轉向幕後了,他也想儘可能挖掘栽培更多新人,給他們更多機會。

第二天陶婷就帶上電腦和書去了繪聲,公司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陶澤均的徒弟,陶婷都認識。

吳恙幫她布置了書桌,還搬了張沙發進來方便她午休。

“有事你就叫我哈。”

“謝謝小吳哥。”

“客氣啥,你學習吧。”

擁有了一間門專屬自習室,陶婷覺得自己必須得更認真學習才行。

早上頭腦清醒,她就把時間門用來背英語單詞和政治大題。

她現在已經可以麵無表情地喝冰美式了,雖然還是會覺得苦。

中午即使不困,陶婷也會在小沙發上閉眼躺半個小時,就當是放鬆放鬆腦子。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開門,陶婷以為是吳恙或者陶澤均就沒管。

然而一同響起的還有字正腔圓的說話聲:“白石塔,白石塔,搭好白石塔......”

陶婷皺著眉頭睜開眼睛,掀開毯子抬起頭。

那是張陌生麵孔,她一動,倒把對方嚇一大跳。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這裡有人!”那人說完就要出去。

“誒,沒關係。”陶婷坐起身叫住他,“我沒睡著,我就躺躺的。”

男生回過頭,漲紅著臉說:“我以為這裡是空房間門。”

“這裡是空房間門。”隻是被她一個考研黨占用了,陶婷問他,“你在練台詞嗎?”

“對。”

“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陶婷說。

男生回答說:“我是來參加訓練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