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婷隻回複了前麵一條:到家了,你早點休息。
她又點開徐臨越的聊天框報了聲平安。
對方立刻就回了:好,早點睡,晚安。
陶婷打下“晚安”兩個字,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
她深呼吸一口氣,最後還是隻說了句:你也早點睡。
宿醉加睡前大量喝水導致陶婷第二天腫得雙眼皮褶皺都快不見了,她又帶上了黑色框架眼鏡,早上還點了一大杯冰美式消腫。
李解今天動手術,中午陶婷特地打了個電話過去慰問情況。
“怎麼樣啊?疼不疼?”
“不咋疼,現在還在掛水呢。”想起什麼,李解說,“哦對了,我做完手術出來他們就把我換到vip病房了。”
陶婷喝咖啡的動作一頓,問:“排到位置啦?”
“我昨天問還說沒單人病房呢,肯定是有人幫忙托關係了。”
“你是說,Leon?”
“難不成還能是你和徐淮彬啊?”
陶婷咬住吸管。
“你記得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嗯,知道了。”
周三例會,陶婷發現徐臨越居然還在用那隻杯口碎了的馬克杯。
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也不怕再破一次相。
出於對公司形象的考慮,下午陶婷找了個借口“擅離職守”,在樓下咖啡店買了一隻新的杯子,杯身是磨砂質地,手感摸起來很好。
站在電梯裡,陶婷拎著紙袋,久違地在控製麵板上摁下數字23。
電梯一層層升高,速度逐漸加快,她收緊手指,低頭看著鞋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來找徐總。”
文森抬起頭,說:“他不在。”
陶婷眨眨眼睛:“啊?”
“他出去了,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轉達嗎?”
陶婷搖頭:“那我明天再來找他吧。”
心裡沒來由地湧起了失落感,陶婷回到市場部,把紙袋放在工位上,一隻手撐著下巴發呆。
“Ting,預算表好了沒?”
陶婷回過神,打開電腦,回答說:“馬上好了,下班前給你。”
傍晚六點,落日餘暉似顏料桶打翻在天際,殘陽如火,夜幕將至。
陶婷剛走到停車場,口袋裡的手機就發出振動。
看到屏幕上徐臨越的名字,她手一抖差點沒拿穩。
“喂。”
“文森說你去找過我,怎麼了?”
“哦,也沒什麼事。”
聽筒裡有打著轉向燈的滴答滴答聲,徐臨越說:“我快到公司了,你下班了嗎?”
“嗯,剛出來。”
“那要一起吃個晚飯嗎?”
陶婷一下子回答不出來,理智說不,心裡說好。
徐臨越又問:“晚上有約了?”
“沒有。”陶婷深呼吸一口氣,“我門口等你。”
還是在上次的那個位置,陶婷沒等多久,徐臨越的車就停在了她麵前。
她走到副駕駛,剛要拉開車門卻隱約看見裡麵有人了,趕緊收回手。
等陶婷上了車,徐臨越手扶著方向盤,回頭介紹說:“這是Gee,《Queendom》的主編。”
陶婷朝副駕駛上的人笑了下,她當然認識Gee,吳凱的上司,他嘴裡的那位“穿Prada的男瘋子”。
“久仰大名。”陶婷說。
“你好。”
路上,Gee留意到後視鏡上綁著的黑色發帶,問:“Leon,你這是什麼說法呀?”
陶婷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視線,本來是不經意的一瞥,在看到上麵那朵醒目的紅玫瑰時她瞳孔瞬間放大。
徐臨越打轉方向盤,回答說:“哦,前兩天有人在我門口放了把火,人肇事逃逸了,我就留個罪證。”
Gee笑了,知道他在胡編亂造,說:“你挺有情趣啊。”
徐臨越勾了勾嘴角。
晚上吃一家粵式火鍋,到了地方徐臨越停好車,Gee先開門下了車。
陶婷扶著駕駛座的椅背,傾身向前要去摘那根發帶,被徐臨越一把抓住胳膊。
“你乾嗎?”
“我的。”陶婷都不知道這東西原來在他那裡,還以為落在酒店房間了。
“什麼你的?”徐臨越耍起無賴,“你放的火?”
陶婷沒臉承認,否認說:“不是啊。”
“不是那你彆動。”
陶婷咬著下唇,隻好鬆開手。
“誒。”
“嗯?”
“幫我個忙。”
“什麼?”
“那貨對我有意思,幫我解決掉他。”
前後兩句話陶婷一句沒聽懂:“啊?”
徐臨越拔下車鑰匙,拉開車門說:“裝下我女朋友,求你。”
陶婷看看他,又看看車窗外穿著一身綠色漆皮西裝的瘦高男人。
“我還以為你是想跟我一起吃飯呢。”她嘟囔說。
徐臨越打開後排車門,把手伸了過去:“我是想跟你一起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