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說:“但想成為你覺得不可或缺的人。”
“你已經是了。”
他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盛夏陽光燦爛,穿透窗戶灑在地板上。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還早,十月份呢。”
“也快了。”
“準備送我什麼?”
陶婷反問他:“我說要給你送禮物了嗎?”
“那你問什麼?”
陶婷隨口胡扯:“我給你安排黃浦江上的無人機表演。”
“謔。”徐臨越伸出手掌,“謝謝,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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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nly和九點一刻聯名的香水展在九月中旬的某個周末。
兩款主推產品以特調雞尾酒為靈感,借用尼采的哲學思想,分彆取名為“日神”和“酒神”。
日神阿波羅代表克製、冷靜的理性,酒神狄俄尼索斯象征狂熱、迷醉的感性,整個展橙光與藍光流轉交替,似邁進了哲學家的精神世界,虛幻與現實對立,自我與他者相逢。
周瑤一到門口就被圈子裡的朋友拉去拍照了,陶婷提著裙擺在人群中搜尋徐臨越的身影。
他的身型氣質都太出眾,一點都不難找,陶婷一回頭就在吧台邊上看見了人。
她踩著高跟鞋邁上台階,在徐臨越旁邊坐下,非常老套地問:“帥哥,一個人啊?”
徐臨越放下手裡的酒杯,一隻手搭在桌麵上,轉身麵向她,勾唇說:“在等我女朋友。”
陶婷繼續演下去,問:“她遲到了?”
“看樣子是的。”
“那我撿個漏?”
徐臨越欣然一笑:“算你今天走運。”
他撐著腦袋歪著頭看陶婷,說:“終於看你穿這身了。”
“衣櫃裡就這麼一條新裙子。”陶婷的視線落在他胸前的酒紅色領帶上,“喲帥哥,看來我們挺有默契啊。”
“我也覺得。”徐臨越舉起酒杯,“一見如故。”
今天調酒師隻做兩杯酒,和聯名香水同名,一杯叫日神,以金酒和威士忌為基調,散發著熱帶水果香氣,另一杯叫酒神,以伏特加為底,通透的藍紫色如夢境迷幻。
“好喝嗎?”陶婷問徐臨越。
他點的是“酒神”,把杯子遞過去說:“你嘗嘗。”
陶婷接過杯子抿了口冰涼的酒液,點頭說:“還不錯。”
今天不算晴,風起陣陣,酒吧院子裡有株銀杏,風一來,葉子便簌簌掉落,不多久就鋪了一地。
風總是吹亂頭發,陶婷總得一隻手摁著,她又和調酒師點了一杯日神。
徐臨越起身說:“等我,我去拿個東西。”
“哦。”
陶婷含著吸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低頭翻看著朋友圈。
沒一會兒徐臨越就回來了,他坐回高腳凳上,把手裡的黑色綢帶遞給她說:“把頭發紮起來吧。”
“你回車上拿的?”陶婷把頭發撥到一側。
“嗯。”
想到什麼,陶婷問他:“你還記得小姚嗎?我以前的一個實習生。”
徐臨越自然沒有印象,但還是“嗯”了一聲。
“她手特彆巧,上次的頭發就是她幫我編的。”陶婷綁著頭發,說,“也不知道這小孩怎麼樣了,之前聽她說她想去留學。”
徐臨越低低笑了聲。
陶婷抬眸:“你笑什麼?”
“我有的時候也會這麼想。”
“想什麼?”
“‘那小實習生怎麼樣了,有沒有實現夢想當上文學編輯。’”
陶婷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她順著發尾,質疑道:“真的?哄我呢吧。”
“你愛信不信。”徐臨越伸手替她擺正那朵玫瑰花。
“嘿Leon。”有人來找徐臨越。
“你要跟我一起過去嗎?”他回頭問陶婷。
跟一群行業大拿喝酒聊天太累了,陶婷搖頭說:“不了。”
“行,那我等會去找你。”
“好。”
陶婷舉起酒杯到處逛了逛,聽了會兒工作人員介紹新產品。
周瑤找到她,問:“徐臨越呢?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被他朋友叫走了。”陶婷舉起酒杯,“你要喝嗎?還挺好喝的。”
“我不喝,喝了明天臉腫。”周瑤把相機遞給她,又把陶婷手裡的酒杯拿走,“你幫我拍兩張照片。”
“你不說不喝嗎?”陶婷將取景框對準她。
“擺拍嘛。”周瑤看向鏡頭微微一笑。
手機屏幕亮起光,陶婷瞥了眼,看到徐臨越發來了兩個字:救我。
看她一直站著不動,周瑤放下在擺姿勢的手,問:“怎麼了?”
“徐臨越讓我去救他。”陶婷把相機還給周瑤,“我過去看看啊。”
“誒,你的酒。”
陶婷又隻好折返回來接過酒杯。
距離發出求救消息已經過去了五分鐘,徐臨越保持著笑容,時不時地給句反應,裝作一副對他們談話內容興致盎然的樣子。
黃昏將至,天色暗淡了下來,秋風瑟瑟,卷起一地落葉。
等終於看到那抹紅色身影,他借著抬杯喝酒緩緩鬆了口氣。
陶婷從人群中走來,裙擺輕盈搖曳,光影婉轉流動。
徐臨越直直看著那個方向,用口型說:救我。
陶婷站在不遠處,攤手問:怎麼救?
感覺到胳膊被人挽住,徐臨越神色一僵,但很快就用微笑藏住了尷尬。
“臨越,你說是吧?”
徐臨越壓根沒注意聽前麵的話,隻知道點頭就對了:“嗯,是。”
陶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她站到徐臨越身邊,左手握著酒杯,伸手挽住他,動作自然,還往自己那側拽了下,又語氣溫柔道:“你在這裡啊。”
徐臨越點了下頭,忽然找不著北。
“這是誰啊?”有人問他。
“這是我......”徐臨越側目看向陶婷。
陶婷替他把話說完:“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