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掉落在白瓷磚上, 似打翻了的紅酒液,陶婷上前一步踩到了緞麵,還沒站穩就被徐臨越托著腿根抱到了身上。
倏然騰空, 陶婷緊緊攬住他的脖子,心緒也一同拋高, 不知方向地亂竄。
“不是給你拿了拖鞋嗎?”徐臨越抱著她去沙發上。
“這麼合腳,也不是新的。”她蹙眉收緊手臂, 逼問道, “誰的?”
徐臨越俯身把她放到沙發上, 回答說:“我姐。”
陶婷緊盯著他的臉,似乎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假。
徐臨越掀起毯子對半折疊,坐到她旁邊:“她有的時候會來檢查我的生活狀況。”
陶婷翻身坐到他腿上, 他們此刻的溫度、味道、心跳頻率都在無限趨同。
徐臨越背靠著沙發, 微微仰頭望向她的眼睛, 他默許她胡鬨,默許她不守規則。
第一個吻落在頸側,麻意從那一小塊皮膚生出,似過電般迅速向全身蔓延,徐臨越收緊呼吸, 手指蜷縮攥成拳。
“好好聞。”陶婷像隻小狗趴伏在他肩頭, 貪戀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她這樣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很折磨人,徐臨越手搭在她的背上,通過電視機的黑屏看見他們交疊糾纏在一起的影子。
比她發絲擦過脖子更難受的是滾燙的氣息,陶婷低著頭親了親他的鎖骨, 含糊不清地說:“好喜歡。”
徐臨越呼吸粗重,抬了抬下巴,手掌上移到她的後頸。
陶婷眼下酡紅, 眼睛濕漉漉的,何止微醺,近乎可以用意亂情迷來形容。
這個姿勢坐久了腿有些麻,她動了動身體,挺起腰雙手捧著徐臨越的臉。
他依舊隻是沉默地看著,眸色深黑,窺探不出什麼情緒。
陶婷俯低身子,從徐臨越的額頭吻到鼻尖,每一下都很輕。
世界殘存的聲音細碎而曖昧,徐臨越閉上眼睛,喉嚨口乾燥腫痛,他屏著呼吸,太陽穴附近神經跳動。
陶婷直起身子,手撐在沙發上。
唇瓣與唇瓣即將觸碰到一起時,徐臨越轉過了頭。
他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啟唇說:“現在正好是十一點五十七分。”
陶婷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拉遠了距離。
徐臨越放下手機,抬眸道:“如果你明天醒來還記得,從零點開始就是我們的第一天。”
“現在,去睡覺吧。”他雙手掐住陶婷的腰,輕而易舉就把她從身上挪走。
“什麼?”心臟在胸腔裡急促跳動,陶婷無措地盯著他。
徐臨越從沙發上起身,把她攔腰抱起帶進臥室。
“睡吧。”把人放到床上,他轉身要走。
陶婷跪在床沿抓住他的手,借著力站起身,從背後圈住他的脖子。
“你生氣了嗎?”她小聲問。
“沒有。”徐臨越抬手撫了撫她的手背,“但我沒醉,我困了。”
陶婷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每次喝多了酒她的睡眠就會格外沉,一夜無夢,再睜眼時窗外日光正盛。
她揉著眼睛想翻身,手一抬卻感覺到一股阻力,地板上響起吱的一聲響。
陶婷立刻被嚇醒了,她坐起身,發現左手腕被綁著一根黑色綢帶,另一端係在床邊的落地燈上。
門被輕輕敲響,徐臨越推開門,問:“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宿醉的緣故,陶婷眼眶發澀,大腦脹痛,小腿肌肉疲憊酸軟,她拽了拽胳膊,抬頭看向徐臨越求助:“你綁我乾什麼啊?”
“不綁你你要把我家掀了。”徐臨越走過來,替她解開手腕上的發帶,“起來刷牙洗臉吧。”
再次站到衛生間的鏡子前,昨晚的記憶不斷在腦子裡閃過。
變態啊你是,陶婷懊惱地捶了捶腦袋。
餐桌上放著一杯溫水和一瓶藥,洗漱完陶婷走到客廳,徐臨越在廚房裡忙活,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知道這麼站著看著他。
他端出一鍋皮蛋廋肉粥,陶婷看了並沒有食欲,反而胃裡有些惡心,她拿起桌上的溫水,大口大口吞咽。
“吃點東西,把藥喝了。”徐臨越把粥盛到小碗裡。
“我不想吃。”陶婷掐著脖子清了清啞掉的喉嚨。
“聽話,吃了會舒服點。”
陶婷拉開椅子坐下,問他:“幾點了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去哪了,睡得昏天黑地的。
“快一點了。”
陶婷瞳仁顫動,驚呼道:“下午一點?你早上沒叫我啊?”
“叫了,你根本起不來。”徐臨越把勺子遞給她,“幫你跟公司請過假了,放心吧。”
“你怎麼請的?”
徐臨越往茶幾看了眼:“用你手機和thia請的,說你身體不舒服。”
陶婷睫毛撲閃:“你知道我鎖屏密碼?”
“生日,一猜就猜到了。”徐臨越在她身邊坐下,催促說,“快吃飯。”
“那你呢?”陶婷問。
“沒人敢查我的勤,我和文森說今天去醫院複查了。”
陶婷塌下肩,更加悔不當初,居然還真的把班翹了。
“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乾了什麼吧?”徐臨越冷不丁地開口。
“我......”陶婷眨了下眼睛,“什麼啊?”
徐臨越冷著臉:“彆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