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甜 胭水掛不住痕(2 / 2)

福臨鬨得這麼明顯,是就為了好在太後那兒過關嗎?

含璋也揣測不出彆的什麼原因,總不能是瞧著她好看把持不住吧。可他是好交差了,那她怎麼辦呢?

昨天就沒吃飽,夜裡勞累了,哭成那個樣子失水過多,晨起的時候怕在朝見的時候出洋相,孔嬤嬤也攔著她不許多吃。

含璋都快哭了:“嬤嬤,我真的好餓。”

孔嬤嬤不為所動,卻又萬分心疼,口中拒絕,到底又給她添了一塊水糕:“主子忍忍吧。奴才聽說,今兒的朝見,少說也要小半個時辰呢。”

含璋委屈。做皇後要被皇上折騰不說,連飯都吃不飽,還做個什麼勁兒啊。

旁邊的兩個宮女,便是太後送來的墨蘭墨心笑了:“娘娘寬心。等到了慈寧宮,太後娘娘心疼娘娘,特特預備了吃食等著娘娘呢。午膳也在慈寧宮用,娘娘可放開了吃。”

含璋輕輕一笑:“好呀。太後娘娘最心疼我啦。”

其實這位出身科爾沁的,阿巴泰的外孫女,綽爾濟的親女兒含璋格格,壓根就沒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孝莊太皇太後。也即是如今順治朝的昭聖皇太後。

廢後靜妃在大婚前,可是見過好幾次昭聖皇太後,甚至與福臨也是見過的。

可綽爾濟同她說,都是一家人,說太後顧念家族,哪怕是沒有見過,也會很疼愛她的。

墨蘭還是費了心思的,也正好因著不是夏日,這會兒還能穿著立領的衣裳,稍微遮一遮。

皇後的明黃色袍服也是事先預備好的,含璋脖子修長,衣領遮了一半,另一半就叫墨蘭用不那樣白的但又細膩的胭粉蓋過了。

含璋不喜歡濃烈的香氣,正好著慈寧宮太後賞下的胭粉是淡淡的清甜的桂香,含璋就叫墨蘭給她多用些了。

結果在正殿裡正襟危坐了小半個時辰後,含璋坐了轎輦往慈寧宮去,拿起孔嬤嬤悄悄給她塞的巴掌大的小鏡子一瞧。

粉色退了些,她的皮膚太細嫩了,掛不住這些,慢慢兒就都散了,就露出那膚若凝脂上頭的遍布紅痕來了。

光天化日,陽光燦爛,落在誰眼裡,都是一片曖/昧的明示。

幸而朝見的時候離得遠,皇後高高的坐在上首,命婦們都低著頭磕頭跪著,許是沒瞧那麼仔細和清楚的。

含璋正琢磨著要墨蘭將隨身帶著的胭粉拿出來補一補時,轎輦卻落下了。

原來,已到了慈寧宮宮門前了。

含璋猶疑片刻,想弄好了再進去。

結果還沒出聲呢。

那邊福臨的儀仗也到了,還穿著朝會上明黃帝王服製的福臨龍庭闊步的下來,一眼就瞧見了含璋。

昨夜故意咬她碰她折騰她,竟沒使性子不來,還乖乖在這兒等他?

這小皇後是沒脾氣還是怎的?

福臨步子一拐,走到了含璋跟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嬌小的小皇後:“磨蹭什麼?還不跟著朕進去?”

含璋一僵,這下是徹底補不成妝了。

她心裡叫苦,卻不想招惹似乎心情不好的順治,應了一聲是,就乖乖跟在他身後。

偏偏帝後同行,她又不能跟嬪妃似的落在他後麵,得並排走。

福臨一點不顧及她,她這身上酸疼的要命,腿根更是疼得發緊,走一步就跟‘上刑’似的,她的走路姿勢都不正常了,實在沒法子同福臨維持這麵上的榮光。

含璋咬著牙盯著福臨的背影,又瞧著這滿宮裡那一雙雙看著他們的眼睛。

她乾脆鬆了心神,罷罷罷。

本來就是‘二婚’的皇後麼,誰都知道福臨不喜歡博爾濟吉特氏的皇後,她做什麼要這麼辛苦維持呢?

他都那麼凶了,她這個笑臉也陪不出來。

乾脆慢下來,慢吞吞的挪步。

皇後姿勢怪異的在庭前走,不長的一段路愣是半晌走不到頭,早把規矩森嚴的慈寧宮裡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看呆了。

皇後還時不時的摸摸脖子摸摸耳後,又摸摸鼻尖,眾人的目光不受控的跟著凝過去。

這頂在鮮嫩皮膚上的紅痕就大喇喇的落在眾人眼光裡了。

順治走進屋裡,半晌不見小皇後進來,他皺眉出來看。

就看見了這一幕。

偏那個顯眼的含璋格格,還垂眸慢走,她耳尖單薄得很,福臨昨兒就知道了,這小皇後渾身都生的細嫩,瞧那陽光好似能透過她通紅的耳尖似的。

她在那兒用不好看的步子走著,卻似在發光。

福臨突然有些不爽了,這麼多人看她,她出了洋相丟了臉,福臨卻覺得高興不起來。

小皇後的羞怯,不該是給他一個人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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