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從小就叫人伺候慣了的。
當了皇上,更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多爾袞攝政的時候,他被限製的嚴苛,但身邊伺候的奴才們也沒有敢怠慢他。
吳良輔會伺候人,也會調/教奴才,宮女太監麵上都是服服帖帖的,福臨用著舒心順手,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不該暴露在奴才們麵前的。
他是天下之主,唯有這大清的江山,不容有人覬覦沾手。
可他的含含小皇後害羞呀。
福臨憐愛她,抱著軟在他懷裡的小皇後歇了片刻,才把人放到榻上了。
夜色燈暖,小皇後攏著衣裳伏在坐塌上,鬆鬆抓著福臨送過來的錦被一角。
福臨瞧她一眼,柔潤的小臉上掛著餘香的紅暈,軟軟眼眸裡含了一江銀水,她都沒說話,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
就這麼幾步路,福臨都舍不得離開了。
可這手上的輕水,不能總留著的。
吳良輔被叫進來,隻允許送了熱水在屏風外頭就退出去了。
福臨親自去取了水進來,先淨了手,而後再伺候含璋清理。
含璋的臉紅撲撲的,抱著衣裳看福臨。
福臨的手熱,也柔軟,更靈活。
他是輕車熟路,更是駕輕就熟。
隻她這樣狼狽,形容慵散的陷在熱香裡,給了他想要的東西。
偏他還是衣衫齊整,唇角含笑。
——當然,若是不往下瞧的話,福臨可真是個翩翩君子了呢。
她身上舒坦了,換了一身衣裳,又被福臨抱在懷裡,他還把他的手送到她的掌心上給她看。
“含含的東西沒有了。怎麼辦呢?”
骨節分明的手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了。
“含含把這個送給朕,好不好?”
小衣襟的盤扣有點鬆鬆的,福臨撥弄了一下,從裡頭勾出含璋脖子上戴著的東西來。
含璋瞧了一眼,下巴擦過福臨柔軟的指腹,她也把手指勾到了那貼著她溫熱脖頸的項圈上:“這是臣妾的長命鎖。從臣妾出生就戴著的。”
含璋不想給。含璋格格的長命鎖,現在也歸她了。是能保護她的老物件。
這長命鎖是綽爾濟找人花了心思打造的。從小就給含璋格格戴著,能隨著含璋的長大慢慢調整長度。
含璋沒有取下來過。
福臨的唇印了上去,他輕輕親了親含璋的指尖,唇角漾起一抹笑:“朕就要這個。”
“朕貼身戴著。就像是你時時陪在朕的身邊一樣。”
大婚那夜,福臨就瞧見了。
他從身後擁著含璋,就瞧見金燦的長命鎖在含璋脖前胸口輕輕的晃悠。
這是小皇後貼身的東西。比小鏡子可好太多了。
含璋被捉著手,將長命鎖取下來,又戴在福臨的脖子上。
福臨的衣襟都被解開了,調整長度後,長命鎖就貼在福臨胸口了。
含璋的指尖輕輕劃過福臨的鎖骨,還帶著她的溫熱氣息,卻也沾惹上了福臨身上的氣息。
女子小巧的長命鎖貼在福臨心口上,衣襟被係上後,就不太能看出來了。
尚有餘韻的含璋此時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力氣,她被福臨抱在懷裡,瞧著福臨舒展的眉眼,似乎他是很高興的樣子。
如果,如果忽略她小彎兒裡正對著的劍拔弩張的話。
含璋不禁想,福臨帶著她的東西,回頭要再幸了彆的嬪妃,給人家看到了,那怎麼辦?
她的東西,不想給其他女人碰到。
而且他索要貼身物件的模樣,總讓含璋有一種錯覺。福臨像在跟她要定情信物似的。
可明明他們,還沒到那個份上。
含璋自己也琢磨,禮尚往來,她是不是也該找福臨要點什麼呢。
心裡琢磨的念頭太多了,一瞬就沒顧得上說話。
就聽見把玩著她指尖的福臨說:“大阿哥的事,含含不必費神去想。”
“嗯?”含璋眨眨眼,剛才琢磨的事就忘了。
福臨垂眸望著她笑:“朕都知道了。你若不喜大阿哥了,叫他日後少來見你。你不見他,自然不會再有人攀著這事嚼舌根了。將來,我們含含會和朕有自己的親生孩子的。”
含璋會過意來,從福臨懷裡稍稍坐起來些,帶著紅暈的小臉望著福臨,眸光坦誠:“皇上,臣妾沒有不喜歡大阿哥。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有太後護著,不會被人利用的。太後疼愛皇上的孩子,臣妾也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皇後。”
她還想著呢,將來福臨要真是和董鄂氏好了,她還能有個大阿哥時時解悶。
那些人藏在暗處張牙舞爪的心思,含璋知道,但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