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覺。
好想躺回自己舒適的床上。
直到被腳步聲驚醒,竹猗才猛然才睡夢中抬起頭。椅子太硬,睡覺姿勢太彆捏,起來太倉促,等到竹猗想挪動一下身體時,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麻了。
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剛睡醒的雙眼淚眼朦朧,望向前麵站著的男人。
又是慶宴。
心情值掉落負數。
慶宴彎下腰,解開竹猗手上的手銬,被勒紅的雙手,即使解脫了束縛,也無法立刻恢複到之前的樣子。
反而顯得更加狼狽。
竹猗又快樂起來,“我可以走了?”
慶宴蹲下身,給竹猗戴上腳環。
竹猗:?
腳環不像手銬一樣緊緊勒著皮膚,完全不影響行動,隻是又黑又醜,竹猗嫌棄地用褲子將它蓋住。
“然後呢?我還要跟著你?”
“對的。這是針對保釋的罪犯做出的電子腳銬,如果你離開我三米範圍之內,就會被電擊。”
竹猗倒抽一口涼氣。
“但是,我把電擊關了。”
竹猗將吸進去的涼氣又緩緩吐出來。
“但是,當你離開我三米以外,電子腳銬將會報警,下一次,你將失去出門的權利。”
“你這是非法拘禁!”竹猗從腦海中調取到一個合適的罪名。
“花葉小鎮的調查結束後,你就可以離開偵查部。我不會限製你的自由,如果,我真的想拘禁你,完全可以將你投入偵查部的大牢。”
慶宴看著竹猗將所有的心情都寫在臉上,表情起起伏伏,覺得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鄒文軒的建議。
偶爾柔和一下,也可以。
就連他也沒有找到竹猗的問題,偵查部的人又能做什麼。
他需要將竹猗一直放在身邊,等著她露出馬腳,或者是自己放下懷疑。
*
晚宴的邀請通過電子郵箱傳遞到慶宴副官的手上。
他看著邀請人的名字,拿捏不定,最後決定來問慶宴。
“慶家的邀請函?”慶宴看著上麵家宴二字,又想起鄒文軒說的,慶風和司三盛走得很近,恐怕這又是一次試探。
在亮底牌之前的一次形..式.主.義.交手。
“推了吧。”慶宴回絕,然後又看向竹猗,在聽見慶風這個名字的時候,竹猗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這個剛剛拋棄過她的未婚夫。
但是明明幾個月前,她還悲痛欲絕,無法承受打擊。
慶宴低眉,“告訴他們,我明天晚上會帶女伴前去。”
“女伴?我嗎?”竹猗沒有辦法離開慶宴超過三米的距離,但是她的肢體語言充分展現了她對慶宴的抗拒。
竹猗坐在離慶宴最遠的角落裡,靠在牆角,將大半個身體都扯出了三米範圍之內,隻剩下腳離慶宴最近。
“除了你還有誰?”
竹猗:……
在聽見慶風名字時,一些不屬於她的情感從身體內部湧現出來,厭惡痛恨後悔中又帶著一點留戀與猶豫。
十分複雜。
以至於竹猗要很努力才能從中辨識出內心真正的想法。
原身還愛著這個拋棄過她的未婚夫。
嘖。
聽上去就好複雜,不想去。
但是慶宴已經答應下來,竹猗想了想,問道,“那我去了晚會,可以不說話嗎?”
“可以。”
“可以一直吃東西嗎?”
“可以。”
“如果遇見不喜歡的人,我可以推給你嗎?”
“可以。”
“如果……”
竹猗的話沒有問完,就看見慶宴的臉上終於有了冷漠之外的另外一種表情。
不耐煩。
就連鄒文軒也不會這麼煩他。從來不會有人像竹猗一樣跟在他身後問個不停。
慶宴轉身,兩人的距離瞬間超過三米範圍。
刺耳的報警聲響起。
竹猗將椅子往前拖了一截,繼續跟在慶宴身後。
“如果,我被人欺負怎麼辦?”
“不會。”
慶宴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告罄,他還是很喜歡大家都不敢靠近他的時候,起碼安靜。然而,慶宴剛想製止竹猗的問話,卻看見她的眼睛中氤氳著淚光。
即使麵上平靜,竹猗的身上依舊被一種傷感所籠罩。
她沒有忘記自己的未婚夫。
就算那個人拋棄了她,在她最落魄的時候給了最後一擊,她卻依然戀戀不忘。
*
“慶宴要來?”接到消息後,慶風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他怎麼忽然要來!我們年年請他!他年年失約!”
慶風不由生起一層疑慮,不會是因為慶宴知道自己和司三盛的聯係,所以決定來敲打敲打自己?
但是,他這種人又怎麼會在意這種事?
慶風百思不得其解,又得知另外一個消息,“慶宴會帶著女伴過來?他身邊什麼時候出現過女性的影子?”
像慶宴那種冰冷的生物,簡直就不像人類,而更像機器人,理性,冷靜。
隻有鄒文軒這種不怕死的才勉強能和慶宴搭上幾句話。
但是女性……
“你確定這是慶宴的回複?”慶風轉而懷疑起消息的真實性。
“是真的,這是聯邦秘書長孔月相的直接回複,他也是慶宴的副官。”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慶宴決定回來總歸是一件好事。
雖然司三盛那邊試圖拉攏自己,但是慶風一直在猶豫。
慶宴的個人實力太過於恐怖,他身後又站著聯邦軍和偵查部,直接掌控地下城的武力。司三盛那幾個人隻有一些老派S級撐腰,人數雖多,但是風光時刻已經過去,看上去並不靠譜。
如果能和慶宴緩和關係,自然是最好不過。
思前想後,慶風發消息給了自己未婚妻。
“明晚,慶宴要帶女伴前來,你最好也過來。”
“女伴?他身邊什麼時候有女的了?”
“誰知道呢?”果然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難以置信,慶風也對這位傳說中的女伴生起好奇心。明明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聽見過。
關掉來自慶風的通訊,思月用另外一個虛擬號碼發出消息,“我明晚要去參加晚宴,原定的計劃取消,實驗進程照舊。”
“那你找到竹猗了嗎?我們這邊的進度一直卡著。”
“在找。我已經發布了追殺令,也放出消息稱竹猗身上有他父親留下的S級載具,但是行動一直受阻,我懷疑有人在暗中幫助她,暫時不知道是不是竹猗父親生前的好友。”
“彆找這些理由,一個D級覺醒者而已,至於花這麼久的時間嗎?當初你就不該讓她離開內城,直接在城內解決,免得耽誤時間。”
“內城解決?你想得簡單,且不說竹猗父親和聯邦軍的關係,就算他被定罪,依舊會有人盯著。況且,慶宴還在內城,無論什麼時候,行動的保密性永遠是放在第一位。實驗可以被推遲但是一定不能被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