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兒,既是回盛京再議親事,也不好身邊沒個伺候的人。你華蓉表妹陪伴了母親數月,母親幫你看過了,她呀是個極體貼的,要不母親做主給你抬了姨娘,叫她在這並州陪你,左右你這般年紀了,旁人
也不會說什麼。”有了前幾次的推脫,老夫人還是不放心,趁著機會趕緊把自己的算盤打了出來。
周敬堯聽了卻是皺起眉頭來,直接拒絕道:“母親,表妹就是表妹,兒子對她沒有半分男女之情,還請母親莫要再說此話。”華蓉不說不好,卻也是個精於算計的,後院女子多是如此,他連娶妻都厭煩,還忙著納什麼表妹。
才起了個頭呢,話就被堵了個死。
兒子這般年紀了,也不是可以強迫的時候。老夫人左思右想,就是不甘心,這個年紀的男的,少有幾個抵得住女色,就她這兒子,怎的一心都投到了公務上去。
莫不是身子出了什麼問題?老夫人狐疑著,眼神將坐在下麵的周敬堯上下掃了個遍。
他母親這般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周敬堯不禁又想起前幾日的那個夜晚,臉色不禁刷的黑了下來,同時無奈道:“母親就不要多想了,兒子身子康健著呢。”
老夫人被點了一番,頗有些尷尬,隻把眼睛收了回去。這實在不是她要多想啊。
剛想喚人進來伺候,轉念又記起了剛剛同兒子一起來的兩個婢女。說實話,那兩個丫鬟,規矩,樣貌倒是難得的出挑,做事沉穩,進退有度,就是這身份低了些。
他兒子莫非是看身邊的婢女把眼界看高了?
溫嬤嬤還在旁邊,老太太心裡有疑問就問了出來,隻道:“溫良,剛剛那兩個丫鬟是喚秋月和冬雪吧。”
溫嬤嬤回了話,心裡知道她家夫人在想什麼。不過,大爺親自帶回來的,這麼久也沒見什麼動靜,可見秋月她們雖美,但爺卻是不喜歡的,老夫人怕是又要失望了。
知道了名字還不算,老太太竟然關心起她倆平日裡的表現。
溫嬤嬤隻得從謝安她們進府開始一一盤算著,然而令她詫異的是,老夫人都這麼明顯了,爺竟然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下首,不發一言,聽著她講這麼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溫嬤嬤不知道的是,周敬堯在下麵聽得很是認真。
上麵的聲音不緊不慢的敘述著謝安和蘇巧敏來府裡的表現,無數次謝安伺候的場景在周敬堯腦中出現,他在心裡暗自的想,秋月究竟是帶了什麼蠱惑人心的本事,幾個月來沒做一絲出格的事兒,他卻就這般沉迷了。
自己的心動卻是想著推脫給他人起來。
老夫人也是聽得興起。等末了,轉頭便對著周敬堯道:“兒子,我看你身邊這兩個婢女是兩個好的,也算是才貌絕佳,要麼你收了做侍妾,母親另外給你撥兩個伺候的人。”
好像不在走之前給兒子身邊安排上兩個人她就不放心,老夫人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然而這次下麵的人沒有再直接反駁,隻回道:“母親,她們兒子從外麵帶回來的人,不可隨意安置,此事兒子下去會考慮。”
老夫人隻當又被委婉拒絕了,心裡感到一陣失望。溫嬤嬤在旁邊卻不禁望了自家爺一眼,從小伺候到大,她知道,爺這意思是真的會去考慮。
爺,竟然是真的起了心思!
溫嬤嬤低著腦袋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她知道謝安是個好的。
母親的話似乎給了他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周敬堯說了會考慮後心底的某一處驟然放鬆下來。
尋天樓,總督府什麼的,哪裡不是他的人。秋月本來就是聽令行事的人,從前怕是不敢想,那如果他給她這個機會呢?
“母親,兒子還有公務在身,先告退了。”心裡暢快著,他已經在這廳堂中呆不住了。
走到院子裡,謝安和蘇巧敏正在那兒等著,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兩人,隨後兀自低頭輕笑兩聲,隨後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是就大跨步出了榮安堂去。
謝安她們緊隨著。
在他們的身後,溫嬤嬤同老夫人剛剛跨出廳堂的門檻,看著秋月和冬雪窈窕的背影,隻暗自斂下了眼中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