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可沒有人能讓運籌帷幄的謝氏新任掌權人認輸。
所以藍纓美容覺都沒睡夠就被叫到思南公館來,還被強行塞了一嘴的狗糧。
怪膩歪的。
她又喝了口花茶,完美笑容不變。
譚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遊戲,卻安心了,還知道要假模假樣的客道一番:“哎呀呀,回頭我好好說下這祖宗,怎麼賭性這麼大呢,下次可不許這樣贏謝總了呢。”
藍纓就喜歡跟譚頌這種識時務的人聊天,未了,又拿捏著人情世故道:“我家謝總日理萬機的,平時也不懂怎麼討女孩子歡心,還要勞累譚大經紀人在小公主麵前美言幾句。”
譚頌連連點頭:“應該的,謝總是我見過最完美無缺的男人了,唉,我要是投胎成個女的,做夢都想嫁給他。”
“那你可能要排隊到下下下下次投胎哦。”藍纓提醒道。
……
此刻樓上。
賀南枝憋了一晚上,終於可以暢所欲言了,她掀開被子下床伸個懶腰,之後就光著腳跑進浴室,一麵極寬的落地鏡子前,隨著明晃晃燈光照映下,清晰可見她鬆垮浴袍內的肌膚。
脫到精致的腳踝旁。
賀南枝左照照,又右照照。
心底已經把某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男人罵了一萬遍。
謝忱岸上輩子是屬狗的吧,從蝴蝶骨開始沿著往下,到纖細的腰線位置都是一道道泛紅的淤青印子,瞧著不疼,但是沒個十天半月的,又彆想恢複如初了。
而正麵就更過分了,胸廓雪白那側都是手指印,慘不忍睹死了。
賀南枝軟綿綿地爬進浴缸洗澡,順便想,她要是惡毒一點來個報警。
就這身傷,嗬,謝忱岸這個表麵禁欲係的狗男人維持了二十六年的清白名譽就等著一敗塗地吧。
好在她是心地善良的小仙女,就高抬貴手饒過他好了。
賀南枝美滋滋想了會,等身體那股酸軟勁兒在溫水裡緩過來,抬手將手機摸了過來。
她垂下睫毛,眸光流轉間,先是慢悠悠地點開微信界麵,給謝忱岸發了條的消息:「第一,劇院你答應要幫我保住的,賀斯梵要真找你要那幾十個億,我回頭親筆寫一張賣身契給你吧。」
畢竟她還沒進謝家的門,就花未婚夫這麼多個億,傳出去有損自尊心。
還有第二。
賀南枝這次改成語音,音色透著初醒的慵懶勾人:「還有喔,你那裡還有沒有彆的小扇子,那把象牙扇子我玩膩了……」
以前她擱在手心把玩的小物件,都是謝忱岸獨家提供的。
訂婚之後。
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一副貞潔之身被她奪走了去,惱羞成怒似的直接給她斷供了。
賀南枝會管他要其他扇子,也是抱著極為隱晦的試探心態。
可惜光滑如鏡的屏幕半天都沒有消息進來。
她濕漉漉的指尖頓幾秒,脾氣說來就來,不再等了。
扔在旁邊,扶著浴缸的邊緣起身,光腳踩在旁邊一塵不染的地毯上,拿起早早就備好的胭脂色長裙換上。
噠噠噠的。
一陣棉拖腳步聲自旋轉樓梯傳來,走的很快。
譚頌已經從戰戰栗栗坐在沙發品茶,移到了巨型玻璃魚缸裡觀察那隻不愛活動的小魚,聞聲回頭一看,隻見賀南枝身姿嫋嫋地下樓,抬眼看他笑得比外麵陽光還要一臉燦爛,唇間含糊不清地說了聲:“早。”
繼而,又來了一句:“頌哥,你中彩票了?”
譚頌趕緊起身,還倒了杯茶給她,說話嗓音的興奮是掩蓋不住:“你看到茶幾上那疊東西了麼,都是謝總給你的。”
賀南枝眼尾垂落過去。
一秒後。
又看向他:“開心嗎?”
譚頌笑容更燦爛幾分。
“這些。”賀南枝抬手,在光下連指甲透著精致粉嫩:“是我忍辱負重出賣色相來的!”
那狗男人說不白嫖。
還真是說到做到的呢,一大早就把所謂的嫖資擱在客廳裡了。
原以為譚頌會跟她統一戰線,起碼四下無人時一起指指點點下謝忱岸的品行。
下秒。
譚頌表情嚴肅:“大美人,你怎麼能這樣說我那沒有血緣關係的資方爸爸呢!”
賀南枝到手的茶被他無情收走。
“——”
不是吧???
她就跟謝忱岸睡了一覺而已,外麵是變天了嗎?
譚頌甚至還遞了一記責怪的眼神過來。
仿佛在說:他給你大把的資源呢,這是偏愛你啊!!!
賀南枝唇輕動,正要故意板起臉蛋質問譚頌臨時倒戈的行為。
左側方向,藍纓接完電話走進來的高跟鞋腳步先一步響起,並且彙報道:“小公主殿下,你師姐那邊的事解決了。”
……
劇院最近歇業,四周格外冷冷清清的。
一輛商務型的低調邁巴赫停駛在了巷子處,車身黑色的線條透著冰冷高貴,就算有路過的人,也下意識地繞一段距離,不敢擅自靠得太近。
車上,先下來的是兩鬢已有風霜的管家。
他穿著工整得體,躬身親自將後座的車門打開。
待賀斯梵整理了下衣袖現身下來,沒等寸步不離地跟上,便被擺手製止。
一陣清風刮過,劇院大門暢通無阻,木質的椅凳被規規矩矩擺好。
即便幾年未到這裡,賀斯梵也無需旁人引路,徑直走到了後院。
入目的,是一抹素白長裙的身影安靜站在老榕樹旁邊的井水前,袖子輕挽,細瘦的手腕脆弱的像白瓷,正洗著木盤清水中浸著的青梅。
她端的是一身文雅風骨,俗氣的人是看不懂半分。
賀斯梵站在十步遠的地方,風卷著幾片殘葉飄過。
下秒。
他疏淡的嗓音溢出薄唇:“驚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