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看來我該將它供奉起來,……(2 / 2)

引火 今嫿 17316 字 5個月前

她怎麼敢。

司唯早就有心理準備,坐好當個安靜的背景板。

在場的人視線仿佛都是跟著攝像機移動的,邢雪妝容豔色的臉一向表情高冷,這會兒還下不來台,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我說很清楚了,林驚鵲沒教。”

她在玩文字遊戲。

就在戰火一觸即發時,江心洲站出來打個圓場:“不如我來唱,林老師考考我。”

導演知道這幾位明星嘉賓都不是能輕易得罪的,把話咽回去,正色道:“那開始吧。”

*

“你不怕跟她結下梁子?”

錄製時間要到傍晚,轉場玩遊戲的時候,司唯還挺憂心忡忡的。

賀南枝指尖慢吞吞地摩挲著檀香扇邊緣,“已經結下了。”

倘若是自幼就很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賀家金枝玉葉的底線就是那個戲團,而像當初季茵茵這種跟她分庭抗禮了好些年,賀南枝除了平時偶爾冤家路窄撞上了會口舌之爭一場外,私下壓根就沒放心上。

但是季茵茵碰到了戲團的人,她不能忍。

又怎麼可能會忍還缺個正式訂婚儀式的邢雪呢。

而顯然,這個小插曲把邢雪給得罪個不輕,等錄製一結束,她置若罔聞圍繞在身邊的窺探視線,微抬下巴,踩著恨天高就先一步離開。

賀南枝也跟節目組先回彆墅,臨走前,朝林驚鵲遙遙打了個手勢:“晚上見。”

她知道賀斯梵要來瀝城,卻忘記問何時到了。

先到工作人員安排好的彆墅三樓房間洗了個澡,等換一身淡雅霜白色長裙出來後,恰好藍纓不死心似的,又給她發了微信語音:

「小公主殿下,跳樓價八萬八,不看會後悔終生的哦。」

賀南枝半靠在窗邊,垂在腰間的發尾還未乾,低頭時的側顏尤為白淨精致:「你這漫天要價,不會是拍到謝忱岸的床照吧?」

藍纓:「比床照更刺激。」

賀南枝:「啊?」

她小腦袋瓜想不出什麼視頻,能比床照更刺激,且藍纓不去勒索視頻的當事人,跑來坑她那點血汗錢。

幾秒後。

藍纓又發來一條:「友情提示,這視頻你早晚的花錢看,今天看和明天看,可能關乎著你人生安全哦。」

賀南枝卷翹的睫毛在浴室裡被水汽蒸得濡濕,這會兒迷茫地輕眨幾下,想了想說:「我能先觀看前五秒麼?花幾十塊看個電影都有預告呢,何況你這還是八萬八巨額——」

「我沒聽錯吧,坐擁金山鑽石礦的小公主跟我討價還價。」

「唔,要是八塊八,就給你了。」

藍纓那邊沒回了,許是被她這種砍價方式給震驚到。

賀南枝見這筆買賣多半是黃了,也未在意,正想給賀斯梵撥一個電話問問什麼時候到。

叩叩兩聲。

她的房門被敲響。

賀南枝輕歪腦袋,清透的眼眸從窗戶朝外看,隻見是江心洲換了一身純藍色的西服,絲綢襯衫和筆挺的長褲站在仿古的走廊上,開口解釋說桑寧幾人想在附近古鎮逛逛美食,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這呢。”

賀南枝纖細的指也輕敲了下木窗邊框,算是回應。

江心洲訝然兩秒,隨之又重複了剛才的話,一直注視著賀南枝那張古典美人臉,心裡期待她能欣然接受邀約。

而賀南枝婉拒了,啟唇的音色清軟說:“我要等哥哥。”

江心洲這樣的咖位流量,按理說不必親自來約她,懷著什麼心思也隻有自己清楚,見狀,眼底藏起了略微的失落,溫和笑了笑:“那太可惜了……”

他正想要個聯係方式,帶點夜宵給她也好。

下一刻。

就被樓下露天院子裡的桑寧揚聲打斷:“洲哥,怎麼還不下來?”

江心洲略頓了秒。

賀南枝輕聲說:“青石雨巷有一家烤老式蛋糕味道很好,江老師可以帶她們去打卡。”

過會,江心洲從三樓到了二樓,禮貌也去約了邢雪。

不出所料,邢雪連禦用的廚師都自帶了,正借用劇組臨時搭建的廚房給她做營養餐,又怎麼看得上古鎮的美食,直接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邀約。

隨著大部分人都外出遊玩,整棟彆墅裡裡外外也靜了下來。

賀南枝躺在木質的椅上,裙擺如月光流水一樣傾瀉在腳踝,偶爾腳尖點地,搖幾下椅子,正捧著手機玩智力遊戲。

很快夜幕就降臨了,就在快通關的時候,屏幕忽而進來個電話。

“啊啊啊!”

賀南枝正要生氣,甚至都想好要是賀斯梵的話,她今晚就要大義滅親了!

誰知指尖先一劃,是謝忱岸嗓音浸透著又低又涼的語調傳入耳:“出來。”

他怎麼來了???

賀南枝還沒來接啟唇問,手機就因為遊戲玩多了電量不足,直接主動關了。

在極短兩三分鐘裡,她著急忙慌的去充電開機,又跑到浴室翻出化妝品,輕輕捏著一根口紅,正要對著鏡麵惡補妝容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下,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大費周章了。

畢竟她素顏起床的樣子,謝忱岸早就見了八百遍了。

賀南枝等有了那麼一丁點兒電量,就急匆匆拿著下樓,沒掩飾動靜,連二樓都聽到了,等一抹纖柔極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暖橘色燈影裡,小助理把頭伸回來,對坐在梳妝台前補妝容,等會要趁著夜色去古鎮拍一組工作室藝術照的邢雪說:“沒跟江心洲他們去玩,自己走了。”

邢雪高冷的性格下,是出了名記仇的:“賀南枝不會是去私會誰吧?”

助理:“要不讓保鏢跟拍?”

另一個助理出謀劃策:“要是拍到賀家金枝玉葉在娛樂圈行為不檢點,您再把證據甩到賀斯梵麵前去,美曰其名是保護了一次他妹妹和賀家的聲譽,就算賀南枝再怎麼金枝玉葉,也不過是個堂妹而已,以後見了你,看她怎麼囂張起來。”

邢雪的乾爸勢力都在港城那邊,會與賀家有聯姻計劃,也是想搭上泗城這邊的人脈關係網。

所以在家中。

就特意叮囑過她,要想繼續過上讓國際電影圈都能禮讓三分,心情不好就隨便奢侈買個珠寶,心情好了就搭私人飛機去看時裝秀,從不用管任何人臉色的話,就嫁到泗城,跟賀斯梵好好做一對頂級豪門標準的模範夫妻。

連乾爸多年利益密不可分的老情人,也就是她經紀人蔓姐都勸她:“季家定下婚約多年都能被踢出局,無非是那季家小姐廢物,借子穩固地位才要緊,卻跑去跟賀南枝分庭抗禮上了,她不知麼,堂妹又不是親妹,哪裡有枕邊人親近。”

邢雪從首飾盒拿了件高奢珠寶戴在纖細天鵝頸上,凝眉想了幾秒:“賀南枝在外錄製節目,身邊連一個小助理都沒有,這賀家,看來不如傳聞那般重視她——”

*

*

八點半左右。

彆墅的露天庭院明明晃晃亮著燈,仿若灑下了一地的薄雪。

邢雪盛裝打扮後,又換了件搖曳生姿的紅色長裙,夜晚微涼緣故,沒到古鎮拍照前,上半身裹了整條羊毛質地的複古披肩,正踩著恨天高往窄小的樓梯下走。

而門入口,林驚鵲給賀南枝打電話無人接聽,顧慮到她是獨自來錄製節目會不安全,等了片刻,依舊是失聯狀態,便從隔壁街的民宿走了過來。

她要上樓梯台階,迎麵就跟邢雪一行人恰好碰上。

有白日錄製節目的小插曲在先。

林驚鵲微頓兩秒,隻是維持表麵禮貌,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隨著她繼續朝節目組工作人員指路的三樓方向走,快擦肩而過時。

邢雪優雅站著不動,眼角餘光給助理遞了個眼神。

“林小姐小心。”

林驚鵲沒等回頭看是誰喊她,猝不及防感覺有什麼撞了一下她腰,事發突然,近乎是條件反射的本能求生,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抬起想抓住點什麼穩住身子,卻不巧拽到了離得最近的邢雪裙子。

下秒。

兩人都直直地從窄小木質樓梯,朝露天地麵摔了下去。

四下鴉雀無聲。

林驚鵲有那麼瞬間摔懵了,額頭磕在了精致花紋的地磚上,痛感沿著肌膚迅速彌漫開,連睫毛都忍不住顫了顫。在相隔極近的距離,邢雪也懵了整整一分鐘,樓梯那邊僵站著的團隊等人仿佛魂魄也跟著摔死了似的,誰都沒個緊急挽救的動作。

邢雪:“你知道我一年全身精心保養花了多少錢?我脖子戴的珠寶都能賣你一條命了,你倒是死都要拉個墊背的,夠狠啊。”

僅僅半秒。

林驚鵲纖細柔白的手撐著地,忽略被摔傷的麻木痛楚,想先起來說話。

邢雪正要來推她,隨即,被一道不可掙脫的力度扣住了手腕。

回頭看。

是保鏢,語調冷硬地提醒她:“這裡不是法外之地,請自重。”

恍個神的時間,林驚鵲已經被出現在露天庭院裡的俊漠男人堂而皇之抱了起來,無視了圍觀的眾人,先抱到一旁黑絲絨的沙發上,繼而,看她疼得蜷縮著身子,薄唇扯動問:“還能忍嗎?”

林驚鵲穿的是長袖裙,衣領之下的地方看不出哪裡傷到了。

但是額頭那抹重重烙進肌膚裡的殷紅格外明顯,賀斯梵垂目注視了幾秒,從褲袋拿出手帕,遞了過去。

“我很好,謝謝。”

比起摔下樓梯時的狀態,林驚鵲這會兒臉頰驀地白了幾寸,儘量忽略前方的壓迫感。

賀斯梵淡漠吩咐隨行的秘書去找醫生,暫時沒有移動林驚鵲。

而他。

那視線掠過還坐在地上的邢雪時,並沒有認出這位盛裝打扮卻幾分狼狽的美豔女人是誰。

自然,邢雪也不認識出場就偏幫林驚鵲的陌生男人。

但是她維持高冷傲嬌的形象已久,素來要麵子。

於是一字一句說:“我價值五百萬的鑽石項鏈摔碎了,是林驚鵲的責任,你是她誰?這筆賬該怎麼算?”

此時此刻。

對彆墅庭院這幕一無所知的賀南枝剛走到青石雨巷,手機支撐不住又斷電了。

好在她乖乖站在原地沒多久,一輛黑色保時捷緩緩駛入到街旁,從降下的車玻璃內,清晰可見謝忱岸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隻是月色太盛,仿若給輪廓上了層極薄的冷霜色。

賀南枝對危險依舊一無所知,正淺笑著湊上去。

“你是來陪我錄製節目嗎?”

話音未落。

謝忱岸修長冷玉的手抬起,就隔著車窗口的距離,先是沿著她臉頰白嫩的肌膚滑過,路燈昏黃光暈清晰照映下,無論是她清豔的容貌,還是男人透著矜貴的長指都是如最完美的工藝品。

忽而,伸到了後腦勺,有力的指腹將後脖給扣住了。

“唔。”

這突如其來的吻沾上濃烈的欲,連給賀南枝上車的機會都無。

不知過了多久。

謝忱岸薄唇抵著她的唇間,維持著這個曖昧不明的姿勢問:“我看到了你送的那套西裝——”

青石雨巷近年來算是很熱門的旅遊區域,不少人都會路過,這種當街玩親親,要是被拍到是能分分鐘鐘上熱搜的,賀南枝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甚至感覺舌尖有點兒細微疼意,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啊,都幾天了你才看到啊?那是我走遍十家高檔商場,花光了銀行卡的餘額給你重金置辦的,有被感動到吧?”

謝忱岸聽完她胡扯,似想看她能扯出什麼花樣來。

泛著水色的薄唇冷漠無情勾了弧度:“是麼,看來我該將它供奉起來,每日三炷香,感恩你有心了。”

“你是不知道呢,這西裝其實是鎮店之寶,是我……”賀南枝輕輕喘過氣兒,感覺後脖一直被他兩指修長手指扣著,肌膚隱隱發燙,就跟小動物被捏住命脈似的,就算邀功,都得小小聲說:“費儘心思求了很久,才把人家鎮店之寶給重金買下的,唔,就算你要把它當傳家之寶給你孫子繼承,都未嘗不可。”

女人灑在耳旁的氣息恍若撩撥,說出來的話,卻能讓謝忱岸怒極反笑。

靜半響。

嗓音低幽問:“賀斯梵那套,你也準備讓他留下來當賀家的傳家之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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