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萬能心願兌換券(2 / 2)

引火 今嫿 12364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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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彆枝坊

“你姐姐,喜歡什麼顏色的寶石?”

“嗯?”

“一件衣服一塊寶石,你姐姐能原諒我們這種土匪行為的哦?”

謝忱岸步伐不疾不徐,側目看了她憂心忡忡的小臉蛋幾秒,覺得甚是賞心悅目般,薄唇無聲勾起了弧度:“這是她送給親弟媳的禮物,不會報警。”

賀南枝耳朵又紅了,抱在懷裡的裙裳貼著胸口位置,感覺燙燙的:“什麼弟媳呀,我還是未婚少女呢。”

小聲嘀咕的話,倒是提醒了謝忱岸,語調極淡補充到:“當然,某人要是悔婚,還是會被當成入室搶劫案處理。”

“——”

想在青石雨巷找個戲台很簡單,得月台就有現成的。

謝忱岸仗著沾親帶故的關係,一路就跟回自家地盤似的,環境幽靜且閉店的茶館被打開一扇門,白天剛來過這裡錄製節目,這會兒再次進去,四下是無人的,隻有戲台兩側的盞盞花燈被點上了靡麗的光芒。

賀南枝卷翹的眼睫下,藏著極淺的波瀾,望著那安靜的戲台。

不知何時謝忱岸已經走到了她身側,薄唇溢出的嗓音浸潤著罕見的柔和:“這裡隻有我們。”

他修長指骨覆在她的肩頭,將那件胭脂粉色的戲服緩緩披上,略一停的空隙裡,話極輕:“南枝,彆怕,我會在台下一直看著你。”

賀南枝心底猶豫什麼,就如同如水光滑的鏡子,被照得清清楚楚。

她可以隨口就哼唱出戲曲,可以穿著戲服,在台上走個一圈。

唯獨開嗓。

是不敢的。

安靜幾秒,對視著謝忱岸墨玉眼,她紅唇張了張:“我可以嗎?”

“試試。”

牽著她纖瘦的腕骨走上台,盞盞花燈都被熄滅了,隻有清冷月光從庭院內的雕花窗戶傾灑進來。

賀南枝被深入骨髓的習慣支配著,仿若平日練功那般站得端正,肩背極美,就如同黑夜裡蹁躚的紅雪,輕抬起的臉蛋未施粉黛,烏錦般的頭發也是披散垂在腰肢間。

即便這般,她還是一如當初爆紅時,讓人驚豔萬分。

謝忱岸低頭,望著她水波瀲灩的眼眸:“你似乎缺個伴奏的。”

賀南枝心底難掩緊張之意,紅唇下意識想扯出笑:“謝忱岸,你不會還預卜先知提前請了一個團隊的人來奏樂吧?”

謝忱岸未答。

賀南枝水袖下的細嫩指尖,輕輕戳了他的手背一下:“那心願券,真是讓你用到極致了。”

話音未落。

眼尾顫巍巍的餘光陡然怔住,注意到了台下的大堂中央那張沉木茶桌上擺放著古琴,是白日不曾見到的。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晃了浮現淚霧的視線。

直到回到謝忱岸格外昳麗俊美的麵容上,心底平白地有了某種猜測,又覺得像是在做夢。謝家精心培養出的繼承人自然是萬能的,刻板印象裡他要學的禮儀和規矩,恐怕會比普通的富家子弟要多出一本族譜厚的紙。

隻是賀南枝記得謝忱岸年少時期會彈奏鋼琴,還拿過國際獎,卻不曾見他學過古琴這玩意。

靜了半響。

她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學的?”

“在倫敦閒來無事那一年,剛好碰上個教古琴的留學生,便討教了幾回。”謝忱岸輕描淡寫的語調聽上去,仿若沒什麼特彆般,隻是避開了她清澈見光的眼眸打量,長指鬆解開衣袖的鑽石紐扣,露出半截修長冷白的腕間,未了,對她低聲說:“學了點皮毛,我為你伴奏。”

賀南枝站在不動。

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緩步下台,走到了古琴前。

謝忱岸這種學什麼都天賦異稟的高智商男人,幾乎學什麼都是往精了去,不過是謝家刻在骨子裡的低調傳統,讓他不喜過於張揚奪目,當一陣婉轉的獨奏響起時,她閉了閉眼,就知道沒他隨口說的那般順便學學。

得月台此刻,隻有二人。

賀南枝的唱腔沒有跟上,古琴的弦聲浮於四周也未斷過一秒,似乎等她,什麼時候願意鼓起勇氣了。

兩三秒。

十秒。

乃至更漫長的時間緩緩流淌而過。

賀南枝滿心都是彈著古琴的俊美男人,視線落在他如精美玉石還要好看的雙手,從側窗灑入的月光很淡,卻有那麼一縷清泠泠的,如薄雪飄浮到那琴弦之上。

頃刻間仿佛在她眼眸裡,兀自定格成畫卷。

“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

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

賀南枝坐在台邊緣,清冷音色隨意哼出的戲腔如天籟,將牡丹亭唱了個遍,月色如同銀河流水,灑在她肩頭戲服的刺繡花紋上,折射出的微光襯著雪白側顏,垂下間,眼尾如染了一抹淺淡的胭脂。

她也不知道唱了多久,連喉嚨的聲線帶點兒細細的啞。

站著唱累了。

就不再端正地往台上一坐,微彎指節泛著淺淺的白,偶爾又看向台下的男人。

謝忱岸已經沒有伴奏了,比起她隨意輕鬆下來,更是像個身份矜貴的紈絝子弟一樣身姿懶散地靠在沉木寬椅上,半明半昧的光影裡,茶館四處空空,仿若讓人見不到萬物。

唯見他,始終沉默寡言的在原地,等待著她。

……

天色漸亮的時候。

賀南枝不想影響到得月台的正常營業,抱著準備拿回家珍藏的戲服和謝忱岸一起離開了茶館,走在靜寂的巷子裡,她沒走兩小步,心如鹿撞,就去偷看身邊的男人:“我沒成小花貓吧?”

清淺又纏綿的音色還是有點兒啞,卻難以掩飾一些歡喜。

謝忱岸視線落在她仰起腦袋時,露出的白淨小臉蛋上,薄唇驀地勾起淡弧:“好像花了。”

“你騙我。”賀南枝空不出手去摸,就故意去蹭他的西裝。

見沒有半滴血跡,洋洋得意道:“上回拍戲我登台表演,是假酒喝多了才流鼻血——看吧看吧,我已經好轉了,謝忱岸,以後你想聽我唱曲,就說一聲,念在今晚你親自伴奏的情誼上,我免費給你唱到天荒地老。”

謝忱岸沒有拆穿她登台時,依舊是帶著點兒恐慌和不自信。

聞言。

抬指將她黏在臉頰的烏黑發絲拂開,薄唇微啟:“下次你登台,找我伴奏,給你打九折。”

“我們都這麼熟了,才打九折啊?”賀南枝淺紅色的唇悄然彎起,又故作正經,真是把撒嬌的伎倆演得淋漓儘致,聲音軟軟地說:“免費吧。”

“心願券是這樣給我用的?”

賀南枝無辜眨眨眼,好在節目組安排入住的複古彆墅就在前方,她唯恐謝忱岸要追究今晚到底是逐了誰的心願,隨即美眸流轉,主動扯著他的西裝袖口說:“噓,到地方了,快趁著大家都沒醒跟我上樓,你這尊貴的資方爸爸身份,可不能輕易暴露在人前。”

剛上台階。

她顧著避人,想也沒想的就推開沉重的大門進去了。

下一秒。

在露天庭院裡,入目卻是端坐在沙發處的冷峻修長身影,被落地燈淡淡籠罩著,瞧上一眼覺得熟悉,驀地怔了秒,繼而懵懵懂懂的想轉過身,往外走:“奇了怪了,我是不是撞見鬼了。”

“賀南枝!”

隨著賀斯梵冷漠無情的嗓音落地。

畢竟身為兄長,偶爾冷臉時還是極具震懾性的,她纖薄的後背瞬間僵硬住了,表情可憐巴巴地看向相比之下,姿態格外氣定神閒謝忱岸。

倘若不是考慮到會擾民的話。

此時此刻。

賀南枝非常想驚叫:“啊啊啊啊——”

撞個衫,她是直接被宣判死刑了嗎?

謝忱岸來就算了。

賀斯梵為什麼也連夜過來就地處決她!!!

這種地獄式級彆的待遇真讓人無福消受,賀南枝等了片刻,見謝忱岸似乎有見死不救的嫌疑,隻好慢慢吞吞轉過身去。

她看著捏著香煙解乏的賀斯梵:“哥,你餓不餓?我自掏腰包請你跟謝忱岸吃本地特色早餐吧。”

賀斯梵笑得好冷。

賀南枝眼眸盛滿無辜又真誠說:“吃飽了才有力氣罵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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