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結束完董事會議。
謝忱岸冷麵將謝氏集團分公司旗下一位股東的兒子踢出經理職位, 等折回辦公室,藍纓踩著細高跟跟在身後,捧著文件說:“謝二最近在瀝城, 大小姐約束不了他,又跑去分公司找薑珵麻煩了。”
謝忱時的嫉妒如同一把鋒利刀刃, 專門往薑珵那顆手術過無數次的心臟刺, 這次還攪黃了他即將到手的生意。
藍纓心底估摸著, 下個月瀝城分公司的財務報表不會太好看。
謝忱岸往辦公室一坐,端起咖啡喝了口,音色很淡:“他再尋薑珵黴頭, 讓姐夫抽空把他腿打斷。”
這下又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弟弟了, 是混世大魔王一個。
藍纓對謝忱時沒有同情心, 紅唇勾起看好戲的微笑:“謝總英明神武。”
等她踩著細高跟退出辦公室, 四周也靜了下來。
謝忱岸處理了兩份文件後, 擱在一旁手機因為進來了條新消息亮起,他長指擱下鋼筆, 拿了過來,黑如鴉羽的長睫低垂,掃到是來自發小圈的微信群。
這群存在多年,平時無人發言到了仿佛是什麼神秘組織, 沒發生點地震海嘯墜機身亡要出席追悼會的重大新聞, 大家閒來無事都不會多過問一句彼此現狀。
三秒前。
容伽禮:「@謝忱岸,可。」
……
不等謝忱岸回複, 溫見詞身為群主先一步冒了出來:「容一???你不是生活在遠古時期, 這些年已經跟電子產品斷絕接觸了麼,什麼時候回到文明社會???」
沒過片刻,遲林墨也刷到了消息, 剛結束完練舞訓練,性感低啞的聲線還帶了點兒不穩:「伽禮哥,你的山頂府邸還禁客嗎?我想借場地拍攝一段MV。」
駱岱身為古典藝術大師,這輩子也就親口承認過隻有容伽禮的高級審美能與之一戰。
見許久不露麵的他出現在群裡。
也問了起來:「容一,你跟謝忱岸背著我們私下做什麼交易???為什麼我這些年給了你發了上百條消息你都毫無音訊???」
可惜時間轉瞬過去十來分鐘。
容伽禮又神秘消失了。
最終還是沈序白出來說:「彆召喚了,就算你們雙雙@駱岱@遲林墨,在群裡上演一場激情脫衣舞,容一也不會給眼神。」
遲林墨:「@溫見詞,能不能把姓沈這個想看男人脫衣的變態狂踢出群。」
駱岱:「我沒有八塊腹肌我不脫。」
群裡沸騰了一陣,謝忱岸隨便掃完就退出,隨即,有條未讀的新消息驀地浮現在了光滑如鏡的屏幕上。
已經點開,顯示來自賀斯梵:
「我有個生意上的朋友想谘詢,身體健康無任何疾病的男性第一次性/愛試了很久沒成功,算正常現象?」
謝忱岸清雋眉心微折,指腹點進賀斯梵的頭像,確認不是賀南枝惡作劇將他聯係人裡的名字亂改一通,聊天界麵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堂堂賀氏掌權人後。
他簡單輸入“性前教育書籍”六個字發了出去。
賀斯梵:「?」
謝忱岸仿佛多打一個字都要收高額的谘詢費:「自己網購一本秉燈夜讀。」
賀斯梵再次強調:「我生意上朋友。」
謝忱岸慢條斯理地將他拉入黑名單,轉而點開賀南枝的微信,逐字輸入:「場地解決。」
*
此刻同一時間,賀南枝正約夏鬱翡到頂級的高奢品牌店購物,她哄男人這招百年不變,講究得是一個禮尚往來,謝忱岸幫她找到合適的雜誌拍攝場地,作為感謝,自然得買點禮物給他。
夏鬱翡剛好跟她有模有樣的學,兩人都是屬於為男人花錢如流水類型,逛了四十多分鐘,隨隨便便就刷掉了上百萬,從換季的西裝到領帶袖扣,都是頂級配置。
賀南枝提醒她:“彆買同款。”
夏鬱翡還想不帶腦子出門,纖指慵懶隨意將櫃台上的珠寶比劃了下,散發出的璀璨光暈,襯得纖長的天鵝頸極美,聞言,略略側眸看她:“嗯?”
“上次我給謝忱岸和賀斯梵買了同款一模一樣的西裝,這兩人當天不遠千裡過來追殺我。”賀南枝是經曆過血的教訓,這回學聰明了,知道男人對這方麵很敏感,禮物不能買同款,起碼顏色得換換。
夏鬱翡:“這麼玩不起啊。”
說著,她默默地把藍色那盒袖口拿了出來。
“你想溫見詞跟謝忱岸是一個圈的,這兩人好得跟親兄弟似的,要是穿同款偶遇上了,不得——”
賀南枝說上句。
夏鬱翡就已經接下句了:“溫見詞毒舌的要死,還喜歡得理不饒人。”
“謝忱岸也喜歡,他逮著機會就陰陽怪氣我。”
“真假的?”
夏鬱翡上下看了一眼被精心養得連頭發絲都比旁人柔滑烏黑幾分的賀南枝,還以為她在家裡是被當尊貴小公主殿下捧在手掌心,連睡覺都得準備十幾張百萬床墊那種,就怕身嬌肉嫩被磕碰到哪裡。
賀南枝沒什麼超高經驗傳授給她的,反正就是有理的時候不能屈辱在男人的淫威之下,沒理的時候認錯要快,在他冷臉之前先一通親親抱抱的,在軟言軟語說點自我檢討的話,總之能屈能伸就對了。
夏鬱翡聽半天:“我跟溫見詞吵架的時候。”
“嗯?”
“不管輸贏,那巴掌必須扇他臉上,不然我這口氣咽不下去。”
這年頭關係一般般的炮友還能這樣打嗎?
賀南枝略好奇,睜著清透漂亮的眼睛盯著她:“那他這口氣是怎麼咽下去的呢?在床上?”
夏鬱翡精致的臉蛋轉了個方向,順帶說了句:“小黃魚。”
賀南枝瞬間端起優雅得體的金枝玉葉形象,紅唇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我才不是。”
兩人逛完衣服,賀南枝想去附近一家頂奢的品牌店逛逛,她那尊貴無比的母親生日快到了,又向來熱衷於這家品牌的珠寶首飾,想買點禮物,而夏鬱翡這回就不跟她學著買同款了,這裡隨隨便便一件奢侈品都是幾百萬起步,信用卡不帶這樣刷爆的。
而賀南枝就沒這方麵的顧忌,她從小出入這種場所,隻要亮出賀家,或者是說出顧青霧的名字,看中什麼當場就能統統拿走,高奢品牌的老板自然會找賀氏付錢。
等進去,空氣中彌漫著股高級的清甜香水味,一樓的沙發區域還坐著幾位打扮精致的年輕名媛。
賀南枝平時玩的都是上流頂級圈,又被賀家藏著,鮮少有人能睹見她的這張美人臉。
稍微出身普通點的名媛,被驚豔了瞬,都在低聲議論:
「這誰啊?」
「不是說一樓被清場了,想看什麼都得在一樓,她們兩個怎麼有資格被請上去逛?」
「你們不追星啊,這不是最近挺火的那個女明星賀南枝,咖位還沒到大腕程度,也沒傳出跟這家頂奢有代言合作啊,她旁邊那個叫夏鬱翡。」
「女明星不愧是懂得形象管理的,我發現她妝幾乎沒有,皮膚好白腰好細,這一看就知道是被嬌生慣養出來的,她是什麼背景啊?」
「她姓賀?我怎麼瞧著像是賀家那位珍藏的金枝玉葉——」
「不能吧,賀家那位,可是掌管家族主要事務的族長唯一獨生女,在外也沒有私生子那種獨法,聽說那位大小姐是被當傳家之寶一樣珍藏的,從末讓她在公開場合露過麵,就連給她訂下的婚事,都是選第一豪門謝家繼承人謝忱岸。」
怎麼尊貴的人兒,怎麼可能在娛樂圈當個小明星???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前兩年有個叫江若迎的也碰瓷過豪門,不過很快就涼了,她側臉和賀南枝也有點相似,彆說,我發現這兩個容貌和賀家主母顧青霧都有點像。」
還想仔細打量,誰知轉眼的功夫,人已經上樓去。
……
樓上先前已經清場,普通的名媛身份是沒資格上來打擾貴客清靜,但是賀南枝這張臉,頂奢的品牌經理過目不忘,立刻恭恭敬敬地把人請上去,專門迎到雅間:“賀小姐請坐,最近有什麼忌口嗎?”
“玫瑰花茶就好。”
賀南枝落坐在奶白色沙發上,這兒裝修古典風格,都是用一扇扇花鳥雅致的屏風相隔開,隱約能看到隔壁,又透著股朦朧的美感,她正接過珠寶小冊子,想詢問夏鬱翡的意見。
誰知,夏鬱翡盯著左邊看會兒,忽然說:“清場的是季家吧?”
經理道:“是季家大小姐。”
也就季茵茵這股驕縱跋扈的炫耀性子,無論是在哪兒都恨不得昭告天下大小姐駕到。
賀南枝和夏鬱翡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彼此眼裡看到困惑。
這位不是被關禁閉了嗎?
季家把人又放出來了?
季茵茵並沒發覺經理又放了人上樓,一十分鐘之前,她正看中價值2千萬的高定珠寶,誰知還沒讓人裝起來,就被人捷足先登,一隻帶點病態的雪白纖手輕抵住錦盒邊緣:“抱歉,這是我提前了半月先預定的。”
季茵茵循聲看去,印入視線便是雷鈴薇那張在璀璨燈光下的柔和麵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是誰,畢竟春節過後,頂級豪門圈的熱門話題都是賀家和雷家那點聯姻的事。
因此,她在家中沒少挨訓。
特彆是季嘉述也想娶雷鈴薇,卻在成為賀斯梵的手下敗將後,反過來責怪她無腦,要不是當初害得兩家多年聯姻毀於一旦,港城那塊蛋糕,賀家也不至於獨吞,沾都不給季家沾點兒。
季茵茵這輩子討厭的名媛太多,以前賀南枝位列第一。
如今就是素未謀麵的雷鈴薇。
現在正主還撞到了跟前來,自然是不客氣了,隨即也抬手壓住了錦盒另一邊:“我偏看上了,什麼時候港城的名媛也能來泗城搶東西了?”
雷鈴薇垂眼一笑:“季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季茵茵冷臉:“你陰陽怪氣什麼?”
雷鈴薇的語調聽起來很柔和,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情緒水平線上:“你我之間沒有恩怨,這款珠寶是我要送給賀家族長夫人的生日禮物,你若搶去了,是打算戴在自己脖子上呢,還是你家伯母脖子上?”
無論戴在誰脖子上,隻要她稍微在賀家透露點口風。
那冰冷華美的珠寶,敢戴出去示眾,都能活生生把人燙死。
這麼簡單的道理,雷鈴薇實在不願意費口舌去點醒季茵茵,歎息似的說:“不如你在這家店看中什麼,挑一件同等價位,我來替你買單。”
季茵茵還身負婚約那會,在外麵偶爾也喜歡裝個賢良淑德的名媛模樣。
仗著季家出身和賀家滔天的權勢富貴,無論是走到哪兒,都能輕飄飄的壓人一等,如今被雷鈴薇壓,眼尾都泛起了虛紅:“你這副模樣,倒是像極了我當年。”
雷鈴薇笑了:“季小姐真會羞辱人。”
季茵茵微側著臉,離近一寸,擺出高傲的姿態說:“你洋洋得意覺得智商比我高又能怎樣?在賀斯梵這個薄情寡欲的男人眼裡,未婚妻就是個拿來利益往來的商品,不分美醜,不分高低貴賤,你雷大小姐就算能嫁進去,也隻是名義上的,等著守活寡吧。”
“原來你是不願意守活寡,才放下婚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