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春日部落(1 / 2)

光陰漸逝, 又轉來了一段寒冷的日子,時常雨夾雜雪,冷而潮濕。

江言每日都在洞內取暖烤火, 所幸以他的體質還能挨得過去。

天色灰茫茫的傍晚, 他燒了許多熱水,坐在浴桶內把全身上下搓洗了一遍。

甫一探出木桶邊緣, 襲來的寒氣使他打顫, 踟躕著不敢邁出浴桶,

正準備在熱水裡再賴上片刻,腰間攏緊, 纏來的蛇尾直接把他送回床上。

江言“嘶”了聲, 往漆黑的尾鱗拍了拍。

“快收回去,你這條尾巴太涼了。”

變化回人形的撒特德展開獸褥把江言包裹嚴實,露出青年一張熱水浸泡得潤紅的臉龐,一小截修長的頸。

撒特德看著看著,眼睛就有些移不開了。

江言與撒特德對視, 很快, 把自己裹得隻剩下一雙眼,故意粗著嗓子問:“你、你往哪裡看呢。”

想想自己明明也是個男人, 卻被撒特德用剛才那種眼神看,他就受不了。

還有……部落裡的獸人私底下會把他認作是撒特德的雌獸, 他究竟哪裡跟雌獸沾上關係了?

江言暗自思忖,順便把男人靠近的麵孔推開。

他身上一沉, 儘管裹著厚實的獸褥, 仍被撒特德輕輕鬆鬆的壓製。

剛閉眼,男人微涼的舌尖便襲上他的臉頰,再到耳根, 沿著頸側準備往下。

桎梏在身後的大掌搓/揉得愈發用力,江言整張臉、乃至全身的肌膚仿佛都被這股蠻橫霸道的力氣揉得通紅,像個蒸熟的紅雞蛋。

他掀開濡/濕顫動的眼睫,橫手一擋,擋住撒特德舔舐的舌。

“夠、夠了!”

江言啞聲道:“我才洗完澡,彆一下子又把我弄臟了。”

見撒特德不為所動,他含糊地放軟聲音:“最近太冷了,我想睡覺。”

“撒特德,我想睡覺。”

撒特德望著小人兒被舔得潤紅且覆著水光的耳根,掙紮幾番,力道才鬆了一點。

江言抽回了手腕。

他滾進角落躲著,露出那雙含了水似的朦朧雙眼。

撒特德嗓子一緊,悶悶起身,徑直往燃燒的火堆裡多添了兩三根粗柴。

“言,還冷嗎。”

聞聲,江言十分抗拒的目光變得有些飄忽閃爍。

見狀,撒特德繼續往火堆又續上兩塊木柴。

火光燃得正盛,江言看著亮堂堂的山洞,瞥見撒特德投來的視線,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夠了,燒這麼旺的火,太亮了不容易睡著。”

時下嚴寒,閒在洞裡沒事情做,江言早早就吃過東西,天色才暗下就打算休息。

他不敢拖太晚睡覺,怕撒特德會像剛才那樣。有些事隻要起了頭,不到半夜絕不會停下的,所以江言逼迫自己早睡。

可今夜或許出於外麵起了風的緣故,微弱的響聲伴著火柴燃燒的聲音讓他不由出神,思緒飄遠了。

*

他想起小時候過冬,家裡沒條件取暖,就用一個鐵盆往裡添柴燒火,尤其準備入春的時候,到了南方最冷的季節,他跟父母圍在火邊,聽他們說話。

或者跟陳野那幫同齡人,開春後跟著長輩們做農活兒,小孩子覺得冷,就找木柴堆在一起燒,一幫幾歲的小孩子你推我我擠你,笑嘻嘻地圍著火烤手。

陷入回憶的江言微微露出笑意,餘光掃向石洞昏暗的一角,回到現實,難免失落。

算算日子,新年大概已經過去,準備開春了。

他入秋後來到異世,半年下來,還在為了最基本的生存條件努力。

如果沒來到部落,今年的他應該在陳野家吃上團圓飯了。

自打雙親離世,陳叔叔跟陳阿姨就把他當成兒子對待。

去年夏至,老兩口還遺憾用了多年的電視壞了,本來江言專門攢了筆錢想買個大電視送給他們當新年禮物,可惜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了。

江言想念他的朋友,想念犀角村的一切。

腰腹一疼,江言被撒特德重重摟入懷裡。

與其說是摟,更像勒著他。

撒特德:“言?”

男人的語氣第一次聽起來頗重:“你怎麼了。”

懷裡的小人兒忽然變得似乎抓不住的樣子,撒特德有些心慌燥煩。

江言眨眼:“……我剛才在有點思鄉,你看起來好像不高興?”

撒特德沉默。

江言沒問他為什麼不高興,換了另外一個話題衝淡剛才的思鄉情緒。

“撒特德,你的親人呢?”

想起部落獸人的稱呼,他問:“你的獸父和雌父呢?”

江言挺好奇的,撒特德看起來強大又孤寡,在部落裡受到許多獸人崇拜,卻不見有誰像兄弟姐妹那樣待他。

他似乎總是獨來獨往。

*

撒特德很多年沒想起過他的獸父和雌父了,濃眉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