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辜行宴心頭莫名震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因為什麼,所以無論你是否永久標記我,我都很開心。”
“以前我一直會想,辜上將到底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跟我想象中不一樣?後來我發現,確實有不一樣的地方,因為想象中的人跟現實中的人畢竟不可能完全重合。”
“但後來我發現,其實還是一樣的。”
“無論是想象中的那個阿宴還是眼前的辜上將,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尊重他,而且相信他。”
辜行宴臉色微變:“什麼喜歡——”
溫辭玉回過眼來,衝他笑了笑:“阿宴,你不要狡辯,你撒謊的話,眼睛會眨。”
辜行宴立刻彆過臉去。
溫辭玉走了過來。
他走到床邊,從辜行宴身後湊上來,趴在辜行宴的肩頭,抱住他。
薄薄的絲綢睡衣根本隔絕不了肌膚的溫度和柔軟,辜行宴後背不自覺緊繃。
而溫辭玉這會已經埋在他的頸項間,輕聲說:“阿宴,我可以問問你跟元帥之間到底有什麼齟齬麼?”
辜行宴:?!
他立刻抬眼眸光銳利地看向溫辭玉。
溫辭玉平靜同他對視。
辜行宴靜了一息,冷淡道:“那你是不是也該坦誠一點?”
溫辭玉一看辜行宴這個表情,就徹底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抿唇沉默一瞬,溫辭玉坦然看向辜行宴,緩緩說:“我在上樓之前,並不知道那個beta是元帥,這一點,您信嗎?”
在溫辭玉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辜行宴眸中那一片漆黑就像是夜幕被閃電驟然撕開一般,閃出一點銳利的光芒。
不過很快,他就沉下臉:“還有呢?”
溫辭玉:“我同他上樓,是因為他拿了一枚我熟悉的戒指,我想找他確認一些事,就同他上去了。”
辜行宴皺眉:“什麼戒指?”
溫辭玉微微歎了口氣:“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的戒指。”
辜行宴眉頭皺的更緊:“然後呢?”
溫辭玉:“我見了他,他對我說那個人很好,還給我看了證明。”
遲疑了一下,溫辭玉:“他說想同你合作。”
雖然這句話林斌並沒有說過,但溫辭玉並不喜歡他們倆保持一個互相針對的關係,這樣,他自己也很累。
而且,溫辭玉清楚,這兩人遲早會合二為一,所以為什麼要人為製造誤會呢?
辜行宴看向溫辭玉:“你怎麼說的?”
溫辭玉也默默看向辜行宴:“我說,我會試試。”
辜行宴喉結動了動,眸中光芒閃爍,情緒莫測。
過了許久,辜行宴問:“那個你說的很重要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溫辭玉停了一會:“如果我說了,你不要吃醋。”
辜行宴皺眉。
溫辭玉輕輕抿了一下唇,湊過來在辜行宴側臉上吻了一下,才低聲說:“對我而言,你們一樣重要。”
辜行宴:?
發覺到辜行宴身上的情緒不對,溫辭玉立刻抱緊了他一點,低聲說:“但阿宴,我絕對沒有也不會背叛你。”
辜行宴想要發怒的心驟然平靜了一秒。
最終,他道:“隻憑你一張嘴。”
溫辭玉卻知道辜行宴這時信了一大半,不覺笑了笑,湊過去又親他。
辜行宴忍不住伸手按住了溫辭玉的頭,低聲道:“彆鬨。”
溫辭玉埋在他頸窩,不動了。
良久,辜行宴忽然說:“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元帥為何有齟齬麼?我可以告訴你。”
溫辭玉心頭微微一跳,仰起臉看向辜行宴。
辜行宴眸色沉了沉:“這件事其實也不算機密,你既然都是上將夫人了,遲早也會知道的。”
溫辭玉不說話,就這麼睜著一雙清潤漂亮的眸子望著辜行宴,等著辜行宴講。
他這安靜柔順的姿態很大程度上讓辜行宴也平靜了不少,頓了頓,辜行宴道:“我們這個星係的戰爭都是源於蟲族,你知道的。”
溫辭玉:“嗯。”
辜行宴:“這些年來,軍部針對蟲族已經研究出很多作戰方案,好不容易這兩年快要研究出一個克製蟲族女皇的方案,結果元帥卻提出要想一勞永逸,就得進行星係躍遷。”
溫辭玉微微睜大了眼。
辜行宴說到這,語氣不覺冷了幾分:“星係躍遷可以讓我們星係集體跳躍到幾億光年外完全沒有蟲族的時空,聽起來確實很美妙。但星係躍遷需要的燃料卻極多。”
“如果貿然進行躍遷,找到的落腳點卻不合適,對於整個星係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元帥十分主張這一點,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這麼做是完全保證了貴族權益,因為貴族擁有最好的星船星艦,即便躍遷後的落腳點不合適,他們也可以隨時離開。但平民呢?平民的星車根本就開不出這個星係。”
“所以我一直反對這麼做。”
溫辭玉聽到這,薄唇微抿,久久不語。
辜行宴見溫辭玉這個表情,沉默片刻,忍不住就低聲問:“聽不懂?”
溫辭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許久,他低聲說:“也許,元帥不是想逃離蟲族女皇,而是覺察出什麼才想逃離這個星係的。”
辜行宴:“什麼?”
溫辭玉抿了抿唇,垂下眼睫:“我也是瞎猜,但如果阿宴你願意跟元帥見一麵,或許會更了解一些東西。”
辜行宴眉頭皺了皺。
溫辭玉抬起頭,看到他的表情,就伸手輕輕撫上他的眉心,道:“不過如果你不想見他,也沒關係。”
辜行宴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對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辜行宴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睡吧。”
溫辭玉笑了一下,什麼也沒問:“好。”
兩人睡下了。
·
第二天,辜行宴早起去軍部上班,溫辭玉則是先跟辜行宴彙報後就聯係了秦陽,希望秦陽能替他引薦一些體能教練。
秦陽聽完,什麼也沒多說,就讓溫辭玉每天來他們軍校旁的一個私人訓練場。
私人訓練場有專門的訓練教練,但針對omega的隻有beta教練,而且收費不菲。
溫辭玉上了一天課,就覺得不對勁。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聯係秦陽,希望換一個教練。
秦陽想了想:“你要是不介意,我來當你教練吧。”
溫辭玉沒有任何猶豫,笑了笑就說:“好啊。”
秦陽是SS級的Alpha,也是軍校中的佼佼者,在這方麵比這些私人訓練場的beta教練不知道專業到哪裡去了。
不過這一點,溫辭玉沒有再額外告訴辜行宴。
溫辭玉在秦陽的指點下,進步飛快。
一開始連一些基礎的拉伸運動都難受,最近已經可以同秦陽一起練拳擊了。
劉副官這邊屢屢監測到這件事,跟辜行宴彙報了幾次,辜行宴都沒理會。
劉副官無奈,後麵隻好不彙報了。
卻不知道辜行宴每天在辦公的時候都會去看監控投影,宛如自虐一般看著溫辭玉和秦陽一起訓練體能。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僵持什麼。
也許,他是在等溫辭玉再同他提一次元帥的事吧?
終於,這天下午,辜行宴在辦公的時候再次打開投影,監控中出現的畫麵讓他臉色不覺沉了沉。
畫麵中,溫辭玉被秦陽一拳放倒在地,秦陽單膝壓在溫辭玉腿彎上,用拳套頂著溫辭玉的後背。
兩人都大汗淋漓。
溫辭玉微微喘息著低聲說:“我輸了,秦陽你放開我。”
秦陽眸光一動,起身。
溫辭玉深吸一口氣,閉眼仰麵翻過來,躺在墊子上,他隻穿著背心,渾身熱汗淋漓,晶瑩的汗水順著鎖骨往下淌。濕漉漉的額發散在一旁,露出他微微泛紅的麵孔。
秦陽再次走了過來,扔過來一條毛巾和一瓶水。
溫辭玉說了一聲“謝謝”,拿過毛巾擦臉,然後喝水。
秦陽也在他身邊坐下來,喝水。
兩人喝了一會水,溫辭玉忽然看向秦陽:“秦陽,我進步快麼?”
秦陽靜了一秒:“如果跟Alpha比,隻能算是正常水平。如果——”
“不用說了。”溫辭玉默默一笑,“我知道了。”
秦陽沉默了片刻:“你還是很厲害。”
溫辭玉莞爾,臉上笑意愈發明亮。
就是這個笑容,刺痛了辜行宴的眼睛。
最終,辜行宴還是沒忍住,起身離開了辦公室,登上了星車。
他不明白,為什麼溫辭玉對彆人總有那麼多笑容呢?
辜行宴在趕到訓練場的時候,站在玻璃外就看到溫辭玉已經換上了防風衣準備出來。秦陽就站在他身旁。
辜行宴眸光沉了沉,正想走進去,忽然,一個熟悉至極的黑色修長身影從他另外一麵走了過來,推開訓練場的門,走進了房間。
正是林斌。
辜行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