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竹看見那一管長簫,想起林清篤總是在腰間配的簫,就伸手碰了碰。
入手冰涼,木一樣的顏色,古樸內斂。
“喜歡?”林如晦將簫取下,隨手在手中轉了轉,側頭看他。
林青竹點了點頭:“林清篤有,好看。”應該也很會吹,他在學宮都聽說了,林清篤是音修,音修對樂器都是信手拈來。
林如晦忽而勾起唇角,笑了笑。
隨後他隨意放下一塊靈晶於桌上,便輕轉長簫,行雲流水,而後以簫環住林青竹腰身,帶著他飛身躍起。
底下人群發出驚呼,老板更是同樣想要騰空躍起:“這位道友!”
但很快,他就發現桌上的東西,見是靈晶,頓時眉開眼笑,也不計較強買強賣的事情了。
……
……
林青竹被帶到了洢水之畔,離沂水城已經有一段距離。
江風晨霧繚繞不分,他們站在柳樹下,正麵著茫茫靜江,身後漫野都是花,山丘起伏,荒僻無人,隻有遠處一隻白鶴,拍著水露落下。
還有一隻野驢,吃著草間的小果,搖著短小的尾巴。
磅礴的水,磅礴的霧,林如晦青衫凜冽,執起長簫,為他吹奏了一曲。
林青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臨著洢水,看著他。
風生水起,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清雋而有力,簫聲融入洢水之畔,隻望著茫茫山海,似孤行淡薄的遠客,卻偏偏帶著他行走天涯。
他的簫聲,有隱逸孤行之意,卻掠過青雲九霄,開闊遼遠。
林青竹雖然對曲調不精通,上的是莊家速成班,但他是有心的,聽著聽著,就有些呆。
和他一起發呆的,還有旁邊原本在吃果子的野驢,野驢不知不覺走過來,挨著林青竹不動了。
林青竹在水邊拔了個大果子喂給它,它才動動嘴,繼續吃。
林如晦這一曲吹了許久,結束的時候,林青竹還看著他。
過了會兒,也給他遞了個大果子。
林如晦接過,也喂給了野驢,野驢在兩人手間打轉,最後還收獲了一個夾心果子。
林青竹在果子裡夾了個涼糕,驢嘴停了一下,又快速的嚼動起來,這大概是它平生吃過的最甜的果子。
但吃飽後,是要乾活的。
林如晦將林青竹抱上了野驢,帶著他漫步江邊。
驢子隻有半人高,隻是頭小野驢,但林青竹不重,所以勉強也能忍耐下來,隨林如晦給它套上繩結,拉著他慢慢走動。
在千裡山花中間。
一步一步,小驢踩出四個腳印。
林青竹仍然呆呆的看著前麵的青年,隨他走了很久很久。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走到一處高高的山坡上,午後的陽光終於讓洢水邊的濃霧消退了一些,草野裡都是陽光的味道。
……
小野驢被放走了,歡快地在山坡奔跑,而高高低低的碧綠青草間,林青竹滾在林如晦的懷裡。
陽光照在他身上,他仰頭和林如晦接吻。
隻是吻,林如晦從後擁著他,撫摸他的頭發,吻得很輕很密。
但是他不管身上還是心裡,都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很舒服。
所以一直抱著他,還要親。
就算百無聊賴,在山坡上親昵一下午,也不會膩。
林如晦已經在洢水城訂好了客棧,今晚他們也不會回林家,可以一直膩歪到傍晚。然後疏疏懶懶吃一頓飯,再逛逛夜市,才回客棧,做每日都要做的。
而且愛做的事情。
林如晦喜歡,林青竹也有一點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