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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多斤的沉重身子,卻莫名像是小孩子一樣,低著頭,仿佛做錯了事。
玻璃牆又被敲了一下。
這次,用力了些。
戴著鐐銬的那雙手,搭在大腿上,動了一下。
良久之後,
他沉默地,慢慢碰上了桌麵的紅色通話機。
拿起,
接通。
隔著一堵牆,沉默的兩人。
低著頭的犯人,嘴巴緩緩地,無聲蠕動。
沒有抬頭,肩膀鬆垮著,宛若一個卑劣的害蟲,滿身頹嚢。
兩個人之間,是他先開的口。
聲音就像是下水道裡的老鼠一般,嘶啞難聽,
藏在陰影下,他的神色沒有一個人能看到,
那雙粗糙不堪的手,也隻是輕輕地握著聽筒的一角,似乎還有些無力。
嘶啞難聽的聲音,透過那根電話線,在電流的修飾下,傳了過來。
很輕,卻似乎已經,用儘了力氣,
“以後,要好好的......忘了我......就好.......”
我......再也不能,陪著你了......
那句無聲的話,仿佛就隱匿在那一聲用儘力氣的輕喃裡,
很慢,很慢,似乎能長達一個漫長的世紀。
宋朝元靜靜地看著他,手指慢慢攥緊。
圓瞳很黑,就像是黑貓一樣。
似乎什麼情緒都沒有,隻沉默著,眼睫都在發顫。
許久之後,
聽筒裡,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話,
很冷,又似乎帶著惱然,“白癡。”
電話被啪的一聲掛上。
宋朝元起身,轉頭就走。
迎著光線,離開了這個沉悶壓抑的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