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沉默半晌,想明白了,沒忍住說她:“你怎麼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花樣。”
但他好歹是鬆了口氣。
真要出了人命,這節目也彆做下去了,前期這麼大投入都玩完。
回頭又跟驚魂未定的的眾人說:“好了,沒事了,不用擔心了,是芮蕤,她早上掛樹上晨練呢。”
其他人聽到是芮蕤,愣了一下,但有這兩天她各種出人意料的表現打底,很快接受了。
唯有沈沂清和許長久置身事外。
尤其是看其他人一副習慣了的表情,就更是不明所以。
許長久狐疑道:“這個芮蕤,這兩天到底乾了什麼?你們為什麼都這個表情?”
有工作人員聽到,神秘兮兮地笑了:“等你跟她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事實上,在芮蕤來之前,絕大部分人對她抱有偏見,但這兩天她乾活時的主動,與極高的效率,讓他們逐漸改觀。
尤其是回看了她無師自通開遊艇那段視頻,英姿颯爽,鎮定自若的神情,更大大讓他們驚豔。
獨自站著的沈沂清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冷冷勾起,充滿了不屑。
藺泊洲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沈沂清的內心在想什麼——耍這些小花招,恐怕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畢竟以前的芮蕊就是這樣乾的。
作為芮蕤的前男友之一,二人的想法高度一致,所以即使換成是他,也會這麼想。
如果他沒有與芮蕤相處兩天的話。
但他什麼都沒說。
許長久更迷糊了,又問了一個剛剛才注意到的問題:“那鄭導的臉,為什麼變成那個樣子了?”
“撞的。”工作人員一頓,又說:“他自己要求的。”
“?”
不多時,芮蕤一路小跑回來了。
鄭重看著她的跑步姿勢,那像是丈量過的步距,神遊了一會兒。
雖然他知道絕對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問:“芮蕤,你以前當過兵嗎?”
芮蕤一頓,沒說話,轉過臉去看他。
他立時擺擺手:“沒什麼,我瞎說的,我知道,這怎麼可能。”
芮蕤的人生履曆在網上能找得到,雖說不是一清二楚,但幾歲上學,上的什麼學,還是有個七七八八的。
尤其是跟當紅影帝交往的那段時間,她被他的粉絲們扒了個遍,黑料包括但不限於同學說她假,鄰居說她傲,還有路過小狗踹一腳。
絕對不可能有一段空缺時間去當兵。
但他拍紀錄片的時候接觸過不少軍人,她的作風,真的很像訓練有素。
芮蕤見他自己回答了,收回了視線。
許長久還是無法相信:“剛才那個樹上掛著的,真是你?”
她點點頭。
“可是有正經人會大清早的掛在樹上做引體向上嗎?”
芮蕤:“有啊,我。”
“……”
她終於開始體會到芮蕤的不一樣了。
既然是虛驚一場,攝像頭便重新開啟,剛才暫停的節目錄製也繼續。
沈沂清和許長久對著鏡頭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身份信息。
除了與芮蕤的第一麵,後麵沈沂清眼皮都懶得掀,就沒有正眼瞧過她,站位也是離她遠遠的,生怕沾到邊。
不想見到她的決心溢於言表。
而許長久倒是盯著她看了很久:“芮蕤,一直沒能跟你合作,但是我是知道你長得好看的,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沒想到你還算是不上鏡的,真人居然更好看。”
芮蕤覺得,對方似乎是個話癆。
而且就在攝像機開啟之前,她清楚地看到許長久翻了個白眼。
不過當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許長久的話癆也止步於此了。
“自己造房子?鄭導,你沒搞錯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許長久有點後悔接下邀請了。
鄭重卻一臉理所應當:“這難度已經很低了好嗎,你們回頭看看,芮蕤和藺泊洲這兩天已經給你們打下很好的基礎了,他們剛開始那會兒才是最艱難的時候,感謝他們吧。”
兩人這才有心思仔細去看那座搭建了小半個框架的木屋,還有旁邊壘成一摞摞的木材。
下意識驚歎,不知道藺泊洲這兩天得有多累。
畢竟芮蕤看上去白白嫩嫩身嬌體弱,哪像有什麼力氣和心性乾活呢?
建造家園的每一步對於沈沂清來說都是個大難題。
因為他有嚴重的潔癖,生理和精神上的都有。
在嶄新的棉線手套裡又套了副醫用橡膠手套,看著沾到衣服上的木屑和枯草葉,他的皮膚都仿佛開始癢了起來。
在木頭上做好標記,一抬頭,卻看見對麵的芮蕤似乎在盯著他看。
眼波流轉,好像想對他說些什麼。
然後抬手指了指他,張口。
看口型,是在說: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