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退到一半,不可思議地抬頭。
芮蕤滿臉都寫著一句話:沈先生,你可真是好心機。
沈沂清頓時血氣上湧。
人家根本沒想抱他,自作多情尷尬也就算了,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心機,“我沒……”
芮蕤一臉了然的模樣,手掌豎起,讓他止聲:“算了,不用解釋了,這也是你的自由,我無從乾涉。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用這種讓彆人襯托你的手段了。”
前後的路都被她給堵死了,沈沂清竟有些百口莫辯,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藺泊洲在一旁抱胸站著,嘴角極淺地勾了一下。
許長久悄悄朝芮蕤豎了個大拇指。
鄭重吭哧吭哧憋著笑,打斷僵持中的兩人:“好了好了,我提醒你們,午休的時間可不多,你們還要準備午飯呢。”
這是他們開啟自己做飯的第一天,得知芮蕤和藺泊洲前兩天吃的都是酒店特供飯菜,許長久一臉羨慕。
好在節目組還沒喪心病狂到什麼都交給他們自己做,至少鍋碗瓢盆和食材還是提供的。
也是怕他們自己找吃的被毒死。
鄭重表示,一起做飯,是男女感情升溫的重要環節。
廚藝這點,終於觸及到芮蕤的盲點了,她以前忙起來的時候都是直接吃營養液,不需要自己做飯。
許長久家裡寵著,也不會,至於霸總藺泊洲,也沒有需要學做飯的時候。
出人意料的是,沈沂清會。得益於嚴重的潔癖,他吃不了外麵的飯菜,出國留學的時候都是自己做飯。
得知他會做飯,剛才還橫眉冷對的芮蕤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許長久注意到了,“看來鄭導說得對,做飯是加分項和優勢,也是感情滋養的溫床。”
她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看他順眼點了?”
芮蕤讚同地點頭。
她對炊事兵一向是另眼相看的。
四人分工明確,藺泊洲升鍋起灶,沈沂清負責加工,芮蕤和許長久處理食材。
但顯然,沈沂清的潔癖已經滲透到方方麵麵。
兩人洗過的青菜,他接到麵前挑揀,總能挑出肉眼幾不可見的毛病來,隻得重新洗。
洗了幾次他還是不滿意後,許長久有些生氣了,上前一步:“沈沂清,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
芮蕤攔住她,平靜道:“沒關係,我再去洗一次。”
“你都不生氣嗎?他也太龜毛了,簡直就是折磨人,誰能受得了他啊。”
沈沂清眼皮子一搭,抿了抿唇。
“你倆分手,真是分對……”許長久趕緊停住話音,“咳,那什麼,我是說,你的情緒還真是穩定。”
芮蕤隻是搖頭:“沒關係,吵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不喜歡吵架。”
沈沂清聞言看了她一眼。
下意識想起了以前的芮蕊。
那時候她的情緒可並不穩定,不過,雖然經常會哭會鬨脾氣,但她總是先低頭的那個,所以兩人也沒有真正地吵過架。
芮蕤拿著菜盆離開,許長久跟上去,還是心氣難平:“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好。”
她搖搖頭:“倒不是脾氣好,我隻是擔心他受了刺激,親自去洗。”
“為什麼?”
“我怕等他洗乾淨,我們已經趕上晚飯了。”
“……你還怪有前瞻性的。”
芮蕤一寸寸地洗,這一次回來,終於在沈沂清那裡過關了。
他一邊翻炒,一邊回想剛才的芮蕤——她居然沒有潸然淚下,而是選擇一次又一次地努力達到他的要求。
簡直難以置信。
被三雙眼睛盯著炒菜,沈沂清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尤其是芮蕤,剛才被她下了一城,現在當然不能丟臉。
沈沂清的廚藝還不錯,勉強打消了許長久被他潔癖折磨的氣性。
下午又是一陣忙碌,有芮蕤起到帶頭作用,其他三人也越發賣力,尤其是沈沂清,全副武裝之後,潔癖也不是不能忍。
晚飯同樣是中午的配置,四人分餐,許長久與芮蕤一起吃,藺泊洲與沈沂清則是分散開來。
許長久隻覺得自己一天乾完了這輩子的活,錘著酸軟的腿,啞著嗓子直接吐槽:“這什麼破戀綜啊,累都要累死了,哪來的心情談戀愛,鄭重到底怎麼想的。”
想起上午那個工作人員說他撞到臉,還是主動要求的,又加了一句:“他腦子進水了吧?”
她癟癟嘴:“我感覺我們現在就好像是在勞改一樣,唉,跟監獄裡的勞改犯也就差一個晚上組織看新聞聯播了。”
芮蕤看她一眼。
吃過飯,四人發現在帳篷外突然多了一台老舊的小電視。
許長久有些驚喜:“這是?”
鄭重兩手背在身後:“是應芮蕤之前的提議,節目組商量過後,決定每晚組織你們看看新聞聯播,陶冶情操。”
“……”這下勞改犯必備都齊全了。
許長久大為不解,擋住耳麥問:“小芮,你經紀人到底給你立的什麼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