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蕤起身,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自己的第一個目標。
僅僅三秒後,她就掉頭朝西邊走去。
【不是,她那個耳麥裡真的沒有鄭重給她提示嗎?她怎麼一下子就能猜到那個方向有人過來啊?那邊的許長久和藺泊洲正在往這邊走!看方向,三個人會對上!總不至於是心有靈犀吧?】
【總覺得芮蕤有種好神秘,好厲害的感覺,什麼都能料到。】
許長久因為芮蕤先前列舉的怎麼才算抓獲的三個例子,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時刻注意著四周,謹防芮蕤會搞偷襲。
“不過,鐘鈺欽說了他會主動去找小芮纏住她的,我們兩個應該沒事吧?”
她還特意選了一條樹木稀少,看上去無法藏人的路。
分到跟她一組藺泊洲沒有答話,似乎並不讚同。
許長久也撇了撇嘴。
隨後便感覺腳邊被某股力道衝擊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趕緊低頭一看,褲腿邊濕了一點,地上的土也濕了一片,“奇怪,這裡怎麼會有水啊,今天又沒下雨。”
藺泊洲卻立即反應過來,朝四周望去。
許長久慢了一步,但也意識到了什麼,同樣警覺地環顧四周。
可是附近根本沒看見有人,這道水仿佛是憑空出現,從天而降的。
從天而降?
藺泊洲立刻仰頭看去。
第一眼就對上了一隻巨大的兔子頭。
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也後退了一步。
許長久更是瞠目結舌:“這什麼鬼東西……”
“等會兒,小芮?裡頭是你?”
那隻兔子頭套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許長久忍不住上前一步,腦子裡蹦出許多問題要問:“你怎麼會打扮成這個樣子?你一個人啊,談灼呢?還有,這棵樹那麼高,你是怎麼爬上去的?”
【這題我會:就是三下五除二,唰唰唰地爬上去的,哇,剛才看得我都驚呆了,她還戴著這麼笨重的頭套,爬樹都這麼得心應手啊。】
【說起來,芮蕤還是很有風度的,要是這時候搞偷襲,他們兩個人毫無還手之力嘛。雖然就算麵對麵一對二他們也打不過就是了。】
芮蕤見他們看見自己,便輕巧地從樹杈上躍了下來,穩穩停住,兔子頭套都沒亂。
許長久和藺泊洲都作戒備狀。
對麵的大兔頭微歪,似乎是在觀察掛牌在他們兩個的誰身上。
許長久還是不放心:“小芮,你應該不會對你的三角鐵好隊友動手的吧?”
“要是真動手的話,也千萬彆朝著我來啊,朝藺總去就行,他一個大男人,更耐打一點。”
藺泊洲:“……”
“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兔子頭套下,芮蕤的聲音很溫和,倒是與她此刻的形象相得益彰。
儘管聲音和外形都很具有迷惑性,但與她相處了好幾天,深知她套路的兩人都不敢輕易放心:“那你要乾什麼?”
芮蕤的音色在頭套底下顯得甕聲甕氣的:“來一場比賽吧,如果我贏了,你們就把掛牌給我。”
藺泊洲反問:“如果你輸了呢?”
“輸了我就動手。”
藺泊洲:“……”
許長久咽了咽口水:“那我能直接認輸,把東西交給你嗎?”
耳麥裡,鄭重的聲音響起:“匪徒組,不可以直接把掛牌交給警察組的人。”
剛才遊戲開始之前居然忘了提,像許長久這樣的人,直接滑跪認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芮蕤似乎笑了一下:“彆緊張,剛才隻是活躍一下氣氛。”
“如果輸了,我就直接認輸了,不會再對你們做什麼的。”
藺泊洲深吸一口氣:“好,那麼,你要比什麼?”
“比吹氣球,誰最先吹完就算贏。”
就這麼簡單?
許長久與藺泊洲二人麵麵相覷。
如果隻是比這個,他們倒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畢竟吹氣球並不需要動用武力和智力,隻比個肺活量。
而男性的肺活量一般是比女性好的。
所以她怎麼也想不出來,芮蕤有什麼絕招能篤定自己會吹得特彆快,贏過他們。
芮蕤接著開口:“你們誰來比?”
許長久立刻後退一步,看向藺泊洲:“他的肺活量肯定比我好,讓他比。”又小聲說:“輸了也就揍他一個人。”
藺泊洲沒有推拒。
接著,芮蕤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大包氣球,數了數,分給了他一半。
然後說好了,由許長久統一喊開始。
“預備——”
藺泊洲做什麼事都習慣認真,哪怕隻是小小的吹氣球。
餘光裡,對麵的芮蕤還戴著那隻頭套,但他已斂眉,沉眸,自胸腔吸氣。
同時手中拿好了氣球,憋足了氣,做好準備。
隨即無意間一抬眼,發現芮蕤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了個打氣筒。
剛才憋起來的那口氣差點岔了氣。
二人:“……”
【哈哈哈哈哈我們小芮的字典裡就沒有輸這個字!】
【這種行為真是太無恥了……但我喜歡!】
【沒有萬全的準備,真以為小芮能隨便開口?】
對麵的兩人一時無語。
芮蕤似乎對此毫無所察,抬頭說:“怎麼,還不開始嗎?”
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問話透過那隻可愛懵懂的兔子頭套傳出來,更顯得詭異了。
許長久頓時一個激靈,“開始!”
藺泊洲無奈,但他的字典裡也沒有偷懶兩個字,隻好全力以赴。
【原來霸總吹起氣球來,臉也像河豚。】
【藺泊洲在我心裡高冷的氣質也破滅了。】
【但是他好認真啊,沒有敷衍呢,這一點還是值得表揚的!】
儘管藺泊洲已經全力以赴,腮幫子都吹紅了,但還是毫無意外,最後以極大的差距慘敗。
芮蕤將自己吹起來的所有氣球都綁在手臂上,又不客氣地拿來了藺泊洲吹好的,綁在另一邊。
又歪了歪頭:“拿出來吧。”
許長久隻得長籲短歎,這掛牌還沒捂熱就交出去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這組是最安全的,沒想到這麼不走運,會第一個遇見芮蕤。
但她也極有自知之明地沒有負隅頑抗,乖乖地奉上了掛牌。
看著芮蕤被五顏六色氣球環繞的背影,加上那隻無比可愛的兔頭,簡直就像遊樂場裡的氣球小販。
【啊,更可愛了,已經完全看不出芮蕤凶殘的本性了。】
【不,小芮的本性就是這麼可可愛愛。】
許長久嘖嘖兩聲:“小芮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醒目?這樣的話,鐘鈺欽一下子就能找到她了。”
藺泊洲淡聲說:“恐怕她就在等著他找上來。”
【話說,談灼的鏡頭怎麼一直沒有出現了?】
【談灼走的那條路好像避開了攝像頭。】
【應該是芮蕤教他怎麼走的吧?她也太神了,怎麼連節目組在哪裡裝了攝像頭都知道啊?】
【應該是根據判斷環境是否適合安裝攝像頭猜到的吧,反正很牛就是了。】
另一頭,談灼按照芮蕤告訴他的路線,辦完了她讓他做的事,一轉頭才想起來,芮蕤並沒有告訴他下一步在哪裡彙合,或者說,根本沒有表現出還想彙合的意思。
她果然是想甩掉他!
但沒有任何通訊設備,二人也沒有辦法聯係,他隻好隨便選了個方向走去,打算碰碰運氣。
一個人走,或許運氣會好點。
也許路上還會遇到彆的組的人,他可以抓住對方,像瞧不起他的芮蕤證明一下自己真正的實力。
走了不知多久,他直覺似乎距離剛才與芮蕤分開的地方不遠了。
環顧四周,他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影。
接著就看到不遠處的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芮蕤帶著氣球和頭套,剛從另一邊的林中繞出來,就聽到了一陣沒什麼章法的腳步聲。
隻聽聲音,她就判斷出來對方是談灼。
猶疑了一下要不要過去,最後還是轉了個彎,出來就看見談灼停住了腳,低頭看著地上的某個東西,不知在想什麼。
她微眯起眼,心中有所預感,快步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即將走到談灼身邊時,他已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
下一秒,談灼的頭頂有陰影落下,是一頂巨大的竹罩罩了下來。
幾乎瞬間,談灼就突然意識到了一點:他就算一個人,也碰不到運氣。
隻會碰到陷阱。
監控器前的鄭重一拍腦袋:“其他幾組的人還沒遇到過陷阱呢,都快被他一人給觸發完了!”
【他怎麼又……我都懷疑談灼是不是道德太高尚,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幫其他人排雷啊?還是他跟節目組布置的陷阱犯衝啊?】
【可能是因為粉絲造的口業太多,他要還一部分吧。】
【這麼一想,瞬間不覺得可憐了,再多倒黴點。】
然而談灼站著的位置不前不後,會被竹罩給打到,但並不能完全被罩在裡麵,按照這個下降趨勢,罩子邊緣有可能會剛好卡到他的頭。
【好像有點危險啊,分頭行動嗎?】
罩子剛掉下來的一瞬,看著還呆愣在原地的談灼,身後的芮蕤也皺起了眉。
就在罩子即將卡到談灼頭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她迅速抄起地上一根樹枝向上頂去。
罩子下降的趨勢立即被她這一頂止住了,隻堪堪擦著談灼的頭停了下來。
【臥槽,芮蕤這一次居然出手幫了談灼,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嗎!】
【我就知道!芮蕤心裡對談灼一定還是有感情的!】
下一秒,芮蕤伸手將談灼往罩子裡推了推,然後放心地收回了頂著竹罩的樹枝。
【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