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商量完畢,兩人正要走,蘇盈秀突然拉住了鐘鈺欽的胳膊:“不對。”
鐘鈺欽來不及與她保持距離,皺眉問道:“怎麼了?”
“你發現了嗎?隻有我們兩個人走這個方向,可是如果地圖沒錯的話,我們四組人應該都走這個方向的。”
鄭重隔著監控器看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自從導了這檔節目,與芮蕤開始打交道,他就經常有這種預感,而且每次都會落實。
以後他就算不當導演,也可以去當靈媒了。
蘇盈秀秀氣的眉毛皺著,猜想:“這張地圖,是不是有什麼陷阱,被他們發現了?”
【哈哈哈哈哈蘇盈秀的聰明機智好像總是來得不是很合時宜。】
【預測馬上鄭重的鼻子又要氣歪了。】
兩人又停下腳步,翻來倒去地看那小半塊地圖:“可是看上去,好像沒錯啊。”
但蘇盈秀還是謹慎道:“一組人還有可能出錯,但問題是不止是藺泊洲他們,還有小芮,以及封疆也都是走的那個方向。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哈哈哈哈問題就在於這兩個人都有問題啊!】
鄭重捂著臉,恨聲恨氣:“他倆是什麼?指南針嗎!一個個的都這麼相信他們!”
【笑出鴨子叫,芮蕤和封疆這兩個魔鬼,恐怕要不了多久,鄭重的發際線都要給他們讓步了。】
鏡頭裡,那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
蘇盈秀模仿著芮蕤的表情,一通冷靜分析:“這張地圖,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我們沒有看出來的陷阱。”
鐘鈺欽也摩挲著下巴:“嗯,說得沒錯。”
得出結論:“所以應該還是跟著芮蕤比較保險。”
鄭重:“……”
癱坐到椅子上,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下次是不是不應該繼續把封疆和芮蕤拆開來?
至少還不至於分成兩個坑。
【哈哈哈哈鄭重的沉默震耳欲聾!我的笑聲劃破天際!】
工作人員偷眼看著鄭重,隻覺得他的脊背在這一刻,猶如壓上了八座大山,沉沉地彎了下來。
又過了一陣。
關子欣和藺泊洲不遠不近地綴在芮蕤和沈沂清身後。
鐘鈺欽和蘇盈秀不遠不近地綴在關子欣和藺泊洲身後。
兩組人都堅定不移。
【黃雀在前,螳螂和蟬在後。】
關子欣:“小芮看起來很有自信的樣子,果然跟上她沒錯。”
藺泊洲低笑:“嗯,她一向很厲害。”
蘇盈秀:“看樣子他們幾個真的胸有成竹,幸好我們跟過來了。”
鐘鈺欽眼神炙熱:“芮蕤不會有錯。”
封疆打量著芮蕤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看來根本不打算去找談灼的人,還不止他一個,想到這裡,心情愉悅。
同時,他也一早就察覺了身後的幾個跟屁蟲,沉吟片刻,突然笑了。
許長久聽到聲音,抬起頭,疑惑道:“你在笑什麼?”
封疆搖了搖頭。
“等會兒,前麵有個岔路口,咱們要往哪走啊?”
她左顧右盼。不過既然方向都反了,往哪邊走好像都差不多。
封疆的目光卻精準地鎖定了另一邊的芮蕤,“跟著她。”
【哈哈哈哈封疆明顯是想明白來龍去脈了,看熱鬨不嫌事大,還在拱火呢。】
芮蕤和沈沂清漫無目的地行走著。
走著走著,沈沂清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問芮蕤:“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後頭跟著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醫生,你還怪敏銳的呢!】
芮蕤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也低聲說:“不用管。”
【哈哈哈哈哈今天讓我笑死在床上吧。】
【小芮也明白了是不是!】
【今天隻心疼兩個人,一個是鄭導,還有一個是談灼,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此時的林子深處。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帥不帥?”渾厚的男聲響起。
最後另外一個聲音說:“還好,那你瞅瞅我呢?”
“嗯,你也還不錯,隻比我差一點。”
“那就好。也不知道一會兒老板跟芮小姐會不會一起來。”
一身黑衣打扮的壯漢紅著臉,一雙手都糾結到了一起。
劉極搖了搖頭:“好像說是不會,他倆在一起組隊的話,那不是無敵了嗎?”
黑衣壯漢失望的地低下了頭:“也是哈。”
不過能麵對麵地見到他們,兩人還是很高興的,尤其是芮蕤,他倆都是第一次見,期待不已。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了唔唔唔的聲音。
劉極朝身後望了一眼,“他怎麼還在叫?精力這麼旺盛。”
說完,黑衣壯漢走了過去,看著坐在地上,手腕和腳腕都被膠帶捆在一起的談灼——中間還穿了一根竹竿。
“鄭導不是說過了,讓你彆發出聲音,小心把好人給引過來了。”
談灼:“……?”
回想起這一切的開端。
他夜裡睡得死,早上一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古怪——他整個人似乎是懸空著的。
迷茫地一抬眼,卻發現視野範圍內根本就不是睡前看到的屋頂,而是移動的白雲,視線也搖搖晃晃的。
稍微清醒了一點之後再看,才發現自己四腳朝天,被串在一根竹竿上。
而身前身後是兩個黑衣壯漢,正抬著竹竿往前走。
他就像是一隻等待被送入烤爐的烤乳豬。
他雙目圓瞪,正要掙紮,就聽到了鄭重的聲音:“小談,彆叫,是我。”
他聽出耳麥裡熟悉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剛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嘴也被堵著:“唔唔??”
於是趕緊用下巴指向前麵的兩個黑衣人。
鄭重的聲音笑眯眯的:“彆怕,他們兩個都是壞人。”
“……?!”
“沒錯,你被綁架了。”
“??!”
“現在就等著你的同伴來拯救你了。”
談灼眨著眼睛,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又是鄭重想的新遊戲。
“唔唔唔唔唔??”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是你?”
談灼瘋狂點頭。
“男嘉賓多了一個,你之前不是一直都退出遊戲不參與比拚嗎?我就想著,你這次應該也很樂意退出競爭,扮演這個角色吧。”
“唔唔唔唔!”
“哦,不用再說你很樂意了,我都知道。”
談灼瘋狂搖頭。
但是他搖頭也沒用了,兩個黑衣壯漢已經把他拉到了僻靜的林子裡,就算喊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他唔了一陣,也有些累了,這才停了下來,想著那邊幾個同伴什麼時候才能來救他。
這綁架的過程也太過逼真了。
不過他想著,彆人不提,以芮蕤的身手,他應該等不了多久,就能等到人的。
隨後談灼便蜷縮到一起,弱小,可憐,又無助。
回到當前。
劉極對這個大名鼎鼎的頂流明星,印象並不是很好。
得了那個磕CP上癮症之後,他還特地去了解了一下芮蕤。
畢竟如果封疆和芮蕤最後真的相親成功,那她也算是他們這邊的人了,當然要好好護著。
對於她以前的種種荒唐操作,他看到了,但與現在的她相差太大,著實有種割裂感,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把那個人跟現在的芮蕤聯係在一起。
印象深刻的反倒是她被談灼的粉絲網暴的那一段。
他們這幫人都護短,就算知道後來他跟他的粉絲都道歉了,而且據說各路資方對談灼的評價紛紛降級,他也還是不爽。
所以看到他這副樣子,隻覺得幫芮蕤出了一口惡氣。
談灼還在唔唔唔。
他其實是想問,都過這麼久了,芮蕤他們有沒有來了。
劉極低頭看著他,抱著手臂:“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談灼:“???”聽不懂你倒是幫我把封口布拿出來啊!
劉極冷聲說:“不說?那看來就是沒事了。”
談灼:“唔唔!”
“我聽不懂。”
“……”
“不說?那我回去了。”
兩人就這樣反複了幾段,談灼徹底沒力氣唔了,於是劉極也轉身回去了。
談灼的牙磨著布。
世界上除了芮蕤和封疆,怎麼還有這麼會針對他的人!
鄭重看著芮蕤帶著一幫人在林子裡打轉,憂愁了好一陣,才去看談灼那邊的情況。
雖然為了追求逼真,把他手腳都綁上了,不過綁的不緊,還是有活動的空間的,所以他人倒是還行,隻是等得有點望眼欲穿。
隔空看著他的眼神,鄭重有些心虛。
然後繼續憂愁地喃喃自語:“你們說,他還能等到人嗎?”
芮蕤繼續隨心所欲地走,每每遇到岔路口,從來不猶豫。
身後的關子欣和蘇盈秀兩組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一開始他們還警惕著,想著要守好身上的地圖。
然而很快就發現,芮蕤根本沒有表現出要爭搶其他幾張地圖的意思,走了這麼久,似乎都是僅憑著那小半張地圖做抉擇。
於是越來越佩服:“不愧是她,即使隻有四分之一的地圖,都能以小見大,洞悉全局。”
就算蘇盈秀,再怎麼討厭她、針對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哈哈哈哈哈笑到頭掉了!這幾個人怎麼這麼信任芮蕤啊!】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芮蕤是奔著羅馬去的啊哈哈哈!】
談灼和黑衣壯漢們等了許久。
劉極不斷地朝遠處張望:“奇怪了,怎麼還沒有來人,鄭導不是說他們會很快的嗎?”
“可能是路不太好走,還是再耐心等等吧。”
乾他們這行的,沒有耐心怎麼行。
鄭重看了眼時間,抹了把臉,這都快到截止時間了。
而芮蕤還在隨心所欲地走,遇到彎就拐。
即使如此,後邊的兩組人愣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對,擦了擦汗,還感歎著:“你還彆說,這次的難度是真大,居然走了這麼久還沒到。”
“你說這鄭導,真會為難人,把這路設計的,全是拐彎兒,要不是有芮蕤帶著,咱們不得迷路啊!”
【哈哈哈哈神特麼要不是芮蕤帶著不得迷路!你們還想迷到哪裡去啊救命!】
【此時的幾人誰都不會想到,他們這輩子能迷的路,都已經在這塊兒迷完了。】
“好在我們也不用搶地圖了,很省事,跟著她走就行了。”
【是省事,但是不省路。】
【媽的,已經笑到腮幫子痛了,真的不能再看了。】
鄭重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也越來越絕望,然而就在倒計時即將結束的時候,拐過最後一道彎,芮蕤突然停下了腳步——
前方出現了兩個高而壯實的黑衣人。
鄭重激動地站了起來:“到了!到了!他們居然到了!”
【毫不誇張地說,我甚至在鄭重的話語裡聽到了哭音。】
【芮蕤下意識的那個小表情,是不是遺憾啊哈哈哈!】
芮蕤望過去,兩個壯漢都穿著黑西裝,不同的是,後頭的那個戴著一副墨鏡,而領頭的壯漢則是一隻眼睛戴著黑色眼罩,臉上還刻意畫著道疤痕。
明顯能看出在營造出一種凶神惡煞的氣氛,但當兩人看到她,臉頰卻都瞬間紅了,眼神還透著隱隱的激動。
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人質還是綁匪。
封疆比她晚到一步,走上前,看著麵前喬裝打扮過,但還是有幾分熟悉的兩個壯漢,眯起了眼。
壯漢們也感覺到了那道打量的視線,對視了一眼,咳了兩聲,刻意回避。
隨後,另外兩組的人也都到了。
在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岔路口,拐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彎,在各種密林小道中穿梭之後,幾人都衣著狼狽,臉上的汗水混著灰。
但好在終於到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於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真是很難想象,這一遭如果沒有芮蕤帶著,我們會走到哪裡去。”
【其實要比你們現在走的路好想象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那好不容易休息好的腮幫子啊!】
【一群人被迫選擇了地獄難度的副本,還在這裡對罪魁禍首感激涕零呢哈哈哈,要不要這麼搞笑啊!】
他們這麼突然冒出來,本來都做好了被質問的準備,但沒想到芮蕤竟對此沒有絲毫反應。
而對麵的兩個壯漢,見一下子這麼一大幫人同時冒了出來,也有些意外。
但還是敬業地說著準備好的台詞,冷笑了兩聲:“真沒想到,我們藏得這麼隱蔽,最後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芮蕤:“彆說你了,連我也沒想到。”
【哈哈哈哈哈她一開口我就想笑!】
【鄭導也沒想到hhh。】
【哈哈哈哈哈哈嘎,遭了,下巴脫臼了。】
綁匪有些不解,但還是故作獰笑了一聲:“那麼,你們都想好了嗎?用來交換人質的,最值錢的東西?”
關子欣四人都愣了一下。
這一路走來已經很艱難了,哪裡還有心思想這個。
藺泊洲想了一下,率先試探著問:“身上的衣服可以嗎?”
綁匪冷笑著搖了搖頭:“說的跟誰沒穿過似的。”
可是他們身上除了衣服還值點錢,也沒彆的了。
沈沂清在路上倒是仔細想了,但是他也沒想出來,正要開口,沒成想芮蕤卻淡定地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
幾人真是大為震驚。
不愧是芮蕤,這麼一段西天取經般艱難的路程,能找到終點也就算了,還有空去想那個!
綁匪又問:“哦?那帶過來了嗎?”
芮蕤又點了點頭:“一直都帶在他身上。”說著隔空拍了拍沈沂清的背。
身旁的沈沂清卻困惑地看著她。
在來的路上,她根本就沒有跟他商量過要拿什麼值錢的東西。
兩人雖然也有些交流,但更多的還是埋頭苦走。
他一開始倒是還想跟她多說幾句話,但走的路多了,潔癖發作,滿心難受,便也顧不上了。
他更是沒有見她單獨去拿過什麼東西,現在卻說東西一直在他身上帶著?能是什麼?
綁匪也是一愣,但看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立即來了興趣:“是什麼東西?”
“腎。”
綁匪:“……”
沈沂清:“……”
藺泊洲四人:“……”
【哈哈哈哈哈哈神特麼一直都帶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我笑得掉進馬桶了嗚嗚,樂極生悲了!】
芮蕤繼續說:“我早就聽說,這個特彆值錢。”
封疆也在一旁附和:“一個很值錢,一對更值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兩個閻王爺!】
兩人說得輕描淡寫,沈沂清隻覺得後腰一陣發涼。
他緩緩地轉過臉去,看著芮蕤:“誰的腎?”
【沈醫生,警告你,彆裝糊塗。】
芮蕤也緩緩看向沈沂清,燦然一笑。
沈沂清看著她動人的笑靨,一邊心跳加速,一邊捂住了後腰。
彈幕上,芮蕤的粉絲刷了起來。
【哇哇哇,星星眼!我們小芮真的好厲害、好聰明啊!這個方案是一箭雙雕哎!】
【??你們粉絲誇人的角度真的很清奇,哪雙雕?】
【既能救出談灼,又能害死沈沂清——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