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貨郎那日,已有兩日光景。
說好要留給吳家兄弟的小米已經準備齊了,於晚他們又種回了幾種蔬菜,另外於晚還找了一些普通的種子,隻可惜沒法獲得農場的加持。
對於這個結果,於晚早有準備,倒是衛邈有一些失落。
是的,如今於家的農活,已經全部交給衛邈去乾,畢竟《幸福農場》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省心的農田了,隻需要定時檢查是否發生異常事件就行。
而衛邈身上的傷,也是有了許多好轉,雖然看上去仍有幾分虛弱,但卻沒有一開始那樣岌岌可危的感覺了。
所以他在可以下地之後,立刻就問於晚要了這個工作。
於晚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能讓傷患乾活,隻是衛邈卻說他越靠近福地,所能吸收到的靈氣也越多,對於身上的傷越有好處。
而且不知怎麼的,衛邈總覺得自己在乾農活的時候,反而會有一種精神煥發、身體恢複變快的感覺。
兩人都說不出原因,隻能歸咎於神獸陸吾的血脈作用了。
而於晚的工作,則成了給兩人縫補與修改衣物,在物質不太豐富,沒有服裝店跟淘寶的古代世界,大部分人的衣褲鞋襪基本都得靠家中女眷來準備了。
所謂男耕女織,不外如是。
不過於家顯然是沒有女主人的,因此於晚就拿出了從貨郎那裡買的縫衣針,開始艱難的進行著這沒有縫紉機的手工活兒。
好在他倆暫時也不用穿新衣服,唯一要做的就是給衛邈改幾件於父的衣服而已。
至於他之前穿著的紅衣銀鎧,因為沾染了許多鮮血,擔心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直接被於晚給挖了個坑埋起來了。
等到吳大郎來於家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俊秀少年坐在院子正中,借著陽光穿針引線的樣子。
吳家大郎名為吳大誌,是一個三十歲左右,身量中等的黝黑漢子,他生著一張國字臉,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可靠憨厚的老實人。
而吳大誌果然也如名字一般,胸無大誌、樸實可靠,從不會有半點偷奸耍滑的心思,同弟弟一起為酒樓采購菜蔬米糧的這幾年,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懈怠與貪墨。
自從幾年前接手了這個活計,兩兄弟就沒有出過什麼問題,然而誰也沒想到,就是幫忙照顧於晚這幾天,兩人就捅出了個大簍子。
雖然因為他們兄弟是酒樓老人的緣故,掌櫃的並沒有多做苛責,卻又在店裡給他倆指了一個徒弟,說是要跟著他們學做事。
吳大誌哪裡不明白,這是要找人頂了他倆的職位,等到那徒弟掌握了他們手裡的全部渠道,他們兄弟也就沒有用了。
然而就在兩兄弟內心惶恐、暗自絕望之際,遠在村子裡的老母和媳婦竟然給他們傳了個口信……說是於晚那兒有口味絕佳的粟米,讓他們來家裡取。
於家能有好米?兩兄弟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吳大誌就先回到了家裡,而就在他吃了用那小米煮成的米粥之後,立刻就陷入了狂喜之中。
這般滋味的米粥,即便是酒樓裡的大廚也做不出來,唯有幾年前他們兄弟倆跟著掌櫃的去了一趟江南,在那冠絕江南的‘天香樓’裡吃過的一頓飯才能相比!
那天香樓的大廚,傳聞祖上是給開國七家的老爺們做過飯的,後來告老回鄉之後,才開了這家酒店,這手藝自然不用多說,而自家娘子的掌廚水平有多高,吳大誌也是清楚明白的。
所以說,隻可能是那米好了!若是他能給酒樓帶回這上好的粟米,隻怕那頂替職位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思及此處,吳大誌直接就撂下碗筷,跑來了於晚家門口,生怕自己去晚了,那小米就賣給他人了。
因此於晚看到的,便是一個提著兩個口袋,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吳大誌。
於晚見他這幅樣子,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目的,隨即將他邀請進屋:“大誌哥?你回來了?快進來坐。”
他給吳大誌到了一碗涼茶,這是當日在王貨郎那兒買的散茶,用農場水潭裡的池水泡的,吳大誌端起來咕嚕嚕灌了一大碗。
一碗涼茶入腹,吳大誌隻覺得有一股涼氣湧進四肢百骸,透出一種清涼而溫潤的暢快感,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極為痛快的喊了一句:“爽!”
這一聲出口,吳大誌才終於想起自己來這乾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幾天酒樓裡的事情太多,一直來不及來看你,不知道你身體好了沒有?”
於晚笑了笑道:“多謝大誌哥關心,我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
吳大誌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帶了些什麼,他將手裡的包裹放下,第一隻口袋裡是一隻已經拔毛處理過的公雞,而另一包則是幾十個雞蛋。
“這是娘親讓我給你帶來的,讓你補一補身體。”
於晚連忙推拒:“這怎麼行,這段時間勞你們照顧,我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能吃你家的雞。”
“還是留著給婆婆補身體吧。”
“拿著拿著,這些都是娘親的心意,我如果敢帶回家,她得拿竹竿敲我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