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醉了。”織田作之助將視線移向隔了很遠的窗口:“天色不早,需要我送您回去嗎?”
“不用,我給鹽田打電話讓他過來開車。”泉揮揮手讓他帶著孩子早點走,放大聲音招呼老板結賬開發1票。
織田伸出一隻手,泉扶著他的胳膊起身,一站好就鬆開:“我沒什麼事,倒是小孩子瞌睡足,要早點休息。”
一直等到他們走出居酒屋大門融入逐漸濃重的暮靄,隱藏了身形的其他食客才停止偷聽行為。
“老實講,如果上層裡哪怕隻有一個這樣肯負責任的人,娜娜明你也不至於半途就棄學長我而去啊!”白發男子哭唧唧趴在桌角上胡攪蠻纏,太長而無處安放的腿塞得滿桌子底下都是。坐在他對麵的七海建人繃緊下頜骨保持沉默:“……”
幸好坐下沒多久就因為前輩的舉動太過丟臉而開了帳,不至於在社死之上額外另加一層社死。
那個年輕的女孩他還記得,看樣子應該是某家清潔公司的主管?從上次那位仁兄搬走後的情況可以確定業務能力令人讚賞,屬於兼顧了效率與效果的專業人士。聯想到她方才淡淡的抱怨,所以說現在的就業壓力已經大到這個地步了嗎?
萬萬沒想到家政行業居然也會遇到危險……
可是轉念回憶起那些曾經見識過的人與人之間的參差,七海建人忽然又不覺得奇怪了。
做家政,確實有可能撞上這樣那樣的尷尬狀況,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想辭職。
她一定是個溫和又耐心的人。
“雖然隻是偶遇,五條前輩最好說明一下您大老遠跑來橫濱的緣由。”收回思緒,他不耐煩的抬手看了眼表盤:“我希望下班後的私人時間能不被您打擾。”
“你真是越來越冷淡,越來越無情了……”五條前輩撇撇嘴,收起了矯揉造作的無意義表演:“我隻是偶然發現了傑的行蹤想追來看看,誰知道那家夥隱匿的手法越來越精進,真不愧是他啊!娜娜明你呢?來橫濱做什麼?旅遊嗎?”
“首先,我姓七海,請不要玩讓人困擾的諧音梗。其次,您似乎忘記了我的職業,我來橫濱當然是為了見客戶。”證券公司職員出差再正常不過了好嗎!又不是咒術師,還得費儘心思想出各種不惹警察懷疑的出現理由:“上次拜托您注意的那個詛咒,有眉目了嗎?”
五條前輩索性伸長兩條胳膊整個人癱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麵前一口也沒動過的紅豆湯:“沒有哦~我還沒抽出時間。沒關係啦,一個小小的二級詛咒,讓它先跑個四五公裡也能手到擒來。”
但是您至少把整整一個小時浪費在這家普通小店裡,隻說了一大通沒營養的廢話。
七海建人試圖用視線去譴責這位不靠譜的前輩,可惜五條悟皮厚得根本不以為意:“怎麼啦?人家很忙的嘛,況且娜娜明你自己不也有至少二級的水準咩?追蹤詛咒這種小事完全可以勝任。”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望您知。我現在隻是個按時繳納稅金的正經社會人,作為由稅金供養的五條前輩,請您負起責任。”
這幾年的班不是白上的,不屬於自己的鍋絕對不背!
同樣是被拒絕,五條先生的風度顯然不如先前那位小林小姐。就差沒滿地撒潑打滾的高大青年發出“嚶嚶嚶”的聲音:“娜娜明~人家不要~回來大家一起繼續做咒術師嘛~”
真難想象這樣一個癩皮狗似的家夥一發平A就能改變地形,堪稱行走的人形地球編輯器,咒術師世界大約是沒救了。
“我還有工作要做,不耽誤五條前輩寶貴的時間,祝您生活愉快工作順利。”
話不投機,七海建人拎起公文包,非常公式的彎腰鞠躬,然後轉身作彆,徒留五條悟癱在桌上獨自長籲短歎。
橫濱森氏株式會社財務總監,正是他這次來橫濱準備拜會的對象。
“目”送中途退學寧可當個社畜也不願意做咒術師的後輩離開,五條悟翻了個麵兒看向小林泉剛才落座的位置——否定一切非人之物的力量與頑強的意誌,這種人居然遊離在咒術師世界之外,是不是有點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