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鹽田氣喘籲籲提著兩隻塑料袋跑回來,其中之一先送到中原中也的房間:“醒酒藥,我買了一打。中原先生這裡有冰箱嗎?如果沒有,暫時用不上的我就放在泉小姐哪兒以備不時之需。”
鹽田!你是個大好人!將來我會提醒中原先生給你發紅包的!
留守的副官幾乎瞪出星星眼,鹽田被他惡心得一抖:“這一瓶我就放桌上了,熱湯等會兒送來。”
彆想了,煮湯的肯定是他鹽田。中原乾部人不錯,但還沒有不錯到值得泉小姐親手做食物關照的份兒上。
泉一直在走廊上和醫生談話,倒也不是為了閒聊,而是向對方谘詢看能不能招來個比較有手段的精神科醫師常駐本部。她當然不會輕易說出組織上層多少都有點大病這個機密,隻胡亂扯了些員工心理健康的福利幌子,希望他能介紹個可靠的人。醫生聽完後感激涕零,再三保證一定會發動所有力量為組織招攬人才,不就是主治精神障礙方麵的醫生嗎,保證找個最好的,不來就綁來,怎麼可以讓泉小姐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這件事不必太著急,我們不糾結對方的從業履曆,也不在乎是否有違法犯罪記錄,隻要能在組織裡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沒有誰會為難新成員。”
小林乾部的許諾從沒落空過,聽完她的背書醫生就差拍胸脯賭咒發誓:“您儘管放心,我這幾天就回學校問問看哪位優等生即將刑滿釋放。”
身家清白的人恐怕很難安心留在組織裡,至於說那些進了班房“進修”的“人才”們?隻要有自信能騙過太宰治的眼睛,儘管隨便浪費來之不易的第二次機會。
談話告一段落,鹽田也拎著食材和藥水回來了。泉看著他先去了中原中也的房間,很快就出來,手裡的袋子原封不動。
“你回來了?”
說是要換衣服結果一直站在走廊上沒挪窩,泉摸著把手拉開自己的宿舍房間門,放鹽田進去使用廚房。醫生適時告辭而去,鹽田將便利店的袋子放在料理台上:“泉小姐,我買了一打醒酒藥,一瓶留給中原先生,餘下的都放您冰箱裡……偶爾小酌也要適度。”
泉看他挨著啤酒米酒一瓶一瓶將醒酒藥碼好,做了個認真聽的樣子出來:“哦,我知道了。”
成年人時不時喝上兩杯,不是什麼大事。
鹽田沒回應,埋頭充分發揮單身漢必備的烹飪技巧,不到半小時一鍋彌散著淡淡果香的甜湯就完成了。
“除了切碎的甜玉米粒之外我還放了些山楂糕和蘋果碎,留了大半鍋給您當做晚餐後的宵夜。”
彆看泉的這兩位副手一個比一個魁梧,瞧著就像常年馳騁海上的水手,其實每一個都有顆溫柔細膩的心。大約是都隨了上司吧,隻要不是必須使用暴力的時刻,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比當下許多浮躁的年輕人更沉穩更和藹,走到大街上偶爾扶個老人家過馬路也是常事。
鹽田整理好泉的廚房,帶著廚餘垃圾禮貌告辭,難得能早睡一回的泉高高興興同他揮彆,喝了碗白蹭的甜湯後洗漱更衣,安然入睡。
也就是這個時候,新莊和瀧子在他們剛購置沒多久的新家裡遇到了點麻煩——這棟環境優美交通便利價格適中的二手一戶建裡,似乎發生過不同尋常的往事。
房子位於橫濱近郊,隻要不堵車,開車到達Port Mafia本部不過半小時的事兒,如果是不需要遵紀守法的夜晚,也許花費的時間還能更短些。這附近有著風評相當不錯的教育體係,從公裡義務教育的學校一直到頗有名望的私立高中,可以說占儘學區房優勢。前任戶主全家移民歐洲,房子這種不能背在身上帶走的資產自然得儘快變現,於是新莊恰好撿了個大漏。
橫濱廣泛存在危房凶宅之類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屋子,為了避免此事,新莊專門提前調查過上一任戶主全家的生存狀態,也在售賣交割時刻意觀察過對方,都沒有發現異常,這才痛快掏了錢。不料家政公司剛打掃乾淨住進來還沒幾天,他就察覺到那道無論如何也沒能甩脫的視線越發實質化。
不僅僅是視線的問題,屋子裡的擺設時不時會按照自己的意願更換落腳之地,電路也總是自由的想亮就亮不想亮就不亮。更彆提半夜三更時有時無的歎息聲,以及總是無法完結的噩夢。
乾擾器,陷阱,監控,所有能夠想到的防禦手段用了一個遍,新莊終於確認製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大約不屬於人類——它很近,如影隨形,安排在玄關處的生物探測器卻從未發出警報。如果是有形之物,大可以用物理方式驅逐或者消滅,麵對無形之物,打工人的物理輸出似乎沒什麼用。
該怎麼辦?
笑著安撫瀧子和她商量明天買些綠植和家具回來裝點新家,高壯漢子心思早已飄散到種種不那麼科學的領域。泉小姐不喜歡神神鬼鬼的話題,不能拿這種似是而非的事去麻煩她。組織裡也沒有相應的人才可以求教……
簽婚姻屆那天不是遇到了一位宗教界人士嗎?那人還留了張名片。
想到這裡,新莊不動聲色的哄了妻子回房先休息,自己則從口袋角落裡翻出一張屬於某小型宗教團體負責人的名片。
“夏油先生?抱歉這麼晚給您打電話,最近遇到了點小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Z寶昨天嘎蛋蛋去了,氣得直到今天都不肯拿正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