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靈異方麵的麻煩了?我非常同情您的遭遇,新莊先生。”夏油傑一手支撐手機,另一隻手伸進僧袍的袖子裡籠著,臉上布滿譏諷晦暗的笑意:“我能為您做些什麼?以及……您能為我帶來些什麼呢?”
此時他就坐在距離新莊家不遠處的高台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寂靜的街道。咒術師的視野裡,某棟房子上空盤旋纏繞著一隻渾身腫包的多目蜥蜴。它緊緊纏繞著建築物,渾身上下那些掃視不同方向的眼睛宛如監獄裡監1視囚犯的探照燈,似人似獸的前肢不停向前探出,似乎想要抓取什麼。
“會隱身逃逸的咒靈麼?還挺聰明的。”
掛斷電話後他自言自語道。
這隻詛咒原本不過二級左右的實力,無非極擅逃跑罷了,如今比之一周前不但體型增大一倍有餘,等級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促成這一切的當然……
青年低頭哂笑,這種手段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眼下卻用得爐火純青。
時間果然能改變一切,包括人。
跟隨新莊的咒靈傳話讓他知曉這隻猴子後天上午約了同事與上司齊聚新家做客,其他人他不在意,或者說,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通過這些猴子接近小林泉順勢獲取她的信任。
拒絕、否定一切異常的力量,究竟能不能連當世最強的神跡也一並消弭呢?他很想知道。如果小林泉可以遏製住五條……
嗬嗬,盤踞在咒術世界上層的那些老東西們大概會為此瘋狂。就不知道這一次的死刑令到底會發給誰,一個無辜的“普通人”?還是……不再是“最強”的最強。
連續三天好眠讓泉能夠在周日早上八點就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她將目光移到五鬥櫥最裡麵保存的一對滴金貴腐上——那曾經是蘭堂先生的個人收藏,世界上最名貴的白葡萄酒。
“就是你們了。人都不在了那麼久,留著酒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他還活著,想必 也會慷慨的將你們當做新婚禮物高高興興送出去。”她就這麼自言自語撓亂散落在額際的劉海,坐著發了會兒呆,最後撐著床墊下地走去浴室洗漱。
花了點時間弄明白包裝紙的正確折疊方法,一小時後泉撥通鹽田的電話:“來洋館接我。”
躺在提籃裡,墊著淡金色包裝紙的滴金貴腐葡萄酒看上去宛如流淌的黃金,她左右看看,穿著居家服推門去到前天中原中也發酒瘋的小花園裡順手折了幾支玫瑰——手藝不太行,隻能用裝飾品填充尷尬了。走廊轉角處似乎閃過一道黑影,泉沒有停下腳步給對方交談的機會,徑自捧著花回到房間。大差不差將這些新鮮花卉固定在酒瓶周圍,乾部小姐換了身沒什麼機會穿的淺色私服。
今天是周日,又是為了祝賀新婚新家,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強調無謂的地位與等級。
算算時間差不多,泉提著提籃走出房間鎖門,果然在洋館大門處遇上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頻頻跑來刷存在感的太宰治。
“泉姐姐,早上好呀~哇!這麼好的酒!”
黑發少年自說自話湊上來就想伸手,泉向旁邊讓了一步避開,低頭問候,成功開溜。
黑色轎車正在台階下停著,幾乎超常發揮出體術水準,她三兩步疾走到車旁拉開門,二話不說摔進去把門一關:“趕緊走。”
鹽田早就看到太宰治了,這會兒無可奈何苦笑著一邊調頭一邊抱怨:“太宰先生最近好像經常從外麵回來,也許是BOSS有工作安排給他。”
“也許吧,我與他合不來。與其等到今後劍拔弩張甚至讓整個後勤組都跟著雞犬不寧,倒不如現在就給那家夥留下個平庸無趣不值得來往的印象。”泉小心將籃子放到旁邊的座位上用手攔著,另一隻手慢慢抽出安全帶扣好。鹽田用餘光注意著她的動向,聽她說完若有所思:“所以,您確定太宰先生會是下一任BOSS?”
“如果中途森先生不出手的話,大概率沒錯。”
千萬不要覺得行政崗沒有用處,雖然它乾起來像個老媽子,卻實打實掌握著組織的風向,也最能看出未來發展的好壞趨勢。
太宰治將會是那個帶領Port Mafia登上巔峰統一黑1道的男人……隻要現任首領森先生彆作死。
鹽田打了半圈方向盤,看著麵前滾滾車流搓搓牙花子:“總感覺您沒把話說完呢。”
“你難道是第一天跟著我?哪能把話說滿,話說滿了,自己的活路也就堵死了。”泉忍住歎氣的欲望,側臉看向窗外:“……”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仿佛看到與組織有合作的某跨國研究機構成員開車出來“打獵”。
銀發男人半張臉都藏在風衣領子裡,長發張牙舞爪。天知道他要怎麼才能看看清楚前方的路……好吧,開車的另有其人,琴酒大概也不用眼睛瞄準。
麵無表情收回視線,她開始同情起今天警視廳的值班警察。
能讓琴酒這個時候出來遛彎,看來是位不得了的重量級人物。
說不定正是被同行們譏笑得太過分,琴酒才會兢兢業業夙興夜寐的努力為黑衣組織抓臥底。話說他們家臥底怎麼會那麼多?
泉一路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直到鹽田降低車速她才從沉思中甦醒:“新莊的房子在這裡?社區看上去很不錯,乾淨整潔,物業有在認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