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說來著,真是讓他小子撿到漏了。”
轉過鋪設著瀝青的社區道路,遠遠就看到棟新給房頂刷過防鏽漆的一戶建。眼下已是夏秋之交,一般來說正是大敞著窗戶通風透氣趕走殘餘夏季濕熱的好時候,然而新莊的家裡不但門窗緊閉,甚至連窗簾都嚴嚴實實蓋著,看上去一點也不像要招待客人的樣子。
鹽田同樣察覺到了異常,他沒有貿然將車開到新莊家門前,而是就地停下,皺眉抬頭朝二樓看去:“怎麼回事,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他一邊說著一邊摸出手機撥通新莊的號碼,一直等到鈴聲戛然而止也沒等來回應。
“不對勁,鹽田,警戒!”
就算是休假日,就算換了私服便裝,隨身攜帶武器的習慣也始終都在。泉抽出藏在衣物內袋裡的配槍拉開保險,推開車門朝部下的新居走去。
新莊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他正扛著瀧子在無儘的走廊上飛奔。
妻子哭泣著求他放下自己逃生,光頭大漢急起來一不小心就露出了市井氣:“他媽的給老子閉嘴!連老婆都護不住,老子他媽的越混越回去了!”
異變發生在昨日午夜時分。新婚夫婦,又是假期,睡得自然會晚些。半夢半醒間新莊隱約聽到什麼東西貼著地板爬行的聲音,反正與那位荼靡教教主約了第二天下午見麵,他倒也沒有多緊張——下海混黑什麼偏門兒怪事沒遇上過?隻要當怪異不存在,它們基本上也就和不存在沒有太大區彆。
直到瀧子的尖叫聲響起,他才發現一以貫之的常識在此刻居然失效了。
碩大扭曲的多目蜥蜴盤踞在他們的婚床旁,一邊將“手”探向瀧子,一邊念念有詞用類人的聲音不停念叨著:“把……還給我……”
新莊一激靈就從床上跳起來,拉著妻子奪路而逃。
好在蜥蜴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他撞碎玻璃想抱著瀧子從二樓直接落下去離開室內,腳踝傳來震感的同時卻悚然察覺到這裡並非自家屋子附帶的小花園,更彆提社區平整乾淨的小路——他們還在屋子裡,就連樓梯扶手上的那塊斑駁也沒發生任何變化,剛搬進來時他還曾拿它與妻子開玩笑。
但臥室的窗戶明明是朝外的,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穿透牆壁落在通向一樓的樓梯過道上。
“我們出不去了,把我扔下吧,至少你得活著離開這裡。”瀧子深知正是因為自己才讓丈夫身陷險境,早在租住的公寓裡她就已經察覺到過異常,卻因為“不想丟臉”這種幼稚的理由錯過一次又一次自救的機會,眼下落得如此結局也是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帶著我,他早就平安逃離了吧!
想到這裡,她狠狠的在丈夫肩膀上敲了幾下:“你倒是快些撒手啊!”
“安靜點!”新莊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撞碎了多少扇門窗,額頭與另一側肩膀上儘是玻璃木屑劃出的傷口。走廊不斷向黑暗中延伸,無休無止。身後始終不疾不徐跟著蜥蜴爬行的聲音,還有那些難以忽視的視線——他終於回憶起此刻的詭異狀況究竟源自何時。
正是此前跟隨泉小姐“遠”赴東京追討債務的那次,在那棟半新不舊的公寓樓下,他頭一回察覺到被什麼東西掃視著。
時間已經失去意義,扛著個大活人一直跑到雙腿麻木,新莊意識到這回自己大約是真的跑不出去了。消失的台階,傳來哭泣聲的電梯井,滲血的廁所隔間,種種都市傳說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除了各種淒慘結局的描述外並沒有提供有效擺脫困境的方法。
該怎麼辦?這會兒給那位夏油教主打電話還來得及嗎?
他把泣不成聲的瀧子向上甩了甩:“往下摸,把槍抽出來,我告訴你該怎麼用。彆怕,隻要我還活著,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小林小姐說過什麼來著?一切恐懼均來自未知,以及火力不足。
作者有話要說: 掄起打工人的
鐮刀和斧頭
砸碎一切
封建迷信
爛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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