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槍響?”
一路警戒著來到新莊家門前,泉和鹽田同時聽到仿佛鞭炮炸響的脆聲。意識到新莊確實遇到了麻煩,鹽田果斷朝大門上的鎖孔連開數槍:“泉小姐,請您退後!”
他和新莊存在的意義,主要就是為了補足後勤組乾部在武力值上的弱勢。
密碼鎖被子彈打了個稀碎,鹽田壓低槍口一腳踹在大門上——正常來說這一腳幾乎能踹開金庫大門,然而此刻搭檔家的普通門窗卻巍然不動。
“怎麼回事?!”
屋子裡再次傳出槍響與女人尖叫哭泣的聲音,鹽田急的不得了,咬牙後退數米,借著助跑的力道整個人撞在門板上。
地麵跟著震動,還是沒能突破封鎖。
“讓開。”
這個時候泉的聲音仍舊如同往常一樣疲倦、沙啞、冷靜。她從錢夾裡翻出自己的信用卡,輕輕巧巧插1進門框四周沿著縫隙劃了一圈。鹽田使儘渾身解數也沒能撞開的家用防盜門就這麼順勢大敞。
“唉……”她歎了口氣:“你就不能用用眼睛和腦子?這是朝外拉的門,你為什麼非要往裡撞?”
鹽田:“……”
門開了,陽光如同江河猛地灌進這棟封閉的房子,泉站在外麵看了會兒客廳裡的情況,挑眉揶揄道:“新莊,你這是,玩兒什麼呢?”
仿佛默劇一般,新莊夫婦倒在地上互相擁抱著,同時看向虛空中的某一點,新莊狠戾、瀧子絕望,不約而同打算將對方往自己身後攔。
門扉開啟的摩擦引起他們注意,隨之而來的光芒與清風更是掃清一室沉濁。
危險,解除了。
護著妻子在怪物爪下垂死掙紮的新莊:“……”
想要鑽到前麵讓怪物抓走自己從而保護丈夫的瀧子:“……”
無窮無儘的黑暗走廊消失了,緊追不舍的怪異蜥蜴消失了,讓人心煩意亂頭昏腦漲的囈語也消失了。乾爽秋風伴隨著金色陽光吹得人渾身暖洋洋的,此刻小林小姐似乎正在發光。
但這一切都無法掩蓋夫妻兩個從頭尷尬到腳的窘迫。
就……你完全沒法解釋自己此時此刻的奇怪舉動,那個追殺了他們一夜的怪物就像被橡皮從圖紙上擦除似的徹底湮滅,讓人跳進東京灣也洗不清。
“啊……歡迎,泉小姐,還有鹽田。抱歉我忘記了時間,那個,瀧子,你還能站起來嗎?”新莊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追隨小林泉的時間比鹽田更久,深知上司對怪力亂神之事的深惡痛絕。光頭大漢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頭上身上掛著的那些玻璃碴碎木屑簌簌落了一地。
鹽田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他用力咽了口吐沫:“夥計,看不出來你在家裡玩兒的還挺花。”
我們不瞎……你眉骨上肩窩上的窟窿還在往外飆血啊!在飆血!
瀧子因驚恐而蒼白的臉這會兒又脹得通紅。任何人都無法忍受以如此邋遢的狀態麵對丈夫以及他的同僚與上司,尤其此刻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睡前更換的睡衣。就算差點命喪怪物之口……不,留下這種黑曆史還不如被吃掉算了。
“哎呀!失禮了,抱歉,非常抱歉!”
她聰明的順著新莊一塊顧左右而言他——總不能讓新莊的上司誤以為夫婦兩個精神都有毛病吧。屋子的女主人儘快從地上爬起來,幫男主人上下拍打著並不存在的灰塵:“我們這就去換身衣服,馬上就好,請稍坐片刻。”
家裡好像有收著醫療箱來著?
“咳咳,雖然是休假期間,夫妻情趣多少也得節製些。”
泉提高聲線調侃了一句,邁步走進新莊家:“你動了配槍,鹽田嚇壞了,所以我們迫不得已拆了你的大門。回頭隨便找個理由報在損失裡走公賬,讓你太太再去挑一扇她喜歡的。”
收攏心神,瀧子忽然發現了盲點……這些人,新莊的上司與搭檔對他持槍一事完全不意外。雖然國家法律並未禁止私人持有槍支,但相應的許可證流程不比申請炸掉核電站簡便到哪裡去。橫濱市囂張放肆至此的組織倒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它們大多出沒於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