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田帶著水果和葡萄酒去而複返,提著兩個大籃子直接送到廚房裡,泉邊盯著灶火煮蕎麥麵邊伸出隻手往外揮揮:“車開過來了嗎?等下載新莊太太去她喜歡的餐館按人數帶餐回來,邀請了多少人你有數吧!”
“有數是有數,這裡隻有您一人坐鎮真的沒問題嗎?”鹽田擔心的掃了眼體格不遜於自己的夏油傑。這個僧侶渾身血腥味兒,誰敢放心把自家上司和他放一塊!
夏油先生眼睛不大,笑起來卻一臉佛像:“您過慮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做出傷害小林小姐的事。她是特彆的,難道不是嗎?”
這家夥大約是知曉了泉小姐的真實身份,所以才這樣誠懇保證。鹽田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有意思。”
組織成員中不乏殺人如麻者,即便他鹽田,手裡的人命也早已過了雙十之數。既然這和尚保證不會傷害Port Mafia乾部,想來明白做了糊塗事將會招致怎樣的報複,倒也不必在乎這家夥的過去。
“明白了,我這就去。”鹽田領命,站在廚房與客廳的交界處等待瀧子收拾妥當。
新莊的傷口需要包紮,瀧子幫他簡單止血後就被趕去換衣服。
“親愛的,作為女主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不想你留下個兵荒馬亂的糟糕回憶。按照泉小姐的安排去選購你喜歡的餐點吧,現做肯定是來不及了,再說我也不舍得你辛苦。”
鹽田是他有著過命交情的好兄弟,瀧子交給他關照,新莊很是放心。
瀧子暈暈乎乎被他哄下了樓,又暈暈乎乎被泉哄上車,黑色轎車沉默著滑出社區道路,駛進金色的秋陽。
廚房裡,夏油教主看著一籃子各色水果笑得含蓄:“那位先生的收入很不錯呢。”
“收入糟糕誰還願意拚命?倒不如推著小車沿路叫賣可麗餅過活。”泉撕開透明包裝紙,先把青提拿出來放進水槽,看天看地四處翻找小麥粉:“貴教的offer很令人心動,夏油先生。可惜,恕我不得不拒絕。”
這是個土地狹小與資源貧乏的國家,農副產品的價格在人為操作下遠遠超出它們原本蘊含的價值。如此情況下鹽田一個普通人出手竟然這麼大方,不得不說從側麵證明了他的薪金分量頗為可觀。而小林泉作為他的上司,又是主管財務的高層,想必一般的經濟利益並不能打動她。
心裡很清楚自己究竟給對方開了些什麼條件,夏油傑臉上看不出半分尷尬:“是嗎?如果真的心動,您就不會拒絕我,小林小姐。”
他豎起一根手指,小小的貓形黑色小怪物沿著手指緩緩浮空。這是抓來專門哄菜菜子美美子用的,看上去就是隻人畜無害的小黑貓,正常情況下效果拔群。
可惜泉小姐瞎了眼一樣歪著頭納悶兒道:“您怎麼了?劃傷手指還是什麼?”
遠遠豎在刀架裡的菜刀大喊冤枉。
二級詛咒對她無效,這是夏油傑親眼印證的,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看不見?
究竟是生理原因,還是心理原因?
“沒什麼,嗯,昨天不小心被紙劃了道口子,沒想到突然碰著水會有些不適。”
他胡亂找了個借口,收回手指從果籃裡搬出西瓜:“需要切出特彆的形狀嗎?放心,不會浪費果肉。”
拜某位龜毛至極的大少爺所賜,他切水果的技巧早幾年前就臻至化境了。
“那就全權拜托給您,多謝。”泉當然不會把活兒往自己身上攬,樂得轉身去找能夠盛裝水果的盤子。
貓形咒靈靠近她的瞬間就開始潰散,夏油傑不得不另換一隻試驗品——麵貌猙獰的飛頭蠻屬於過一級但尚未到達特級的類彆,就因為長得醜,被調伏自己的詛咒師強行命令著張開血盆大口咬向背對這邊的赤色。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飛頭蠻連哀嚎都沒能留下,化作嫋嫋青煙撒了一地灰塵。
“新莊太太的品味很不錯嘛!”泉拉開櫥台吊櫃,看到最上層收納著的冰裂紋鑲金邊玻璃淺果盤,一邊感歎著一邊伸長胳膊想要去夠。一直注意著她的夏油傑鬆開眉頭,重新換回童叟無欺的溫和微笑上前幫忙:“您可以將這些麻煩事交給我的,休息一下吧?”
“取下來就行了,您不是手指受傷碰到水會不適嗎。”
泉往旁邊讓了一步,羨慕的看著夏油傑輕輕鬆鬆取下食器:“我來洗,西瓜切好了?”
兩隻西瓜切出了八條西瓜船,方方正正的果肉堆放在船頭一側,大小幾乎完全相等,整齊得令人毛骨悚然。
“刀工不錯,有沒有考慮換個方向一展長才?”泉迅速洗乾淨果盤,一扭頭,蘋果和梨子變成了一窩小兔。
“哈哈哈哈,我收養了兩個女兒,為了能哄她們多吃些水果,不得已學了些小花招。”
他笑得渾身綻放著母性光輝,泉默默往旁邊挪動:“哦,這樣啊,您真了不起!”
空了幾息,她鬼使神差般聯想到咲樂:“您有為孩子申請國家補貼嗎?補得還挺多呢,千萬彆花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