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注意到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的男士們,鹽田的臉色有些古怪。公事的優先度永遠在最前麵,先把這個突發狀況放到一邊,她看向輕井:“我記得,當初組織向你索取了本金百分之十五的利息,每半年繳納一次,可以選擇等額本息或是等額本金。更是額外批給你三十天的緩繳期,以免創業初期流動資金不就手。可是輕井,你是怎麼回報組織的?”
“百分之四十五的循環利息,逼迫女大學生下海拍片,逼得借款人自殺。是什麼讓你覺得有恃無恐?”泉心平氣和的同輕井“講道理”:“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輕井死死盯著泉看了幾眼:“所以您是來給那些賴賬的家夥撐腰的嗎!”
“怎麼會?我是來給你收拾爛攤子的。”她從女士挎包裡抽出一張灰藍底燙金紙箋:“恭喜,因為你,BOSS給我發了銀色神諭。”
那其實就隻是張紙而已,灰藍色不太顯字,她晃了一下就收好,反正這裡誰也沒膽量上前確認BOSS究竟都寫了點啥。
名字很奇怪的瀧澤小姐重新端了燒好的白開水來,泉再次輕輕向她道謝,隨手指指下麵空著的座位:“坐。”
“是!”她低著頭,生怕被她看清楚臉。
泉這會兒沒空琢磨瀧澤小姐的事,繼續和輕井“溝通”:“趁我眼下還有時間,請儘快解釋。”
“……”輕井臉頰上的青筋扭了又扭,鹽田在後麵不耐煩的催促他:“說不說啊你?泉小姐這是在給你機會保命,彆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總得知道你讓組織平白損失錢財的真正原因,還是你希望我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動用乾部格殺勿論的權力?”乾部小姐歎息:“讓他起來坐著說吧。我已經在這裡了,你們不用擔心,所有損失一定會儘量挽回。”
鹽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人提起來扔進沙發:“泉小姐您就不該來,隻需一道命令,我直接一把火把這裡燒乾淨,保證一個子兒也不少……大家都希望您能在本部多休息幾個小時,彆累壞了。”
輕井落在沙發上,扭扭背後被麻繩打了死結的雙臂:“……我隻是,我隻是想為大佐先生辦些事,儘儘心。”
“我能估算出輕井會社這一季的毛利,什麼事讓你不得不下狠手催收?”泉抽出鋼筆在筆記本上劃下幾道。
不氣不氣,氣壞自己無人替。
越是行事偏狹的人往往越迷信因果報應,癡迷於給死人“辦事”並不罕見。加之輕井對大佐的感情,真的不必為此與他生氣。不過一整個季度的利潤放進去也不夠,到底是何方聖僧,念得又是哪門子聖經?
“半個月前,大佐先生去世滿了七十天的那天晚上,我夢見他了。”輕井聲音飄渺:“他穿著平時的披風,大笑著用力拍打我的肩膀,誇我有出息。”
小林泉認真傾聽著,乾部的權威讓整間辦公室裡其他人都跟著她安靜。
“夢裡大佐先生和我聊了很多,離開前他突然說了一句希望我能像子嗣祭奠父親那樣供奉他,然後我就醒了。”輕井繼續道:“醒來後我總是會想起大佐先生當時的模樣,於是下定決心找了家寺院要求住持將佛像的臉改成大佐先生的樣子。住持一開始不肯,後來又突然願意,開價一個億。一個億倒也不是拿不出來,但我又必須按時供奉組織,所以就,就下手狠了點。”
“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小林小姐,我待組織絕對沒有異心!”
“……”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鹽田瞠目結舌指著輕井好半天沒說出話。泉用力揉揉太陽穴:“你被騙了。佛像的鑄造有固定供應商,形製也是固定的。正經信徒無論如何也不會改動佛像的麵容,不正經的那種你就是花了一個億又怎樣?告訴我寺院地址以及住持的名號、體貌特征。”
討債這種事,勉強也能算作後勤乾部的兼職之一。
鹽田看向小林泉的視線裡都快燃起電火花:“請您務必允許我隨行!”
輕井麵如死灰:“我,我居然被騙了?”
“嗯,你確實被騙了呢。”泉放下筆,合起記錄本:“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明白了,接下來是對你的懲罰決定。”
“輕井研二,因為你的愚蠢,差點讓整個組織涉入險境。為此我將扣除你一整年的收入僅保留生活必須款項,另外你必須想法子買個築波大學成教部夜校的學位並獲得至少五個課時的學分。愚蠢不是錯誤,但也不是你辦事不利的理由。我想如果大佐先生還在,他一定不會欣賞你逼良為娼甚至逼死人命的行為。他放你回家,就是想讓你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上去,做個體麵乾淨的人。”她離開辦公桌走到輕井麵前蹲下:“至於說受害者,如何獲得他們或者遺族的原諒,那就是你的責任了。如果讓我知道你敢把火燒到組織身上,或者繼續犯蠢,我就扒了你的皮給首領做地毯,懂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究竟是何方聖僧騙了人一個億呢?
夏油教主你有什麼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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