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安。
薑安聽見這三個字,心裡不受控製的一跳,他麵上不顯:“我記得林清安隻是一個外門弟子,她是哪裡惹到長老了嗎?”
“沒有。”
江無歸搖頭:“這一屆弟子入門是你負責?”
薑安:“是。”
江無歸皺眉:“許行舟……應該是這個人,他在問心路差點將林、林清安拽下,磕在石階上,你看見了卻、卻沒有管,依舊讓他入門。”
薑安微怔,跳動的心臟回落。
男人露出一副忐忑的表情,小心翼翼詢問:“不應該嗎,是我做錯了嗎?”
江無歸:“是,你做錯了。”
薑安:“……”
哦。
還真是夠直接的。
江無歸一邊抿茶,一邊慢吞吞的吐字,她講話天生磕絆,無法說太長的句子,好在薑安算不上外人,不用在男人麵前維持形象。
女人咬音和斷句都很奇怪,像是生鏽的老舊自行車鏈。
“許行舟不拽林清安、也、也能上問心路,他用的力氣很大,幾乎將她掀翻,而且沒、沒有道歉。”
女人總結:“刻意為之。”
現在大環境不好,大家思想道德的平均水平都不怎麼高,即便如此,明劍宗多少也算個名門正派,自然不希望自己招來的弟子是真小人。
許行舟人品差也就罷了,還蠢,做的事明目張膽。
“是弟子的錯。”
薑安認錯很迅速,他滿臉內疚:“陳半生長老將這件事全權交予我負責,弟子沒有經驗,考慮不周,辜負了長老的信任。”
遇事不決,先道歉,後甩鍋。
“確實是你的問題。”
江無歸字典裡沒有客氣這兩個字。
她認同點頭,接下薑安想要往出甩的鍋,又給男人背了回去,女人指尖摩擦著茶壁,若有所思的盯著茶水上浮動的茶葉,好一會沒說話。
女人沉默的太久。
薑安惴惴不安,試探著喊了一聲“江長老”。
“嗯。”
江無歸回神,從鼻腔裡哼了一聲,她慢吞吞的眨了幾下眼,眼見著薑安不說話,女人眉頭逐漸皺緊,奇怪道:“怎麼了?你為何喊我又不言語。”
薑安:“……”
“弟子隻是好奇,為什麼長老忽然不說話了,因此才喊了長老一聲。”
“哦。”
江無歸更奇怪了:“我不說話,肯定是因為我在思考事情。”
這都想不出來嗎?
忍住。
薑安深吸了一口氣。
和江無歸講話,真是一點彎都不能轉。
他表麵微笑,內心咆哮,薑安懷疑江無歸上輩子大概是個陀螺,非得抽一下,才會答一個問題:“弟子是好奇,長老在想什麼。”
“哦。”
江無歸:“我在想這件事該怎麼解決,薑安,你怎麼看。”
薑安順口:“不如索性直接將他們逐出師門。”
江無歸聞言,立馬露出一副“你瘋了吧”的表情。
薑安自知失言,懊惱不已。
他沒忍住。
這顯然是個敗壞明劍宗名聲的餿主意。
江無歸隻是情商低,腦子還是正常的,可薑安和女人說話時,總不受控製想把她當成傻子對待,原因無她——
江無歸講話太直白,同她交談過於降智。
許行舟的行為很難明確。
你說他是故意的,當然可以。
可他要是咬死了自己就是不小心,也沒人能說的了什麼,不收他當弟子還好,若是收了之後,用這個理由將他驅逐出宗……太過草率輕浮。
明劍宗,六大宗門之首,很要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