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就是在這個時候邁進來的。
他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林清安動手,沒忍住進屋看了一眼,林清安正舉著簪子,歪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床上的男人。
“師尊,您又怎麼了。”
男童見狀,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趕緊上前詢問。
又要整這麼幺蛾子!
“我記得我是個劍修。”
林清安放下手。
男童:“啊,是的。”
林清安:“那我的劍呢,你讓我用這個證道?”
她晃了晃手裡的簪子。
這幻境也是真的離譜,漏洞百出。
她在宗門裡要了好幾次武器,也沒要到,那些長老都有選擇性的耳聾,隻能聽見自己想聽的話。
“……”
好像說的有幾分道理。
男童被打動了:“您稍等。”
他走之後,林清安撩開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原本光潔的小臂一片黏膩,像是被什麼利器劃過一般,滲出紅色鮮血。
床上的人就是她?
這個幻境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她自己殺死自己?
還挺惡趣味的。
她斂眸。
男童回來的很快,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把金光閃爍的短劍:“這是您常用的劍,仙器。”
“好。”
她接過劍,對著男童揚了揚下巴:“往後站點,彆傷到你。”
男童迅速往後竄了幾步。
林清安雙手高舉著劍,往後退了兩步,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的“道侶”,作出一副蓄力的樣子,然後猛的回頭,舉著劍拔腿就跑,衝出屋外。
等著她動手的男童:“啊??”
他猝不及防的被晃了一臉,茫然不已。
什麼情況?!
人呢,怎麼突然就往外跑了?
林清安一個猛子衝出屋外。
幻境能量本有限,再加上她前幾天找茬,回調了好幾次,早就開始搖搖欲墜,原本清晰的細節也變得模糊不堪。
男童費這麼大大力氣演戲。
是不是也代表著能量不多了。
果然。
屋外的風景扭曲變型,歪歪斜斜,已經維持不住正常的樣子,唯獨那條“飛升”的白金色道路,還保持著正常的形狀。
林清安沒有絲毫猶豫,一劍劈了下去。
“哢嚓——”
幻境層層碎裂,落成白色的碎片。
.
“醒醒,醒醒。”
有人在瘋狂搖晃她的肩膀。
林清安雙眼勉強睜開一條縫,她腦子昏昏沉沉,又腫又脹,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往外跳,疼的像是要炸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這是……”
話一出,她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師姐,你中了妖毒。”
搖晃她的女修鬆了口氣,後怕道:“這妖毒有致幻功能,你剛剛一直拿劍劃自己。”
是這樣嗎?
林清安意識回籠,想起方才在幻境中的一切,她抬起手臂,右臂有一道刻骨的劍痕,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血。
“你快先彆動。”
女修連忙按住她,一邊給她包紮傷口,一邊喋喋不休道:“師姐,你對自己可真夠不留情的,有好幾次都拿著劍在脖子上比比劃劃,要往下割的樣子。”
“還好,師祖保佑。”
她拍了拍胸脯:“你可算沒陷進去,從幻境中脫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