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正是因為他了解並且清楚降穀和諸伏的為人, 他現在才會有震驚又有些氣憤。
安室透結實有力的胳膊勒緊若月千雪纖細的腰肢,將她從地上抱到了病床邊緣。但是看在鬆田陣平的眼裡就是降穀強行抱著若月千雪,而若月千雪的臉上都是抵抗的神情。
諸伏景光為了查看若月千雪大腿上的傷口而不得不將若月千雪的褲子往上撩, 這乍一眼一看還以為他在摸女孩子的大腿。
鬆田陣平咬著後牙槽, 有些不忍直視這個畫麵。
他原本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但是這個瞬間他意識到自己的理性被感性吞滅。
而最最最無語的就屬於若月千雪了,她實在是高看自己的臂力,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憑借著雙臂的力量將身子拉起的, 這就是引體向上沒練好的後果,等她回去一定要苦練。
若月千雪是惱怒的, 她不希望和這兩個無法辨彆善惡的人再有任何瓜葛,但事實就是他們確實幫助了自己, 不讓自己現在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聽見鬆田的聲音之後愣了一下。
安室透:剛剛娜塔莉說鬆田五分鐘才來,這時間過有點快啊?還是他們和這個女孩兒拉扯的時間有點久了。
諸伏景光則是感受到了壓力, 他從鬆田陣平低沉隱忍的言語中感受到了鬆田的怒意。
他敢肯定鬆田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諸伏景光確認若月千雪的傷口沒有撕裂之後將她的褲子拉下,他仰起頭貓眼裡滿含笑意:“傷口沒事,要小心。”
若月千雪出於禮貌:“嗯……謝謝。”
她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的貓貓眼。
安室透回頭望著鬆田陣平, 笑的邪肆:“看不出來嗎?我們在幫助傷者。”
鬆田陣平緊蹙著眉毛, 看到安室透唇邊明晃晃的笑容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個混蛋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鬆田陣平朝著病床走去,他直接單腿撐在病床上從後方握住安室透的手臂:“希望黑皮先生明白一個道理,男女有彆。”
黑皮先生??
安室透的臉瞬間變得更黑了,他合理懷疑鬆田陣平是故意這麼喊他的。
安室透褪色的瞳孔裡流露出了危險的光芒:“這位先生是覺得在女孩子摔倒的情況下我應該袖手旁觀嗎?”
安室透的胳膊一動未動,原本他也不想和鬆田爭執什麼。
但是鬆田的態度莫名的讓他有些鬱悶,飾演波本久了確實性格會變得扭曲一些, 他現在就有一些惡劣的心思。
如果他不鬆手,鬆田會怎麼樣?
鬆田陣平:“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可以照顧她。”
鬆田陣平見安室透的胳膊紋絲不動,眼神黯淡了一些, 他抬起手繞過若月千雪的身前扣在她另一邊的肩膀上將她往自己這邊壓了幾分:“現在黑皮先生可以鬆手了嗎?”
若月千雪:???
乾什麼啊!
這兩個人在乾什麼?
若月千雪現在的腰被安室透勒著,肩膀又被鬆田陣平扣著。
還好綠川光收回了手,不然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震撼。
若月千雪正準備開口打斷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話時安室透先一步開口了。
安室透笑的詭譎:“您剛剛不是說男女有彆嗎?那你應該也把手收回去。”
諸伏景光神情有幾分無奈。
Zero和鬆田這兩個人的脾氣確實容易產生火花。
若月千雪陰沉著臉說:“你們先鬆開我行嗎?”
雖然她不直到鬆田陣平和安室透為什麼會突然杠起來,但是現在的遭遇讓她有些扛不住。
鬆田陣平和安室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若月千雪深吸了口氣:“你們這樣我有些困擾。”
諸伏景光拽了下安室透的胳膊:“透,收斂點。”
鬆田陣平將手收回,皮笑肉不笑的說著:“綠川先生還真巧呢。”
諸伏景光開始演戲:“哈哈,確實很巧啊鬆田警官。”
安室透輕砸了下舌頭:“原來是警官先生?當警察脾氣可不能這麼大啊!”
安室透對著若月千雪微笑,展露出波本特有的玩味笑容:“既然有警察照顧你,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若月千雪覺得安室透的笑容有些可怕,身子不寒而栗:“嗬嗬,那還真是謝謝你擔心我了。”
鬆田陣平低頭看著若月千雪:“怎麼會摔到地上?”
若月千雪不好意思的回答:“我就是想上廁所,但是麻藥還沒過。”
鬆田陣平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鬆田陣平將若月千雪從床上橫抱而起,然後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穩穩的站在地上:“廁所是吧,我陪你去。”
若月千雪和安室透以及諸伏景光一同開口:“等等!”
鬆田陣平的動作頓住,這三個人還挺有默契。
安室透:“尊敬的警官,您陪她去廁所不合適吧?”
諸伏景光:“你要去女廁所嗎?”
若月千雪:“我可以自己去的。”
鬆田陣平直接沒理會降穀和諸伏低頭看著若月千雪:“你的右腿都沒知覺,你要怎麼去?”
若月千雪:“我可以單腳蹦……”
“算了吧,我可不想看你摔跤。”鬆田陣平抱著若月千雪就要往廁所走。
安室透攔住鬆田陣平,目光變得淩厲:“找一位護士或者是彆的女警官帶她去廁所。”
安室透逐漸恢複成降穀零的狀態。
若月千雪看起來年紀不大,可能還沒有成年。從鬆田陣平對她的態度來看,他認為鬆田陣平對她是有些占有欲在的。男人總是格外的了解男人,他總覺得鬆田對若月千雪的態度並不普通。
如果他真的隻是處於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對普通民眾的照顧,他不會阻攔。
但是……
鬆田陣平挑著眉毛,眼神逐漸變冷:“黑皮先生是覺得我會趁機占女孩子的便宜嗎?”
鬆田陣平心中坦蕩,他沒有任何不懷好意的心思。
就算他真的對若月千雪有什麼彆的想法也絕對不會趁人之危。
安室透瞳孔變得幽深:“這可不好說?”
若月千雪:“你們彆爭執了!鬆田警官把我送到廁所的門口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鬆田陣平不放心:“你自己進去真的可以嗎?”
這要是在廁所裡摔跤會更難辦。
若月千雪拚命點頭:“真的可以!鬆田警官請你相信我,我的身手其實挺矯健的!”
她越來越看不懂這三個人了。
明明一開始,她覺得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擺出有些壞的姿態,但是現在他們倆看起來格外的正義。
他們正義的模樣都快把鬆田警官襯托的有些不懷好意了。
若月千雪雖然和鬆田陣平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她認為他肯定不是那種會占女孩子便宜的人。
鬆田陣平:“那好吧。”
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隻能這麼做。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跟了上去。
兩個人顯然有些不放心鬆田陣平。
“若月小姐,您怎麼樣了?”伊達航邁著大步伐過來。
他看到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時候整個人愣了一下。
他們倆竟然也在這裡!
聽到伊達航的聲音,安室透和諸伏景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若月千雪:“我沒事了,謝謝伊達警官的關心。”
伊達航:“這兩位是?”
鬆田陣平搶先一步說:“他們倆啊就是之前欺負過千雪的人。”
降穀零&諸伏景光:??
伊達航配合著演戲,立刻擺出了警察的威嚴:“原來就是你們,還真是惡劣,怎麼可以欺負小姑娘呢?”
諸伏景光解釋:“那其實是個誤會。”
降穀零:“是啊,我們不會欺負女孩子的。”
鬆田陣平揚了下唇角,心情好了很多。
若月千雪仰著頭看著鬆田陣平:“鬆田警官,你在笑什麼呢?”
鬆田陣平:“有人幫你教訓那兩個壞蛋,你不高興嗎?”
若月千雪:“其實還挺高興的。”
鬆田陣平抱著若月千雪來到了殘疾人專用的廁所前,專用的廁所旁邊有扶手。
若月千雪雙手撐著扶手單腳蹦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伊達航:“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們。”
降穀零:“我也沒想到。”
諸伏景光:“這大概就是緣分。”
伊達航點頭:“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時間且方便的情況下記得找我和鬆田,我們很久沒聚了。”
降穀零笑的有些無奈:“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和光會找你們。”
即便在沒有其它人在的情況下,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還是得用假名字。
畢竟醫院裡人多眼雜,還是要以防萬一。
諸伏景光:“時間還很多,我和透會儘早完成現在的長線任務。”
鬆田陣平這個時候抱著若月千雪回來了。
因為若月千雪在,原本交談甚歡的三個人又表現出很冷漠疏離的樣子。
若月千雪感覺這幾個人挺奇怪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還真是辛苦警官先生了。”安室透揚著挑釁的笑容。
鬆田陣平反擊:“不辛苦,人民警察應該做的。”
諸伏景光:這兩個人還沒鬨夠呢?
伊達航:鬆田和zero是怎麼了?
若月千雪:救命啊!她現在真的有些尷尬。
鬆田陣平將若月千雪放平在了床上,語氣難得的溫柔:“彆亂動了,好好休息,有什麼要做的你就叫我。”
若月千雪將被子拉上,或許是麻藥還沒過勁的原因她現在又有點想閉眼。
鬆田陣平能看出她的精神狀態並不好,她當時受傷就昏倒了,她都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
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看著那道深且不規則的傷口都倒吸了口涼氣。
鬆田陣平伸出手替若月千雪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劉海:“有困意的話就再睡一會兒,我和班長都在,你安心睡吧。”
若月千雪軟綿綿的回應了一聲:“嗯。”
鬆田陣平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而且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若月千雪閉上眼睛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見她睡著,鬆田陣平走出病房掃了一眼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換個地方說話吧。”
考慮到兩個人現在的身份特殊性,深入交談肯定要換個地方。
醫院天台。
鬆田陣平點燃了煙夾在手裡,他倚在欄杆上微微低頭的樣子帶著幾分頹廢的帥氣感:“你們倆可真刑啊!深夜對女孩子做那種事情?”
伊達航爽朗的笑容裡帶著凶意:“好好解釋一下吧。”
降穀零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諸伏景光投以降穀零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咳,都是zero要這麼做的。”
鬆田陣平抽著煙問:“試探她嗎?為什麼?”
降穀零:“這個事情不方便詳細說,大概就是她和一名犯罪分子長得很象,我出於保險起見才對她進行了試探。”
“我確實做得有些過了。”降穀零抬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但是剛剛在病房裡,我和hiro真的沒欺負她!”
病房裡?
伊達航的眼神變得犀利:“你們在病房裡還做了什麼?”
諸伏景光將剛剛在病房的發生的事情闡述了一遍,包括鬆田沒進病房之前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鬆田陣平:“難怪她對你們那麼抗拒。”
伊達航:“換作是我,我就直接報警。”
被兩個曾經在深夜裡欺負過自己的人觸碰,換做是誰都會害怕。
降穀零:“……”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問了一個讓在場的人都瞬間沉默的話題:“不過陣平是喜歡若月小姐嗎?”
鬆田陣平夾著煙沉默了幾秒之後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眼淚都差點咳出來。
看著鬆田陣平的反應,諸伏景光唇邊漫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降穀零雙手環著胸,紫灰色的瞳孔裡彌漫著興味。
伊達航震驚的看著鬆田陣平,他怎麼沒想到鬆田可能喜歡若月千雪呢?
鬆田陣平深吸了口氣,嘴角咧著無奈的笑容:“喂!她還是個高中生啊!”
他怎麼可能會對高中生有什麼非分之想啊!
諸伏景光:“你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鬆田陣平:“她受傷是因為我,我對她心存感激。”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鬆田陣平感覺有些彆扭,就好像這並不是他最原本的想法一樣,就像是說了違心的話一樣。
諸伏景光了然:“這樣子啊!”
降穀零:“不愧是鬆田,還是有道德。”
伊達航:“鬆田怎麼可能對未成年有想法呢?這是犯罪!”
鬆田陣平:“……”
他有一瞬間會覺得,做人是不是也可以舍去道德?
等等!鬆田陣平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四個人又聊了一些事情,伊達航因為還有職務在身便先行離開。
鬆田陣平、降穀零還有諸伏景光重新回到病房。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掀開簾子在病床前等待目標人物醒來。
鬆田陣平守在若月千雪的身邊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原本平靜的內心因為諸伏景光的一句詢問而變得混亂,甚至他自己都覺得問心有愧。
一小時後。
若月千雪醒了。
若月千雪看到鬆田陣平還在旁邊有些驚訝:“鬆田警官你沒回警視廳嗎?”
鬆田陣平:“我請了半天的假。”
若月千雪:“原來如此。”
鬆田陣平:“感覺怎麼樣了?”
若月千雪發現右腿的知覺回來了,麻藥的效果褪去之後傷口就開始泛著密密麻麻的痛意。
若月千雪也不是那種喜歡將疼痛掛在嘴邊的人,揚起笑容看著鬆田陣平,“感覺還可以。”
看著少女蒼白的笑容,鬆田陣平是自責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才會導致若月千雪卷入到這次的案件裡。
鬆田陣平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最後就說出了這麼一句沒有任何修飾的話語:“謝謝你當時把我推開,你受傷的事情我很自責。”
鬆田陣平真的意識到自己不太會說話,即便是這個時候,他的內心有著千絲萬縷的情緒,他都表達不出萬分之一,如果hagi在的話一定能說出更讓人滿意的話來。
若月千雪很真誠的看著鬆田陣平:“鬆田警官不用自責,我推開你是不希望你受傷,不是為了讓你自責。”
簾子另一邊的兩個人默默對視了一眼。
鬆田陣平:“原本應該是我保護你的。”
但是當時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朝著自己飛來的手裡劍,他沒聽到聲音。
若月千雪:“池田成偷襲嘛,我是比較敏銳才察覺到的,而且我的聽力很好。”
鬆田陣平:“你當時聽見了聲音?”
若月千雪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就是利刃摩擦過空氣的聲音,非常非常輕。”
鬆田陣平:“那你的聽力還真是不一般。”
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降穀會對她有所懷疑,她所表現出的能力從某種角度來說確實不像是一名高中生能夠擁有的。
若月千雪抬起手抓住鬆田陣平的胳膊:“鬆田警官我們可以繼續之前的話題嗎?”
鬆田陣平偏了偏頭:“嗯?之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