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借屍還魂 世上竟有如此破解之法?……(1 / 2)

場間人都懵了, 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如此地步。

謝家老夫人雖然平日裡不太出門,但在場小輩們家裡或多或少都有生意往來,平日裡也是見過這位老人的, 極是慈善, 每次來,都熱情招待,還在說下次要和他們一起出去逛逛。

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場中分散站著十數人, 有本就在謝家工作的阿姨,也有各處來的少爺小姐,還有幾位和謝家父母同輩的中年男女。

現在都被這事鬨得愣在原地, 心中驚詫,身體卻被激得動彈不得,隻能僵直站在原地,看著謝家老夫人宛若僵屍般僵硬跳起, 暴怒襲人。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毫無反應空間。

談光意進入謝家祖宅後, 就和談鹿分開, 孟時同和江讓來找談鹿求買平安符, 他自己在謝家逛了逛,看見幅掛在牆上的國畫,湊上前觀察。

導演係學生也算半個美術生, 畢竟要畫分鏡手稿。

談光意請過專業教師來教素描和油畫, 之前想學國畫, 但高中課程太忙, 沒時間學,升學後忙著跟組學習,一直沒找到時間。

現在看見, 忍不住上前揣摩。

謝家牆上所掛的並非名家畫作,但觸筆細膩生潤,不像毛筆蘸著墨暈染開的,反到有種工筆畫融合了油畫的細膩,從不同角度看,都栩栩如生,畫中山水就像活了過來。

談光意沒忍住,伸出手,想在上麵摸一下。

此時,變故抖生!

身側的門忽然被大力拽開,強烈的反衝力擊打著牆麵,厚重的實木門砰地拍在牆麵,響聲炸在耳邊。

談光意腦子一懵,人沒反應過來,身體卻下意識向左側看去,撞見一雙泛著精光的渾濁雙眼。

談光意:“……?”

……這是咋了?

老者渾身佝僂,臉皮鬆弛,布滿皺紋黑斑,走來的姿勢怪異扭曲,泛著特殊的僵硬。

動作卻極為迅猛,眨眼功夫踏出房門,眼睛掃過彆墅客廳所有來人,聲音嘶啞:“都來了啊?”

談光意:“……??”

所有人都茫然著,不清楚謝家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從醫院出來太激動了,想來見他們所以力道大了些?動作也奇怪了些??

有人想回答,老夫人的下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她語調幽幽,僵硬喑啞道:“那、就、都、死、吧。”

在場所有人:“…………?”

啥???

他們懵了。

下一秒,場中發生的事卻讓他們大腦一片空白,所有想法都破滅成空,直接嚇到模糊。

隻見謝老夫人雙臂僵直伸出,指甲看起來還是蒼白色,但一眼匆匆望去,總覺得上方泛著幽幽黑芒,打眼一瞧,就能感受到森涼怨氣。

她一個僵屍跳,瞬間跨越一米距離,瞄準距離自己的談光意,雙臂直直伸出,就要掏向他喉嚨。

談光意:“…………!!!!!”

他嚇到模糊,度假酒店經曆的那遭和現在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畢竟那時,他聽見的隻是幾聲淒厲哀嚎,至於見,談鹿根本沒讓他們經曆,他們最多就是被開了個耳竅,聽聽聲。

至於柳十七覺得和他有時說話挺有意思的,和他建了淺淺鏈接,讓兩人能實時溝通,就是後話了。

現在的談光意簡直就像植物大戰僵屍裡,被僵屍咬著尾巴追趕的獵物,聲音比當初的李香頭還要淒慘。

“姐!!!!”

“姐……姐姐姐!!!”

救命救命!

救救我!!

談鹿還站在門口,被孟時同和江讓纏著問平安符怎麼放,察覺到房中氣場能量頓變時,迅速抬頭。

但謝家老夫人明顯速度更快,明明渾身骨頭看起來都跟缺了油的機器似的,動作卻堪稱迅猛。

一個呼吸間就跳到談光意身前,尖長指甲直取他喉嚨緊要地。

一招若真是得逞,談光意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人在最緊張時刻,周身都是僵的,根本不懂如何動彈。

談光意給這麼站在原處,看著危險寸寸逼近。

唯二能救他的談鹿和柳十七都站在剛進來的大門。

談光意心跳如擂鼓,心率快到讓他幾欲作嘔,大腦明明能思考,身體卻寸步難行,眼看著危險寸寸緊逼,關鍵時刻,掌心爆發出灼熱溫度,瞬間將他燙個清醒,大腦回籠,重回對身體的控製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短短秒內,做出側身躲避,再一個下蹲,躲過謝老夫人回身一擊,乃至使出全身力氣,頭也不回地拔腿奔向談鹿。

從謝老夫人出現,再到襲擊談光意,與談光意虎口脫險,也不過短短的十秒。

隨著談光意尖叫,再逃走。

在場人理智歸攏,目光落向陰險盯著他們的老夫人,心中登時重重一跳,劃過不妙觸感。

謝老夫人顯然沒滿足,毒蛇般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再度伸手奔向近處幾人。

“啊啊啊!!!!”

登時,漫天驚恐尖叫響徹彆墅。

談鹿站在門口蹙眉,目光落在場中奔騰挪移不停的老夫人上,有些狐疑,卻沒出手——

這人身上有煞氣,卻無血腥氣,附身的厲鬼邪祟明顯未沾人命,且她剛進謝家,察覺到有淡淡怨氣鬼氣,已與謝家運道交融許久,渾然一體。

現下看來,分明與謝老夫人當前身上氣息如出一轍,同源而生!

談光意驚懼心神歸攏,八爪魚般掛在談鹿身後。

談鹿:“…………”

她想扒開談光意的手,見他實在害怕,猶豫兩秒,還是任由他去了。

場中的鬨劇沒持續多久,謝老夫人再襲向人時,原先的臥室便衝出位道士,手中搖著鈴,同時一道線直纏上謝老夫人。

線通體呈現暗紅色,泛著淺淡的血腥氣,仿佛有靈性般,明明是隨手一拋,卻精準纏住老夫人手腳。

道士臉色漲紅,二指並攏,快速念道:“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咒語落下,隨著掌中紅線傳出。

謝老夫人怪叫哀嚎一聲,聲音動作漸歇,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卻依然用泛著漆黑亮光的眼注視場內眾人。

眾人:“…………”

說來也怪,明明是渾濁不堪的眼,卻又亮光泛出,讓人望之生寒。

謝建國和謝南江匆匆趕來,站在道長身旁,目光再看在地上不動彈的老夫人,神色複雜,驚懼中混著不忍。

地上躺著的老夫人赫然是謝建國的母親,謝南江的奶奶。

道長上前在老夫人身上蘸朱砂畫符,謝建國和謝南江疲憊上前,講場中驚疑不定的人移到莊園內的另處獨棟彆墅暫歇。

但剛才一事過後,他們哪敢再留,白著臉,勉強撐住儀態,深一步淺一步地走了。

謝建國說著:“今日的事——”

他沒把話說透,意思卻已清晰表露。

眾人理解道:“……老夫人病重後心情不好,我們理解,改日再來拜訪。”

謝建國歎氣道:“多謝了。”

他現在哪還敢奢求下次拜訪,母親但凡能安穩下葬,都算大幸。

另一頭。

謝南江送走和自己相熟的小輩,來到談鹿身前。

二者對視:“…………”

謝南江不由想到自己被碰瓷當日,談鹿說的話,讓他近來多陪陪家中老人。

近日他又聽聞談鹿會占卜術數之事,想到老夫人異狀,回身看了眼表情已顯吃力的道長,再轉回,落在談鹿身上,語氣猶豫:“這個……你懂……”

談鹿視線透過他,落在坐在謝老夫人身上的道長上。

每行有每行的規則,他們這行,默認是一事不煩二主。

談鹿現在既不是被人請來,謝家當家的謝建國也未開口邀請,她不能插手。

她沒隨意介入他人因果的愛好。

馬道長察覺到談鹿目光,早顧不上什麼麵子,臉色漲紅,強撐著一口氣道:“姑娘可否讓身邊的柳仙來幫個忙。”

他斷不出談鹿深淺,卻能感知到,她身邊探頭看熱鬨的柳十七。

這柳仙修為高深,連他都斷不太出深淺,明顯非等閒輩。

他本是京中真武觀道長,有些名氣,也有真本事在身,謝家打電話請他出山時,本以為是尋常撞邪,卻沒想到遇見這等厲害角色,他都差點著道。

忍著胸口翻騰的血氣,他強壓心神,完成符籙。

談鹿自己走去,蘸著朱砂,在謝老夫人額間飛速畫符,是安神符。

柳十七同時出現,細長尾巴纏在謝老夫人脖子上,表麵看不出異樣,但若是有天眼的人此時凝神,便能看出,柳十七捆得哪是謝老夫人,明明是她體內不知何時躥竅走入的邪祟!

邪祟哪還有原先的力道掙紮,要不是謝老夫人身體還有口氣在,證明邪祟還在,不然,怕是所有人見到老夫人安靜躺在地麵的樣子,都以為事情已過。

馬道長心知哪有表麵看起的這般簡單。

談鹿和柳十七的加入讓他壓力驟減,憋住最後一口氣,筆走龍蛇,快速畫完符咒最後部分,將邪祟封印定身。

這才勉強定住心神,從老夫人身上爬下。

不知何時,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道袍汗涔涔的,甚至讓人感覺能擰出水來。

胸口正中還有兩道腳印,讓人看著就感覺疼。

是老夫人從房中掙脫跑出時,留在他身上的,力道之猛,讓道長足足躺了近一分鐘才捋順氣血,從地上撐著爬起,再去追人。

馬道長麵無好氣,對著來給他遞毛巾的謝建國也是不想理,語氣含怒,臉色極不好看:“這東西我查過,可是你們自己招來的,和我溝通時還說是孤魂野鬼衝撞。”

招來的和被衝撞,在處理上可謂是天差地彆。

孤魂野鬼衝撞,是為無理可占,發揮不出太大威力。

但家人招來的,可上占著個理字,他們溝通天地之力繪製符籙乃至施法,都大打折扣。

“老夫修行半輩子,今日真是差點要交代在這。”馬道長冷冷怒道。

謝建國表情難看,哪想到會鬨到這等地步,自然是賠不是,連聲道歉。

談鹿靜靜看著,沒她的事,她也不發表意見。

談光意和談鹿一起來的,談鹿沒走,他也沒走,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沙發上等,腦中走馬觀花地回憶剛才經曆的一切,灼熱的燒麻感似乎還在,燙的他靈魂都作痛,不禁懷疑到底是不是真的被火燒了。

他低頭看向右手,發現他一直攥著的都是手機。

手機完好無損,摸起來涼絲絲的,沒有滾燙痕跡。

他大腦想到什麼,緩緩打開手機殼,瞳孔驟縮——

裡麵放的是談鹿前天交給他的護身符,原本疊成角形的明黃色符籙,不知何時,已變得焦黑一片,一碰即碎。

談光意:“……操。”

他姐,真是神了!!!

馬道長沒好氣地將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謝老夫人挪回床上,懶得再理謝建國,轉而來到談鹿身前,沉沉歎氣道:“姑娘如何看?”

他最初還以為是談鹿是頂仙的,主要靠身邊的柳仙,沒想到,談鹿才是深藏不露的那個。

也是柳十七修為高深,換任何人來怕是都以為它是某家的壇仙,沒想到竟是保家的。

談鹿小小年紀,能讓柳仙如此聽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馬道長不禁歎道,當今的玄門真是人才輩出。

再過兩年,怕都是年輕一代的天下了。

謝建國聽馬道長問話,才注意到場中還有除他們外的二人,其實也不是沒看見,實在是沒心情管,任誰在母親鬨出此等動靜的前提下,還能管和自家不想關的人和事?

謝建國見馬道長言語恭敬,不禁看去。

談鹿與他對視,“?”有事?

謝建國:“…………??”

他臉色一變,遲疑看向自己兒子,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他兒子和談鹿搞一起去了?

談家是京中大戶人家,豪門圈裡也是頂層的,半年前走丟的女兒找回,在豪門風風火火地刮起一陣大浪,有兒子的都動過聯姻的心思。

隻是談鹿後期行事風格,委實太離經叛道,聽得他們各個額頭青筋直跳。

心中暗道,此等心性,娶回家,全家怕是都不得安生,紛紛歇了心思,私下沒少吐槽。

謝南江:“…………沒。”

謝建國忙鬆口氣:“…………哦哦。”沒有就好。

——嗯??

那談鹿在這做什麼?

謝建國猛然回神,再看談鹿,談鹿哪等兩人磨嘰,跟在馬道長身後來到床前,觀察被縛身鎖綁在床上的謝老夫人。

之前見到的通身暗紅色,帶有淺淡血腥氣的繩索,正是用黑狗血浸泡,後念咒加持的縛身繩,可克天下陰邪之物。

謝建國的目光沒有掩飾,談鹿察覺到,回望,認真問道:“你家這事現在計價一萬,處理後根據難易程度可能要上調,做嗎?”

謝建國:“…………做。”

*

“你把事情重新說一遍。”馬道長坐在沙發上,談鹿坐在他身邊,對麵坐著謝建國和謝南江。

談光意很自覺地獨自坐在邊角。

馬道長越想越氣,現在對謝家依然沒好臉色。

謝建國不敢反駁,苦笑聲,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從頭開始講。

“我母親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前天突發心梗,送到最好的私立醫院搶救,勉強救了回來,晚上人卻忽然氣弱,眼看著要不行了。”

“她眼珠被氣憋得凸起,告訴我想回家。”

“醫院用救護車把我們送了回來,母親到家精神了十幾分鐘,像回光返照似的,沒成想又不行了,有段時間甚至察覺不到氣。”

“我……我們就趴在她身上哭,沒成想,這一哭,還給哭活了。”

謝建國說到此處,瑟瑟地看了眼馬道長。

馬道長冷哼,“趴身上時說什麼了?”

謝建國臉色一白,語聲弱下來:“我說隻要你再睜眼和我們說說話,怎麼都成,求求各路鬼神顯顯神通,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

“之後就是現在的狀況了。”

謝老夫人醒後,他們全家都很高興,忙對外宣布了這個消息,沒想到事情愈演愈烈。

最初,是謝老夫人大變的性格,時常用陰側側的目光打量家裡人,晚上更是一反常態,自己跑到廚房,吃起沒有烹熟還帶著血水的肉,嚇得家裡阿姨動彈不得。

就這麼折騰了一夜,家裡人也害怕了,忙求助認識的道長,幾番輾轉,請來了馬道長。

馬道長來的時候,謝老夫人鬨得還沒多凶,溝通後,謝老夫人指甲在眾人麵前,直接變黑,雙眼爆射出精光,就要襲擊人。

事情發生得急,謝家沒來得及和前來探望的人說,也不知道怎麼說。

借口老夫人身體沒完全恢複,需要靜養為由,沒讓人進屋探望。

本想著馬道長能解決,沒想到最終差點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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