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和你都不欠薑學舜什麼。”
“薑稚妤!”
聊天突然中斷,一片死寂。
沉默許久,薑稚妤語氣發澀的說,“媽,他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辛苦。”
鄭霏怡似乎難以理解薑稚妤複雜的神情,氣得轉過頭去,選擇眼不見心為靜。
曾經的薑稚妤也不懂。
大概是她回國拍攝《春風河雨夜》的時期,她的認知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頭一回讀懂了薑學舜每個舉動背後的潛台詞。
她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不愛回家。
因為外麵的世界實在太精彩了。
在行業的金字塔頂端裡和彆人競爭,叱吒風雲,最後取得勝利。
這滋味無比美妙,讓人激動,顫栗,趨之若鶩。
頭頂鄭家女婿和董事長的光環,他每天身邊圍繞著無數溜須拍馬、畢恭畢敬的人,大部分人見到他都要畢恭畢敬的彎腰,他稍不開心就能隨便找個理由劈頭蓋臉的痛罵對方一頓,他在餐桌上讓彆人喝酒也沒人敢拒絕。
太爽了。
這種手握權利的感覺真的太爽了。
體會過了薑學舜曾經擁有的一切,薑稚妤才發現他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痛苦。
和鄭霏怡類似,她曾經以為父親隻是太累了,在殘酷、競爭激烈的工作中就已經精疲力儘,所以無瑕顧及母親和她。
其實不是的。
他明明什麼都清楚。
薑學舜能看懂合作夥伴的每一句潛台詞,卻裝作看不見她們的煎熬,痛苦和忍耐。
隻要沒有人戳破,就一直冠冕堂皇偽裝著一個背負著家庭重任往上攀爬的“父親”形象。
他其實很享受作為大人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感覺吧?
他一直不願意放慢腳步,是因為他的欲望太大太大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
可他一邊拿著為了妻子、女兒當幌子向鄭家索要資源,一邊從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身上吸血,享受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和特權。
再一次從鄭霏怡口中聽到關於薑學舜的事,薑稚妤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控製住冷笑的衝動。
一想起以前薑學舜在自己麵前裝作“我為了這個家奉獻了一切”無比疲憊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太好笑了。
當天晚上,薑硯看著薑稚妤在沙發上用沙發蒙住腦袋大聲發笑的場景,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
大年初一,冷清的城市裡,大街小巷各個角落響起劈裡啪啦的炮仗聲。
彆墅區人煙稀少才沒有太多喧擾。
陽光穿過稀薄的霧氣,落在白色建築上,一抹光亮從窗簾縫隙落在薑稚妤臉上。
她的睫毛顫了顫,翻個身逐漸恢複意識,才想起自己昨晚emo到一半就睡著了。
醒來時人已經在臥室,身上嚴嚴實實蓋著被子,暖氣開得很足。
她走出房門
,看到薑硯推開了二樓走廊儘頭的窗戶,窗外一片淺藍色的天空。()
昨晚一起歡度除夕的朋友們全離開了,看她在睡覺沒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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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一輛輛商務車排著隊從薑稚妤家門口經過,接走了沈行晝他們,像放學後在校門口接小孩的家長。
大家工作都挺忙的,綜藝以外每一次見麵都分外珍貴。
……
確認好下下周拍綜藝的通告,薑稚妤勾起唇角,然後開車來到家附近一家咖啡店。
她二表哥鄭朝舟剛升職,新年一過就被調任到歐洲開拓市場。
離開前,他約了薑稚妤見麵倆聊。
“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薑氏集團對業務進行拆分,要砍掉公司兩條業務鏈和一條研發線。”
鄭朝舟說,“去年,光是那條生物醫學的研發線就虧損了十五億。看來之後高層派係之間的內鬥會更加激烈。”
“內鬥?”薑稚妤有了興趣。
鄭朝舟輕輕嗯了一聲,神情鬆弛。
他隨性自然的神情,讓人分不清他是真心隻想找她聊聊,還是背後有什麼重要的謀劃。
薑稚妤淡淡的說,“我記得十五年前集團上市的時候,因為股權分配問題內鬥不斷,創始人裡好友反目,而我爸就是那一次獲勝者。”
“當然,那不是沒有代價的,我爸放棄了很多嫡係的高層員工,讓他們成為犧牲品,甚至背刺了曾經和爺爺一起創業的長輩,他啊,嘖。”
薑稚妤早就明白了薑學舜當年急著想讓她聯姻的原因。
半小時的時間裡,薑稚妤流暢且清晰的說出了,這十年間那些高層離開薑氏後的發展,還有他們之後再和薑學舜碰麵後的虛與委蛇。
商界沉浮,形勢瞬息萬變。
在錯綜曲折的局勢裡,薑稚妤隱約看到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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