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月墜雙河 鷺清 7139 字 9個月前

馬場裡有專門供貴人換衣休息的房間,卜幼瑩帶著春雪尋了一間,可另一件騎裝還在馬車上,於是春雪獨自去拿,她則留在房裡等待。

那杯熱茶其實很燙,但好在隔了幾件衣服,潑下來隻短暫的疼了瞬息,現下風一吹,早已經不燙了。

她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左袖卷起,小臂倒沒怎麼被燙到,隻是上臂卻紅了一大塊。

不碰沒感覺,一碰便是一股灼燒的痛感。

還好不會留疤,她心道。

隻是現下衣服摩擦著也有些疼,等會兒自己還打算上場比賽呢,這樣肯定會受到影響。

正想著,門外驀地響起敲門聲。

“是誰?”她急忙將袖子放下,心生疑惑。

春雪方離開不過一刻鐘,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回來。

如她所想,門外果然不是春雪,而是一道熟悉的男聲:“阿瑩,是我。”

祁墨哥哥?他不是應該在看席上嗎?

卜幼瑩帶著疑問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的確是蕭祁墨,不過他因傷勢並未著騎裝,而是一身墨藍色常服。

見門打開,他莞爾一笑:“我出來透透氣,未曾想碰見春雪從裡麵出來,想著你也許是出什麼事了,便來問問。”

“哦…原來如此。”

她回以微笑:“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不小心被茶水燙傷了,春雪去幫我取乾淨衣裳了。”

“燙傷?”他眉間一蹙,目光關切道:“何處燙傷?可否讓我看看?”

卜幼瑩猶豫了一瞬。

想著隻是臂膀而已,平日裡用襻膊綁起來時也會外露,便覺無妨。

隨後與他一同進屋,坐在桌前,將自己的左袖再次卷起來。

對麵眉頭皺得越發緊了,指尖不受控製地觸上那片紅,問道:“疼嗎?”

她點頭:“有些疼的,衣料摩擦著像在灼燒一般,又癢又疼。”

蕭祁墨儘量控製著自己臉上的神情,但眸中卻不自覺漫上幾分晦暗陰沉,連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些。

一股強烈的煩躁感在他心底蔓延,籠著他的臉色也冷了少許。

想殺人。

殺了那個燙傷她的人。

“祁墨哥哥?”卜幼瑩注意到他臉色的不對勁,關心道:“你怎麼了?”

“嗯?”他回過神,臉上恢複往日一派的溫和,笑了笑:“無事。對了,我隨身帶了清涼膏,或許能幫到你。”

說著,便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藏青色瓷罐,打開蓋子,裡麵是與她這身騎裝顏色一樣的膏體。

“祁墨哥哥,你還隨身攜帶這個啊?”

見過隨身帶藥的,但卻沒見過隨身帶清涼膏的,實在稀奇。

他一邊用手指挖出一部分膏體,一邊解釋道:“我不喜熱鬨,越是吵鬨我越是頭疼,所以會帶著這個,頭疼的時候便抹一點,能緩解許多。”

他將挖出來的膏體抹上掌心,接著另一隻掌心覆蓋上去,待暖化了些便緩慢打了幾圈,而後輕輕覆上她的臂膀。

“噯…”她下意識想阻止。

本想說自己來,可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已經開始塗抹,她現下叫停反而顯得刻意,使氣氛尷尬,便隻好作罷。

柔軟的肌膚相觸,卻並未帶來多少溫暖。他的掌心不似祁頌那般火熱,甚至有些微微發涼,撫摸在她燙過的地方恰好讓她感覺舒適。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蕭祁墨的手。

他的手生的極為好看,五指修長,皮膚白皙,蜿蜒的青筋略微凸起,隨著他手上的力道而緩緩蠕動。

像蟄伏在幽深長河裡即將蘇醒的巨龍,蘊含著勾魂攝魄的生命力。

她怎麼從未發現過,手背上的青筋竟然也能讓她用“勾人”二字來形容。

完了完了,自己一定是昏了頭了。

卜幼瑩吞咽一口,迅速移開眼神。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耳尖已然染上一抹緋紅。

蕭祁墨的動作極慢,像是刻意放慢似的,左手輕握住她的手肘,右手掌心從下方緩緩推上,打了幾圈,接著右移,來到她的上臂外側。

膏類物品主要材料都有油,因此卜幼瑩若是將視線轉回,便能看見自己白嫩如羊脂玉的肌膚上,不僅有燙出來的薄薄酡紅,更有泛著亮的粼粼波光,像打了層蠟一般。

被塗抹過清涼膏的地方開始發揮作用,灼熱感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

她知道,那是因為裡麵有薄荷。

但很快,這股清涼從手臂的外側蔓延至內側。

他換了隻手,右手握住她的肘關節,左手則塗抹著內側還未被覆蓋的燙傷。

那裡皮膚薄,自然極為敏-感,卜幼瑩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她咬著下唇,忍受著莫名而來的羞赧,隻覺屋內空氣似乎在升騰,臉頰有些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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