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怎的還沒來,平日裡手腳也不見得有這麼慢。
等她來了,自己定要好好說她一番。
終於,一聲“好了”傳入她耳中,與她肌膚相觸的雙手也離開了她的臂膀。
她默默將自己袖子放下,然後遞給對麵人一塊手帕。
“謝謝祁墨哥哥,你擦擦吧。”
蕭祁墨“嗯”了聲,接過手帕,緩緩擦拭起自己的掌心。
就在此時,門外被敲響。
卜幼瑩心中一喜,心道,春雪可算回來了。
於是趕忙起身去開門。
可沒想到,門外站著的依舊不是春雪,而是終於擺脫那群姑娘的蕭祁頌。
“祁頌?你怎麼也……”她心覺疑惑,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這兄弟倆一個接一個都來她這裡了?
但此時的蕭祁頌比她更疑惑。
也?為何要用也這個字?
而且,平日裡見到自己她都會欣喜,可今日為何這般吃驚?
於是,他的視線便越過她的肩,落在了正坐在屋裡的兄長身上。
隻見兄長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雙手,那雙手上泛著光亮,水粼粼的,再仔細一看,他用來擦拭的手帕分明是阿瑩的!
蕭祁頌眸光一緊,登時便衝了過去,拎著兄長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
“蕭祁墨!阿瑩可是我的女人!”
一見情況不對,卜幼瑩急忙過去按住他:“你想哪兒去了?!你快放開你哥!”
“你還替他說話?”他更氣了,攥著衣襟的拳頭恨不得下一刻便揮在兄長臉上。
但蕭祁墨比他早了一步,他冷眼看著弟弟,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蕭祁頌吃痛,不得已鬆開了手。
下一瞬又想衝過去,還好被卜幼瑩攔在了中間。
“蕭祁頌你能不能冷靜點?先聽人把話說完可以嗎?”她眉頭皺得極緊,一雙眼裡什麼情緒都有,責怪、怒意、失望,可就是沒有對他被踹的心疼。
他忽然湧上幾分委屈,偏過頭不再說話。
卜幼瑩歎了聲氣,又拉過他的手,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方才在看席上燙傷了,便來此打算換身新衣裳,可衣裳落在了馬車裡,春雪便獨自去拿。祁墨哥哥是恰巧看見春雪離開,以為我出了什麼事便來問問,知道我燙傷後又幫我抹了清涼膏,僅此而已。”
聽完解釋的蕭祁頌眼眸再次亮起來,他看向兄長:“真的?”
蕭祁墨仍舊是冷眼瞧他,眉間微蹙:“你愛怎麼想怎麼想。”說罷,睨了他一眼便徑直離開了房間。
他知道,兄長這回是真生氣了。
看著蕭祁墨離開的背影,卜幼瑩再次歎了聲氣:“祁頌,你不該如此想我們。無論是你哥也好,還是我也好,都會寒心的。”
“我…我也是不知情嘛……”他低垂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正是因為不知情,才更要先問清楚。我從前不在意你的莽撞,隻覺得是你耿直,不屑與人虛與委蛇,是優點。可今日,你確實太莽撞了。”
她說完,雙臂抱胸,視線偏向一側,心裡也是有些生氣的。
蕭祁頌自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扯著她的衣擺晃了晃,撒著嬌道:“阿瑩,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下次若是再犯,你就罰我好不好?”
聞言,她瞳仁右移,重新看向他:“怎麼罰?”
“怎麼罰都可以!你罰我什麼我都會心甘情願接受的,你彆生氣了……”
扯著她衣擺的手又晃了晃,他微微撅嘴,一雙眸子睜得圓圓的,故作一副無辜的模樣惹她心軟。
不過她確實很吃他一套,表情嚴肅了沒兩息,唇角便再次翹了起來。
“好吧,暫且原諒你這一次。”
“嘿嘿,阿瑩真好。”
兩人誤會解除,春雪也恰逢此時終於送來了新衣裳。
她說自己迷了路,問過侍衛也依舊走錯了路,好不容易才找了回來。
卜幼瑩沒怪罪她,遣了她先去看席上,畢竟離開這麼久還沒回去,皇後娘娘肯定要擔心的。
隨後她便使了個眼神,示意蕭祁頌也出去,自己要換衣裳了。
可他非但沒走,反倒朝她更近了一步,拉過她的手低聲道:“阿瑩,我還是有點吃醋,兄長他摸過你的手臂了,我不喜歡,你哄哄我。”
卜幼瑩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想我怎麼哄啊?”
“嗯…”他沉吟片刻,一抹羞色漾進眸底:“我都沒摸過你的手臂,我能不能也摸摸?”
她輕笑了聲:“就這樣嗎?”
“當然還有!”
“還有什麼?”
蕭祁頌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能不能……再摸摸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