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玄關那頭傳來了男人不客氣的喊聲:
“喂,友以乃,你在家吧?快開門!”
木村夫人皺起眉,扭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叮咚。”
“叮咚。”
“叮咚。”
門鈴一遍又一遍的響,聽起來相當刺耳。
但很快,屋外又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另一個男人喊完之後快步上前,將第一個男人不斷摁門鈴的手拍開。
“我說,你又來找友以乃姐借錢了嗎?稍微適可而止一點吧!”
摁鈴的男人咂舌:“嘁,你這家夥不也經常要友以乃救濟嗎?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我啊!”
“可我都會按照約定時間還的!而且借的次數也不多,不像你,向來都是有借無回。”
“還?你有錢還她也不借給我救急!?有你這樣的弟弟嗎!”
屋外隱隱開始迸發爭吵。
木村夫人歎了口氣,被迫結束了對話。
“抱歉,降穀君,讓你見笑了,那是我的大哥和弟弟……請稍等一下,我去看看情況。”
她說著,然後站起身,前去開門。
房門被打開,很快就有兩個人先後走了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是摁門鈴的男人。
那是友以乃的長兄,叫木村允保,今年39歲。
他體型較瘦,右鬢處還空出了一塊,露出一道狹長的疤,看上去很顯眼。他長相不錯,隻可惜不修邊幅,而且沒有工作,準確來說,自七年前被公司裁員後,他就一直處於無業遊民的狀態。
第二個進來的,是友以乃的雙胞胎弟弟。
名字叫木村直見,28歲,有著結實健壯的體格,是個銷售員,但業績不是很好,目前已婚,有一個懷孕中、預計下個月就要生產的妻子。
友以乃眼神冷淡的盯著她的長兄:
“你有什麼事嗎?醜話說在前頭,大哥,我沒錢再借給你,還有,你這是什麼打扮?今天可不冷,穿著這麼大的一件外套,裹得那麼嚴實,是想要裝病騙我同情嗎?”
“……今天不是下了雨嗎?有點風。”
允保完全不在乎妹妹的冷淡,他把手往友以乃麵前伸,說道:“我沒裝病,從兩天前開始我就一直手腳發涼,不穿外套就冷,不信你摸摸,涼的!”
木村友以乃將信將疑,姑且摸了摸對方的手,然後皺眉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確實挺涼的,但沒發燒……是不是有點感冒?吃過感冒藥預防了嗎?”
“吃什麼藥,浪費錢,感冒而已,忍忍不就過去了。”
“……”
友以乃似乎很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也隻是呼出一口氣,無奈道:“等著,我去給你拿感冒藥。”
說著,友以乃走進了室內。
木村允保沒脫鞋,抬腳就想跟著進去。
直見攔他:“友以乃姐讓你等著!”
允保白了他一眼,繞開就直接大步闖了進去。
“這是誰?”
木村允保剛進來,就看見在客廳裡的降穀零。
他懷疑的打量著對方,然後問友以乃:
“怎麼,你終於想開了,打算找個新男人了?但他看上去像個剛畢業的學生仔,沒什麼錢的樣子……喂,友以乃,找男人彆光看臉啊。”
“彆亂說話!”友以乃不滿道:“那是降穀君,是有重要的事想要和我談談,所以來這裡坐客的……還有,不是讓你彆進來嗎?”
“重要的事?”
緊跟而來的直見迷茫的重複,思考著有什麼事能被如今的友以乃稱之為重要,然後眼神一亮:
“難道說,是有小夏生的消息了嗎?”
木村允保頓了頓,古怪地看了降穀零一眼。
零立即敏銳的回視了過去,但對方早已移開了視線。
“不,不是的。”
拿著水和感冒藥過來的友以乃聽到了自己孩子的名字,不由恍惚了一下,隨後,她落寞的笑了笑,努力打起精神說道:
“是關於幽靈的事情……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嗎?我遇上了一位好心的幽靈。”
說著,友以乃的笑容真誠了一些,眼底的光也明亮了許多。
“幽靈是真的存在的,降穀君也遇見過!”
“他正在尋找他曾經遇到的、對他很重要的靈,所以在碰巧聽說我的事情後,就來拜訪我,想要打聽打聽幽靈的消息……
遺憾的是,我遇見的那位幽靈,似乎不是降穀君想要尋找的那位靈。”
「欸?」
聞言稍稍鬆了口氣,想要露出嘲笑神情的木村允保愣了愣,納悶的往四周張望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剛剛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而友以乃的雙胞胎弟弟直見表情為難。
他糾結的看著胞姐許久,最後忍不住用看“不懷好意的可惡騙子”的眼神譴責的看向降穀零。
目光之狠厲,就仿佛是要把降穀零的五官記下來,然後出門就來個報警威脅似的。
降穀零:“……”
他真是奇冤無比。
木村直見還懂得顧忌友以乃的心理狀況而選擇不加以評價,但作為長兄的木村允保在回過神後,卻毫不猶豫的諷刺出聲:
“哈?幽靈?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啊,還想著讓幽靈幫你找回夏生……友以乃,都過了那麼久了,該麵對現實了吧?
早點放下你死了的丈夫和找不回來的兒子,去過新生活吧,彆再繼續瘋瘋癲癲下去了。”
說著,他搓了搓自己的手,嘀咕道:“怎麼突然又冷了一點,開空調了?”
木村允保最近一直覺得冷。
還是那種陰陰森森,從內到外的冷,讓他晚上也不太好睡。
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是一不小心感了冒,也沒多想。他舍不得拿錢買藥,就打算拿個外套捂捂,想著出了汗就能好。
隻可惜,他光出冷汗,手腳依舊冰涼。
現在,剛剛說完話的他,還涼得突然打了個噴嚏。